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歸現實?
死亡之後,蘇乙又一次回到了沙子裡面。
他已經有些麻木了,難道真的就這樣永無止境地循環下去嗎?
這裡是枯寂,那邊是令人窒息的絕望,而這兩者最終都是走向死亡。
穿與不穿,又有什麼區別?
他真的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在那個金屬倉的最後一刻,死神口中所謂的「詭異」用鋒利的爪子劃破了金屬倉,率先跳進來的,是導致蘇乙第一次死亡的元兇——那種酷似癩蛤蟆的醜陋生物。
死神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擊殺了這隻怪物。
然而緊接著,源源不絕的「癩蛤蟆」跳了進來,死神堵住入口開始瘋狂廝殺,蘇乙雖被死神護在身後,卻依然不能倖免。一隻被死神砍成兩截的「癩蛤蟆」身殘志堅,依然頑強地向蘇乙發動攻擊,從它口中激射而出的一根慘綠色細針,讓蘇乙整個人燃燒起來。
地獄般的疼痛和絕望之下,蘇乙慘嚎著向這半截「癩蛤蟆」撲去,他用牙齒,用拳頭,甚至用斷裂手骨的骨刺瘋狂攻擊這癩蛤蟆,直到它變成一堆噁心的濃漿,然後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回憶起之前被活活燒死的痛苦,蘇乙心中恐懼依然難消。
如果能活下去,他一定會寫一本《蘇乙的一百萬種死法》,來紀念這段日子的慘痛回憶!
可是,能活下去嗎?
就在這時,蘇乙終於察覺到沙子空間中的一些變化。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團灰色的氣體,像是棉花糖,就靜靜漂浮在蘇乙眼前。
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團東西?
蘇乙情緒有了波動,他嘗試去觸碰,但下一刻便發現這灰色氣體竟主動融入他,一股極度舒爽的感覺頓時讓他幾乎忍不住想要叫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融合的過程才漸漸結束,此刻的蘇乙,感覺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飽滿!
更令他驚喜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這沙子空間內,竟多了一顆星星!
兩顆星星都是一閃一閃的,值得一提的是,代表「希望紀元」世界的那顆星星似乎重新得到了某種能量補充,閃爍的速度又恢復到之前的頻率。
更讓蘇乙欣喜無比的是,在兩顆星星光亮的照耀下,他終於發現了之前根本沒發現的一些細節。
他看到這封閉的空間交織著無數線條形成的紋理,而這兩顆星星所在的位置,正是這些紋理上無數交錯位置的其中兩點!
他想到一種可能,這密密麻麻的線條,形成無數交錯的點,會不會每一個點亮起來后,都會變成一個可供他穿越的世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點亮星星就是關鍵!
可是,怎麼點亮?
蘇乙想到了之前被自己吸收的那團灰色氣體。
一定是吸收了這團氣體所造成的結果!
蘇乙既激動又忐忑,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可是這氣體為什麼會出現?
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蘇乙回顧上次穿越的點點滴滴,雖然這些回憶很不愉快。
是穿越時間的長短?
還是因為揭秘了一些世界背景?
亦或是——最後殺了那隻「癩蛤蟆」,獲得了成就點殺戮值什麼的?
有很多種可能,但僅僅這一次個例,讓蘇乙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蘇乙看向第二顆星星,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會不會依然——充滿絕望?
他懷著複雜的心情,控制著自己的意識,一頭鑽了進去。
痛!
依然是熟悉的頭痛!
蘇乙使勁按住腦袋,咬牙撐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等他的意識緩緩恢復,他近乎貪婪地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感覺,有種熱淚盈眶的感動,讓他心潮久久不能平復!
「蘇乙,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搞什麼!」
一聲呵斥,將沉浸在自己內心世界的蘇乙拉回現實。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是站在屋內,一扇窗的旁邊。
桌椅電腦、沙發茶几、飲水機和文件櫃,辦公室的標配。
這是……回到了現實?
蘇乙的目光落在一個對他怒目而視的中年人臉上,多麼熟悉的面孔。
他激動叫了聲:「宋裕民?」
中年人頓時表情凝固。
「你是不是有病啊蘇乙!」身後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還不等蘇乙轉頭,他便被人抓住手臂一把拉了個踉蹌。
蘇乙定睛一看,又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個皮膚白皙的短髮女孩此刻一臉複雜的表情,焦急、生氣、驚訝等等,各種情緒都在她那雙宛如會說話的眼睛里生動體現出來。
「你怎麼對書記說話呢?」女孩語氣極其嚴厲呵斥他,「書記罵你也是為你好,這麼大的事情出了紕漏,是要擔責任的!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
女孩語速極快,但轉過頭對上宋裕民,語氣和語調立刻變得緩和下來:「書記,蘇乙他從半夜一直忙到現在,肯定是累糊塗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直呼您名字的,您也了解他,他一向對您都很尊重的……」
「行啦!」宋裕民打斷她,「你也別為他解釋了。」
他用手點了點目不轉睛盯著女孩看的蘇乙,沒好氣道:「你看他那丟了魂的樣子,看著他我就來氣!你帶他下去,讓他好好洗把臉清醒一下!聯繫兩輛越野車,十分鐘后樓前集合,我們去現場!」
女孩面色一變,忙道:「這不行啊書記,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太危險了!公安張局已經帶人去了,您沒必要以身涉嫌。」
宋裕民已經站了起來,恨鐵不成鋼地指著蘇乙罵道:「是我想去嗎?還不是為了他擦屁股!惡劣影響已經造成了,要是再不挽回,他這工作乾脆不要干算了!」
女孩立刻面露感激:「書記您對我們下面人真是太好了……」
「少拍馬屁!」宋裕民一邊穿外套一邊道,「快去準備!」
「是!」女孩忙身體一挺一個立正,回頭一看蘇乙,差點沒氣個半死!
只見這貨竟色眯眯盯著自己前胸,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女孩一腳踢在他小腿上,拉著蘇乙便急匆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