二 他給的感動
(二)他給的感動
之後他依舊每天出現在我們軍訓的操場上,唯一不一樣的是偶爾我會去注意他。不是對他有什麼想法,是因為他們告訴我原來他是學生會的副主席。那時候我才依稀記得迎新晚會上是有個很高很高的男生,她們說我們有個很帥的副主席。
軍訓時間過了一大半的時候,教官帶我們去打靶。
上車后才發現他,那個姓封的,也在。
我一直很納悶,他就不用上課的嗎。
儘管我們是認識了,但至那晚過後我沒跟他說過半句話。雖然我感覺得到他的目光一直圍繞在我身邊,但我從來都裝作不知道,避開他的目光。
臨座的花痴女生拉拉我說「蘇郁」然後詭異地看看他對著我笑。
「笑的那麼陰險幹嘛?」
「呵呵,人家副主席。呵呵。我倒是明白了為什麼他老是守著我們軍訓了!」
「又亂猜什麼啊,你明白什麼關我什麼事?」我裝傻
「那天晚上他送你回寢室,我可是看到了的哦,別裝了。」
我無語。
他給我發簡訊「打靶,會害怕嗎?」
我簡單地笑笑,我以前又不是沒打過,再說我才不是那種小女生。
「不害怕」依舊是那麼簡潔的回復。
打完之後,很多人都爭著要彈殼,除了我。
他走在我們方隊左邊和我中間就只隔了兩個人。周圍的人都嚷著跟他要彈殼,他望望我,也許他以為我也會像其他的女生圍著他問他要吧。我輕輕別過頭。
回來的時候他又和我坐了同一輛車,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站在我前排的過道上。
靠在車窗上,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我閉著眼睛享受被風吹拂的感覺,也為了躲開他的目光。
回到學校,我最後一個下車,懶懶地。
我知道他站在車門口看著我下車,看著我離開。但我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我從來都那麼傲慢,那麼冷漠,對男生。因為我清楚地記得三年前那個我深深地喜歡著的男生前兩天跟我說喜歡我,后兩天又是怎麼拉著另一個女生從我身旁走過。
「很累吧?回去好好休息,看你在車上都睡著了。要彈殼嗎?我給你留了。」他發簡訊過來。
「不要,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我回答。
人生總會有那麼多的不可思議。美好的大學生活剛剛開始,晴天又出現霹靂。
爺爺,我爺爺被查出是癌症晚期。聽到這個噩耗的我默默地想了很多,想我這19年來,我和爺爺的點點滴滴,想要大哭卻始終克制著自己心痛。
當晚,封勝宇把我從操場上送回寢室。一路上我沒怎麼說話。
到了寢室樓下,我轉身對他說我回去了,他點點頭。剛邁出一步他把我拉了回來說:「再陪我走走。」這樣被動地跟在他後面。
寢室後面是一個面積不大,但風景很好的生態園。
坐在石凳上。靜靜的周圍。晚上的風輕輕地拂過。
我滿腦子都是爺爺的事,醫生說他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我想到我放寒假回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我想到在家的時候自己有多任性,老是對他發火。想起我來大學的時候他非要和我爸爸一起送我過來。
淚淌了下來。
「怎麼了」他著急地問。
「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嗎?」見我沒反應,他說。
我抬頭看看他,沒原因的竟把爺爺的事告訴了他。
他安慰著我,然後給我講了他的爺爺,他說他爺爺死得很早。
「其實你比我幸運多了,至少你還和你爺爺相處了這麼多年,還擁有那麼多的回憶。」他安慰我說。
那晚和他坐在石凳上呆了很久,也說了很多。
回到寢室,她們問我去哪兒了,我如實回答。
「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他這人是個花花公子。」室友說。
「恩」因為很累,所以回答簡潔。況且這點在他第一次出現在我們訓練場地的時候我就那麼覺得了,不因為別的,只憑直覺。但即使是那樣也似乎與我無關。
風雨無阻地出現在我身旁的,是他,是封勝宇。
自那晚談了很多之後對他我少了很多的戒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個可以說說心事的人也不錯。
這裡的夏天幾乎很少下雨,但那天天卻出奇地下了很大的雨。
記得他說過他喜歡淋雨,我也告訴他這點上我們還是有相同點的。
「我在上課不能和你一起淋雨了,想淋就好好淋一場,機會不多哦。感冒了我幫你熬中藥。」
看了這樣一條簡訊,其實很窩心,儘管當時我覺得他蠻白痴的。
「有你這樣的人嗎?你還希望我感冒不成?」開始對他的態度沒那麼生硬。
「我錯了,我哪捨得你生病。」他開始得寸進尺。
之後我們之間的簡訊越來越多。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很欣賞他。儘管他們都說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我覺得這不重要,我只是欣賞他的上進,因為他說他在自學經濟管理還有法律方面的知識,以及他的想法,細膩的心思。
因為軍訓服裝被雨淋濕了,當天就只能穿便裝。
因為中午吃了冷盤,胃一直很痛。
我跟他說我胃痛。
晚上我們集合的時候他出現了,他給我發簡訊叫我過去。
我走過去,「健胃消食片」他遞給我
「吃了也沒用」我看了看說,那東西吃了太多,對我只能當糖吃。
「誰說沒用,拿著。」他塞給我。「還有,把這瓶酸奶喝了。」
「不想喝」
「酸奶是養胃的。」說著他把吸管插上。
「說了不喝,我去集合了。」說完轉身走了。
「喝了再去。」他跟在我後面說。此時周圍的烏鴉嘴開始行使他們的權利,周圍看到的人開始起鬨。
我還是沒理他自己去集合了。
「看你穿軍訓服裝久了,看你穿便裝有點不習慣,不過很漂亮。」
「我等你解散,酸奶我用手給你煨著。」這是在我集合后他給我發的。
第二天我就真的感冒了,我怪他。「被你這烏鴉嘴說准了,我真的感冒了。」
軍訓的時候他又準時出現,他把葯遞給我。
「你說你討厭中藥,我就你買的西藥。」他看著我說。
我和他的距離越近……
他要了我的QQ號,然後第二天他告訴我說他把我空間里所有的日記都看了一遍。
然後我也去看了他的日記。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人:和我一樣有著頹廢血液的人,同樣是一個孤單的思考者。我還看見他彈吉他的照片。
「看來我得拜你為我的吉他老師哦」我給他發簡訊。從高一到現在我先後去過三個琴行學吉他到最後都因為自己沒法堅持半途而廢。
軍訓結束的時候,他拿著相機在人海里到處找我。看到我之後,他說要給我照一張作紀念,我卻倔強地跑開,他在後面跟著我滿操場走。
我去上網選課他也跟著去了,在路上遇到一個他的同學,一個男生。他們互視了一下,然後一起看看我詭異地笑了。那種笑讓我覺得有種被欺騙的感覺,讓我覺得討厭。
之後我沒理他。
回寢室的路上覺得很不舒服,就因為他奇怪的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因為他而生氣。至少那時候我知道了自己對他有了依賴。
我給他打電話,他一直是笑,我問他「你是不是在耍我?」
說了之後才發現自己這麼問很唐突,似乎證明著自己接受他的「我喜歡你」四個字了。
他一直玩笑般的口吻說「你要怎麼才肯相信,讓我用時間證明好嗎?」
我掛了電話。
晚上系裡辦了晚會,看到他我埋下頭當沒看見。他的臉上好象多了好多的愁思,往日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見了。
他一直給我發簡訊,問我為什麼突然有不相信他了,他說他中午只是和一個師姐一起吃過飯而已,那個師姐是前任學生會的,他們之間沒什麼。
被他扯了那麼遠,看他看我緊張的神情,我突然又覺得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好了,原諒你了」我發給他。
片刻,他拿了熒光棒發給觀眾,走到我這兒的時候,我們互視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