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因為我嗎？（修）
「嘎吱吱……」怪異的聲響傳來，像是積雪壓斷了樹枝。
桃花樹也變了模樣。
那青玉的樹榦之上，一條條黑紅線條出現，黑紅的氣息順著樹榦的經絡蔓延，很快的整顆大樹變成黑紅之色，連同所有的樹葉。
聖潔消失，徹底被邪惡沾染。
天下再沒有那般完美聖潔之物。
段一雪閉眼，黑紅淚水再度滴落，嘴角笑容變的凄慘。
十二花聖與八大金剛乃創始元靈所生，上天的寵愛，如今，十二花聖與八大金剛哭訴，聖潔被心魔沾染，創始元靈憤怒，生出心魔，聖潔不見。
一股死氣沉沉的殺意瀰漫開來，九域所有生靈全都感覺到了，心中顫慄。
一時間，極陽域黑紅的天空中，玉帝一等逃離的天神再度出現，逍遙道神周圍的天空，離夢、小迪、仁傑等等金斧公館的強者也紛紛現身，全都是為目睹這毀天滅地的場景。
「怎麼辦怎麼辦？各位天道聖人，快想想辦法啊。」
「怎麼會這樣？你們感覺到了嗎？這十二花聖和八大金剛好像能夠牽動所有生靈的生命之力。」
「創始元靈發怒了，天地萬物蒼穹宇宙全都生於創始元靈，元靈怒，一切覆滅啊。」
天神們又在大叫，然而，通天教主一等天道聖人也無能為力，他們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也是驚慌失措的樣子，因為，身為天道聖人的他們，心中竟然也感覺到了恐懼，這絕對不正常，在這一刻感覺到恐懼，就說明接下來即將上演的毀滅場景也會波及到他們這些天道聖人。
「不可能，就算天地重歸混沌，也不可能影響到天道聖人，老夫可是天道聖人啊！可為何，為何我……」通天教主最為緊張，內視之下，他發現自己體內的血肉正在泛起一點點黑紅的光澤，那閃爍的黑紅，正跟這天地間無數凶戾無情的黑紅光點產生共鳴，彷彿下一秒，就能將他這天道聖人的身軀毀壞殆盡。
同樣的，老君、元始天尊等等天道聖人也是一樣的感覺，內視之下，血肉之中也都有著點點的黑紅閃爍，如一顆顆炸彈一樣，正在等待著十二花聖與八大金剛的命令。
「好厲害啊！大俠老闆，我也感覺到了，我的體內也出現了魔化的創始元靈。」逍遙道神旁邊，頂著衝天辮的小迪驚奇地瞪著眼睛大叫。
江帥回頭看了一眼，離夢、人界一等便都紛紛點頭，示意他們也被影響了。
「沒事，不用怕，有我呢。」望著眾人，逍遙道神淡然一笑，眼底是不變的生硬與無敵的霸道。
離夢一等微微點頭，他們本來就沒有怕。
接著，逍遙道神江帥的身周，一道漩渦便自動出現，灰白色的漩渦擴散，越來越大直到佔據半天天際。
這時，鴻鈞老祖的身周也開始出現漩渦，黑暗的漩渦，也越來越大，到的最後也佔了半邊天際。
於是乎，黑紅的天空消失，只能看到兩個規整的圓形漩渦徐徐旋轉，一個灰白之色，一個黑紅之色。
「這下沒事了。」小迪又內視，發現體內泛起的黑紅光點已經消失，其餘離夢一等也是一樣，似乎江帥的漩渦隔絕了創始元靈產生的毀滅之意。
其餘人就慘了，逍遙道神和鴻鈞老祖肯定不會受影響，而這兩位道祖級別的任務明顯不打算幫其他人。
不光是極陽域這些天神，這一刻，三界九域所有生靈的體內全都有黑紅光點浮起，包括花草樹木。
創始元靈，生靈之主，所有萬物都是創始元靈生出，自然也會被創始元靈控制，生於滅全都在一瞬之間。
各有各的劫數，結果如何要看造化了。
於是乎，人們的目光又投向了王牧，很顯然，這一切造化因果到底會如何上演，全都在王牧的身上。
人們也看得出來，王牧是這天地間，第三個不會被十二花聖和八大金剛的毀滅之意所影響。
王牧確實沒有被影響，一身黑衣依舊筆挺，身周籠罩著彩色光暈，無盡的黑紅之中，他的身上卻依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白黃之色，如他身上的創始元靈並不會被段一雪控制。
「就讓一切，回到最初吧。」短暫的停頓之後，段一雪終於睜開了眼睛，望著那已經完全黑紅的大樹，面無表情地呢喃。
她痛恨自己現在的樣子，可如今，她的心魔令的這創始元靈的載體桃花樹都生出了心魔，便更加生無可戀。
「咔嚓嚓。」
桃花樹坍塌了。
通天的黑紅巨樹崩壞，如泥塑一樣土崩瓦解，一應樹榦汁液全部化成黑紅的亂流，滿天旋轉、紛揚，凝聚成一個龐大的漩渦。
「唰啦啦……」又是風吹塵沙的聲響，桃花樹下一應花草山石瞬間湮滅，所有生靈化為飛灰，被吸入了這黑紅漩渦之中。
漩渦開始擴散，極快的速度，瞬息間遍及千里範圍。
漩渦就懸浮在逍遙道神和鴻鈞老祖大道漩渦的下方，成為第三方實力堪比大道的漩渦。
「啊……」
「這，這怎麼辦？啊……誰幫幫我！」
「後退，快後退啊！」
玉帝一等天神開始吶喊，成片天神身上的靈力被牽扯，瘋狂地朝著那黑紅漩渦蔓延，天道聖人也不例外，身上的靈力同樣被輕易地揪扯而出，無法控制。
靈力與生命力的飛速流逝，令的無數天神痛苦大叫。
各色靈力飛燕，形成一條條寬闊的絲帶，如各色的水幕一樣，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朝著那黑紅漩渦匯聚。
大地之上也有無數靈力線條浮起，朝著黑紅漩渦匯聚。
三界九域所有生靈在這一刻，身上的生命力靈力全都在外泄，朝著各自所在天域的天空流淌。
一切生靈，正在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湮滅。
連同無數的大山河流都在飛速崩潰，化成成片死氣沉沉的飛灰。
無盡星辰動蕩，無數星光也在朝著那黑紅漩渦匯聚，星空正在坍縮，一切無邊空間都在朝著這黑紅漩渦的方向匯聚。
天地要重歸混沌之前了，整個星宇空間都要消失湮滅了。
「呵呵呵……哈哈哈……」望著那慢慢擴大的黑紅漩渦，無盡光華流入的源頭，段一雪仰天大笑，下一秒，她與所有花聖和金剛消失，再看時，已經出現在了那黑紅漩渦之中。
「嗡隆隆……」一下子，黑紅漩渦擴撒的更為猛烈，天地八方所有光華的流逝更為恐怖，黑紅漩渦壯大的速度也更快。
王牧一直在看著這一切，他能體會到段一雪的苦，可生靈塗炭，他的佛心卻在隱隱作痛，他想仍由段一雪這樣毀天滅地，因為這樣她或許會好受一點，可是他又不想任由段一雪這般，因為這樣下去，她會沉淪的越來越深。
王牧又矛盾，如萬年前的花佛一樣。
已經與自己融為一體，在混沌飄渺體大成之時，被創始元靈凈化的心魔又開始重重欲動。
「阿彌陀佛……一雪，收手吧。」又喊了一聲，王牧張開了雙臂。
西天亮起了彩色佛光，靈山佛門所有佛陀也出現了，光華奪目，佛祖寶相就如高山一樣屹立在漫天璀璨之中，可就連佛祖的靈力和生命力都在外泄，只是他無比淡定，早已將生死看空，其餘所有佛陀的金色靈力也都在朝著那黑紅漩渦匯聚，所有佛陀凝眉閉眼，臉色痛苦，嘴裡無休無止地念叨著清心咒。
於是，天地間響徹了億萬道聲音同步在一起的梵音。
「嗡……」就在這時，王牧張開的懷抱中，爆出一道桃花印，十二般絢麗的花瓣瞬間變大，每一片花瓣都似乎能遮擋整片天幕。
十二片花瓣一陣蜿蜒飄搖之後，聚攏成一個完整的圓形，正好將那擴散的黑紅漩渦圍了起來。
桃花印逆轉，與黑紅漩渦形成相反的方向。
頓時，天地間所有正在朝著黑紅漩渦流淌的靈力中斷了，靈力凝聚的水幕渙散，漸漸消失不見，創始元靈毀天滅地的趨勢被王牧的桃花印遏制了。
只見那龐大的圓形桃花印之上，也有著無數光點閃爍，白黃的光點，代表著創始元靈的本質，卻並沒有被段一雪控制，而是被王牧控制著。
一下子，天地間的創始元靈，一半被十二花聖和八大金剛控制，一半被王牧控制，雙方形成了對峙。
所有生靈終於鬆了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王牧，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王牧的身上了。
「厲害，花佛果然厲害，竟能與十二花聖和八大金剛平分創始元靈，了不得啊。」
「是啊，十二花聖和八大金剛可是創始元靈所剩之物，與鴻鈞老祖同宗，這花佛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力也堪比鴻鈞老祖了。」
玉帝一等摸著冷汗議論著，言語間都是濃濃的崇拜。
段一雪全黑的眼球落在了王牧的臉上，冷厲的臉色再度動容。
「請你不要多管閑事，我說了，我跟你再無關係，我的事不用你管，別比我和弟弟妹妹們跟你動手。」盯著王牧，段一雪一字一頓地道。
王牧微笑，笑的極盡溫柔，「一雪，你真的要這樣下去嗎？你想回到從前，可你滅盡生靈，只會永遠沉淪，無濟於事的。」
段一雪低頭，沉默，片刻又抬頭，笑的慘然而冷漠，「呵呵，我是否沉淪又跟你有什麼關係。生靈滅盡，天地空空蕩蕩，一切過往湮滅，就算我永遠沉淪，也比現在好受。」
「你是因為我……而難受嗎？」王牧又文，笑容里多了一絲苦澀。
段一雪又沉默，久久沉默，不願回答。
王牧再度瞭然一笑，確定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好吧。」忽然，王牧輕吸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放在了胸前，天地生靈便又感覺到了一絲恐懼，一絲更強大的恐懼。
「他要幹什麼？」
「不對勁兒啊，這花佛，花佛的情緒好像有些……」
「不好，他，他不會是要站在十二花聖一邊吧。」
看著那驀然抖動的龐大桃花印，以及王牧異常的表現，人們心驚膽戰，感覺到了濃濃的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