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魘？還是獨角獸？

「看懂了嗎？」大祭司忽然問道，眼睛卻盯住了站在阿那克西曼德身邊的巴贊身上，那快要蕩漾出來的笑意幾乎要讓巴贊找個地縫鑽進去。原來，巴贊昨天的戰鬥大祭司也注意到了，而且顯然不是很滿意。

「看懂了！」巴贊羞紅了臉，原來這個魔法還可以這麼放的，虧得自己昨晚還和阿那克西曼德吹噓整個精靈族沒有人能將這個魔法釋放的比自己更好。這簡直就是大祭司面前耍魔法嘛！

「那就好！」面向大家的大祭司全身似乎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讓精靈們不由自主的崇拜。當然，這也是長久以來大祭司面對咄咄逼人的人類三大帝國的明槍暗箭和獸人帝國長久以來對精靈的戰爭所花費的心血贏得的。要是換個人類，哪怕你實力再強大，想要自由的精靈崇拜你，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神靈，也只能贏得精靈的敬畏，而且畏懼要遠遠大於尊敬的感覺。

精靈流傳著這麼一句諺語：「你可以佔領我的國土，毀壞我的家園，殺死我的家人，摧殘我的身體，但你不能禁錮精靈一顆嚮往自由的心！」就是這種精神支持著精靈們在高等精靈帝國覆滅以後面對人類和獸人的不斷進攻的歲月。

「現在大家都對我們這次任務的重要性有了充分的準備，但也許大家還不是很了解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實力，我還帶來了月刃神車和世界樹的種子，大家不需要我介紹這兩樣神器的功能了吧！」看來這個老狐狸知道打一棒子給一草莓的道理。

看到精靈們還沉浸在大祭司帶來的巨大驚喜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嫉妒的心理，長老會大長老也來湊熱鬧：「我們徵得了主神的同意，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請求主神利用神力打通世界樹和我們這個種子之間的空間屏障，將我們的英雄——半神塞納留斯召喚過來。」

在一連串的消息過後大祭司還是不忘提醒大家：「我們實力很強大，就算是弱小的神靈我們都不怕。不過，我現在再次鄭重提醒大家，我們面對的很可能不止一個神靈，甚至人類主神都有可能插手這件事，希望大家做好必死的準備！家裡我都幫大家安排好了，大家盡可以放心！」

「另外，我還要希望大家能夠幫我一個小忙！」正當眾人以為大祭司又要說出什麼震撼人心的話時，只見大祭司狡猾的笑了笑：「希望大家在以後的日子裡面都能稱呼我年輕時的名字，我想想，年輕時我被稱為什麼來著？大家可以叫我貝爾曼，要是覺得稱我貝爾曼不習慣或叫我的外號冰狐以可以，這能幫助我回憶起當年我年輕的歲月！在這次任務結束之前這裡沒有大祭司，只有貝爾曼，好嗎！」

當然大多數精靈還是不敢稱呼大祭司為冰狐，都是稱大祭司為貝爾曼先生。只有長老會和幾個年齡很大的精靈才會稱呼大祭司外號，因為他們都知道屬於大祭司的時間不多了，這可能是大祭司一生當中不多的幾個因為自己而要求眾人做的請求，這個老精靈為精靈的展奉獻了一生，連兒子和老伴都死於與獸人的戰爭當中，可以說在親人死亡以後大祭司幾乎沒有什麼時間為自己而活過。作為大祭司他是稱職的，但是作為丈夫和父親，他完全不合格。

這時，貝爾曼來到了阿那克西曼德的面前：「我的孩子，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迷惑，有很多的問題要問我，我會慢慢給你講述的，時間還足夠。看到你，我就想起當年我的孩子，他也是你這麼大，柔弱的面孔，碧綠的長！當時大家都叫他精靈美男子呢！」話語中透露出濃濃的父愛。

「貝爾曼大人，你快來看，這裡還有個能動的東西！」前去打掃戰場的搜索小隊打斷了貝爾曼的回憶。

「是什麼？」貝爾曼顯然沒有想到在自己怒放玫瑰下居然還有存活的低階亡靈生物，要知道就算是巫妖中了這招也會受重傷的，畢竟玫瑰怒放所需要的能量就是亡靈的靈魂能量啊！

見到貝爾曼走了過來，被吸引過來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咦！奇怪，這難道是，竟然是這種東西。這還真是神奇啊！這個黑騎士的坐騎竟然不是骸骨戰馬，而是夢魘，難道夢魘這種生物也能吸收亡靈能量！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情況呢！」

原來，這名黑騎士居然騎的是一匹夢魘，這種生物幼年的時候出沒於各類生物的夢境當中，可以在實體和虛體之間自由轉化的，不過沒有多大的實力。當成年之後如果在夢境中吸收的是善念則會轉化為大家熟悉的光明獨角獸，反之則會變成許多惡魔的坐騎，也就是眼前的這種生物——夢魘。

分辨獨角獸和夢魘也很簡單，獨角獸通體雪白，除了頭上有著一根螺旋獨角以外，和一匹普通的白馬沒有什麼區別，而夢魘則全身黑，四蹄和獨角都被一層地獄之火包裹著，至於為什麼獨角獸和夢魘幼年明明是一種生物，就不為大家所知道的了。就算是雙胞胎幼體也有可能會變成截然不同的生物。不過不得不說這種生物成年以後無論是獨角獸還是夢魘都是非常優秀的坐騎。

不過想來是這夢魘幼年時在這些亡靈的夢境當中吸收了足夠的惡念，然後就被這黑騎士捉住，由於騎士生前對於良好坐騎的喜愛，這匹夢魘竟然沒有被殺死，反而成為了坐騎，想來這個黑騎士就是他們的領袖了，畢竟一隻好的坐騎對於騎士的戰鬥力並不是1+1=2那麼簡單的。這匹夢魘見到殺死黑騎士的罪魁禍來到自己面前竟然流出了眼淚，四肢朝天，露出了肚皮，這是魔獸特有的求饒的姿勢。

不過，這顯然不能打動久經風雨的貝爾曼大人，只見他雙目凶光一閃，手剛剛抬起，忽然看見站在一旁的阿那克西曼德，似乎又想起了別的事情，又緩緩的放下了。

「既然你願臣服於我那你可願意與那個精靈簽訂契約？」貝爾曼大人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

「你們先不要說話，我這麼做自有主張！」眼見人群對於簽訂一頭以邪惡著稱的夢魘為精靈的坐騎都有些不滿。貝爾曼連忙說道。反倒是阿那克西曼德對於夢魘沒有什麼惡意，小臉倒是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不是興奮的。雙目更是透露出對夢魘的好奇。

這時，夢魘又「噦噦」的叫了幾聲。

「貝爾曼大人，這頭夢魘說什麼？」有一個好事的精靈問道。

貝爾曼卻沒有理會他，「什麼？你說他實力弱小，全身充滿讓你不舒服的氣息。」貝爾曼此語一出大家轟然而笑，而阿那克西曼德那好奇的目光馬上變得惡狠狠的，「哼！我還不願意與你這該死的惡馬簽訂契約呢！」小聲的罵道。

見阿那克西曼德被氣的夠嗆，貝爾曼大人不由的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好留你了，你就任憑他們處置吧！」走出人群時給大家打了個顏色，大家頓時心領神會。

眼見四周圍上來的惡狠狠的精靈，這頭剛剛成年的夢魘慌了神。亡靈的兇殘沒有學到，人類的貪生怕死倒學了個十成十，真不知道它是怎麼成長的。眼見這唯一能夠聽懂自己話語的大人物要離開，小夢魘連忙噦噦的叫了起來，那凄慘的聲音不用猜就想得到肯定是同意了大祭司的提議。

看著帶領小夢魘和阿那克西曼德離開的貝爾曼大人，留下的精靈們不由得笑：「不要說你這個剛剛成年的夢魘，就是不少以智慧聞名的人類都在年輕時的貝爾曼大人面前吃了虧，更不要說隨著年齡增長而益老奸巨猾的大祭司了，拿下你可還不是小菜一碟啊！」

只有知道貝爾曼時日無多的人們在笑過之後才出一聲嘆息，貝爾曼一直是森林精靈的支柱，儘管他有些時候的做法令人討厭，可在他離去之後他的繼任還能象他一樣全心全意的為森林精靈服務嗎？森林精靈的未來值得憂慮啊！

「貝爾曼大人，我可不想要一頭夢魘當坐騎！」阿那克西曼德一離開大家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看來剛剛夢魘的拒絕讓小傢伙感覺很沒有面子啊！

「胡鬧，你知道就是因為保護你浪費了大家多少精力嗎？」貝爾曼有些生氣了。

「我又沒有要他們保護！」阿那克西曼德小聲的說道。面對大祭司阿那克西曼德比面對父親還害怕，也許長久以來大祭司的教育使得小傢伙已經將父親和大祭司的概念混淆了，阿那克西曼德的眼睛都快長到鞋子上去了。

「你說什麼？」貝爾曼大聲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不想要一頭夢魘當坐騎，要是我有一頭夢魘當坐騎那以後出去別人怎麼看我！」阿那克西曼德也被逼出了火氣，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這才對嘛！男子漢就應該大聲說話，這才是我的好孩子！至於你說的那個問題在我看來就完全不是問題。那你說，你願不願擁有一頭獨角獸作為坐騎啊！」貝爾曼顯然是以自己孩子的教育方式來要求阿那克西曼德的，不過從目前看來這種教育顯然是有些失敗。

大祭司竟然有辦法弄來一頭獨角獸，這一想法盤旋在阿那克西曼德腦海裡面，隨即他反應過來。

「難道……難道是……可它明明已經是夢魘了啊！」阿那克西曼德問道。

「很快它就不是了！」大祭司顯得很愉快。

剛剛感覺到不好的夢魘正想離開，可是顯然大祭司不會給它機會的，一股龐大的壓力頓時使它昏迷了，「老傢伙耍我！」這是昏迷前這可憐的夢魘最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