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次戰鬥

待注意到地上嶙峋不斷的碎石的時候，阿卡才明白他們根本還沒有走出泰摩高地的範圍，因為毗鄰的黑色荒野里並沒有這麼多石頭。看來這個世界比遊戲里可是大多了。阿卡甩開雙腿才能跟得上卡洛琳的腳步，同時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總停留在人家那兩條白晃晃的大長腿上。

此時的阿卡右手提劍，左手持盾，儼然一個小戰士的模樣。兩人曲曲折折地往一個方向上走了半晌，卡洛琳突然身影一閃，躲在了一塊岩石背後，阿卡見狀也趕忙停下腳步。

「兩隊沉淪魔，有巫師。」卡洛琳用拇指指著一個方向，阿卡看到一群紅皮膚的小矮個正在一叢灌木中打盹。

「優先解決巫師。」卡洛琳像美國海軍陸戰隊特種兵一樣做出個包抄的手勢，簡潔地說道，便從石頭後面一躍而起，嗖嗖兩箭已經飛出。

阿卡顧不得形象，撐起盾牌往上靠去。雖然這些沉淪魔抻直了也沒有他胸脯高，但畢竟第一次面對惡魔，他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看著這些頭上長角的紅皮小怪嘰哩哇啦地揮著長刀大斧釘頭錘向自己衝來，阿卡趕緊念動咒語，靈能刀鋒的力量匯聚到了指尖。釋放！光刃劃開空氣，清冽的出鞘聲讓膽小的沉淪魔停止了前進，結果這一下也沒打中……阿卡心裡罵一聲：他娘的，比我都膽小！隨即揮著劍張牙舞爪地沖了上去，劈、砍、刺、削，阿卡現自己竟不知啥時候練了一身不錯的劍術基本功，幾招下來把前面的幾隻沉淪魔砍了個遍體鱗傷。阿卡頗有老道風範地一收劍，心中咒語默念，這回兩道靈能刀鋒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幾個沉淪魔頭上，三個紅皮小怪應聲而倒，其餘的又一陣嘰哩哇啦地四散逃跑了。

這當間卡洛琳已經連射十幾箭，一個沉淪巫師拼盡最後一口氣扔出個火球來，便一命嗚呼了。不過那火球的飛行速度對卡洛琳敏捷的身影來講慢得就跟爬一樣。阿卡正一臉成就感地看著自己的戰果，卻被卡洛琳一聲嬌喝：「獃子！愣什麼！小心復活！」

阿卡只好再提起劍往另一個沉淪巫師處奔去。那巫師看有兩個人向自己逼來，便氣急敗壞地沖逃跑的沉淪魔一陣嘰哩哇啦，自己拄著法杖蹣跚地往後退去。被咒罵的沉淪魔立即停止逃跑，向兩人圍來。卡洛琳喊了聲：「你解決巫師！」便繞著沉淪魔奔跑，不時射一箭吸引它們的注意。阿卡衝到沉淪巫師面前，那巫師沖阿卡放了記火球，阿卡躲閃不及，下意識地舉起盾牌，火球「嘭！」地在盾牌上爆開，阿卡身上被燎傷了好幾處。「這就是受傷掉血了？」阿卡心想，還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身上：「不過如此嘛！」於是他邪惡地笑著放出一串靈能刀鋒，把那老巫師本來就溝壑縱橫的臉上又添了十幾道刀痕。阿卡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沉淪巫師醜陋的屍體，說了句：「你現在像個混地獄的了。」

沒有了巫師的沉淪魔就是整個暗黑里最好欺負的怪了。阿卡和卡洛琳收割完這些可憐的傢伙，便開始搜索戰利品。這個世界的掉寶可不像遊戲里似的直接亮在地上，而是要從怪物屍體上往下扒的。阿卡看著卡洛琳熟練地翻撿著沉淪魔冒著污血的屍體，心想：你真是我姐，不知在地球是哪個幫派的大姐頭啊？

「大姐，」他問道，「這些怪物多長時間刷……哦，重生一次啊？」阿卡險些說出「刷新」來。

「重生？」卡洛琳頭也不回地說道，「它們被我們消滅，就被放逐回地獄深處去了。沒有魔力強大的惡魔召喚它們，哪那麼容易重生啊。」

「不能重生？難道……」阿卡正想，又聽卡洛琳說道：「不過這些小怪物實力太弱，恐怕都沒有被重新召喚的價值。」

「那要是安達利爾那個級別地惡魔。如果被殺了是不是會經常重生啊？」阿卡趕緊問道。

「說什麼瞎話！安達利爾那個級別地。哪天真被我們殺掉地話也肯定得費死勁了。要是還三天兩頭重生那人間還想不想安寧了？」

不能重生啊……阿卡心想。難道這個世界居然沒有繼承「刷怪」這個所有RPG遊戲最大地特點？那暗黑那麼數量龐大地裝備上哪搞去啊？

「這樣地話。我們地戰爭也算輕鬆吧。好歹惡魔是殺一個少一個。」阿卡又旁敲側擊地問道。

「輕鬆？我說小弟弟。你過來之前泰瑞爾真地什麼都沒跟你說嗎？這些怪物雖然不會重生。但隨著地獄力量地強大。每時每刻都有新地怪物從地獄里爬上來啊！要是不隨時減少它們地數量。用不了幾天恐怕連惡魔都得自相殘殺爭個落腳地地方了。哪還能有人類地立足之地呀！」

卡洛琳一副看小白地眼神看著阿卡。阿卡只好繼續打哈哈道：「哦。哦。這樣啊。呵呵。我來地時候比較匆忙……」

「那跟著姐，姐罩著你，以後慢慢就會啦！哎——快過來看看這個！」

卡洛琳在這十幾具屍體上翻出幾枚金幣、兩瓶輕微治療、一瓶輕微法力藥劑，兩把還能用的「劣質的手斧」，這時正從一個沉淪巫師腦袋上扒下頂帽子，就防禦3－5的那種長得跟雨衣帽似的普通布帽子。她咯咯地笑著把這帽子扣在了阿卡頭上，一邊說：「看看戴上什麼樣——呵呵，真好，多像個小受，就這麼戴著吧！」

阿卡心裡一陣惡寒，不由想起一句小瀋陽風格的話來：「我長得真就那麼像正太似的嗎？」他費解地抓抓自己的下巴，隨即便放心了：「沒事，不能，這不還有胡茬呢么！」

然後兩人繼續前進。又走了一陣阿卡回頭看時，遠處放著魔法光芒的羅格旗幟已經要隱沒在一片黑暗裡了。他不由說道：「大姐，別走了，隊伍要看不到了。」

卡洛琳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噤聲，一邊側著耳朵說道：「別說話！好像有風聲——是那種洞里吹出來的冷風——這附近有洞穴！」

卡洛琳臉上放出腐女看到漫畫時的那種光芒，然後迅速展開了搜索行動。不一會兒她沖阿卡打聲呼哨，阿卡走過去便看到一個幽深的洞口隱藏在一堆巨石下面。卡洛琳打量兩眼，便道：「洞口不大，裡面應該也不深。走，進去看看。」

說著便出溜一聲進去了。阿卡留戀地望望遠處的羅格旗幟，嘆了口氣，也只好鑽了進去。

洞里的氣溫讓阿卡連打了好幾個冷戰。比洞外更沉的黑暗中阿卡只能看清眼前三米遠的距離。他跟著前面晃動著的卡洛琳金燦燦的長，一步一步往深處摸去。滴滴嗒嗒的滴水聲營造出一片寧靜，讓阿卡生出「可能根本就沒怪物」的感覺來。腳下偶爾竄過幾隻老鼠，這時候卡洛琳就會輕輕地「哎呀」一聲，往阿卡這邊退兩步。

「原來這姐姐也不是沒怕的東西呀！」阿卡心裡笑著。

轉過幾個拐角，卡洛琳突然蹲了下來。阿卡趕緊弓著身子湊到她跟前，聽她說道：「殭屍，5隻。這個洞穴也已經被污染了。」

阿卡探著腦袋看了看裡面，好不容易才把那幾個掛著腐肉、泥土的緩緩移動著的身軀辨認出來。「怎麼打？」他問道。

「它們行動緩慢，多跑動就好。走嘞！」卡洛琳吹了聲口哨便跳了出去，阿卡提著短劍緊緊跟上。心想，要不是帶著自己，這大姐見到怪肯定直接開干，絕對不會停下來觀察一刻的。

行動遲緩的殭屍沒有給兩人帶來什麼麻煩。由於是不死生物，卡洛琳尖銳的箭矢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有限，反倒是阿卡的短劍和靈能刀鋒連著把三具殭屍切成了好幾段。解決了這一堆，兩人又接著清理了三四堆同樣的怪，看來這個洞穴里只有這些無法安息的可憐人了。

繼續深入，阿卡的藍已經見底了。雖然他的精力屬性自帶法力重生，但現在的效果還異常微弱，在戰鬥狀態下基本無用。阿卡正想著說不定這洞里的怪已經被清光了，就見卡洛琳又一次蹲下了身：

「嘿，應該到盡頭了。裡頭有個頭目，那個渾身紅的。」

阿卡看了看，果然見一個紅色的殭屍在前面走來走去，它的速度比別的殭屍看著快多了。旁邊還有五個嘍啰跟班。

「看樣子多半是狂熱屬性。我去引開嘍啰，你先上去解決它，注意速戰速決。如果嘍啰們回援你就趕緊撤下來。」卡洛琳認真地看著阿卡，叮囑道：「這回可不像剛才的紅皮小鬼了，別再呆著愣，會死的。」

阿卡點點頭。第一次出來戰鬥就碰上了頭目，阿卡感覺自己握劍的手又有些抖了。他對卡洛琳說道：「沒魔法了，剛才那瓶法力藥劑給我吧。」

卡洛琳掏出那瓶輕微法力藥劑遞給阿卡，順帶捏了一下他的手，笑著挑了挑眉毛道：「害怕了？新手？沒事有姐呢！殺了這頭目，你就是個男人了！走嘞——」

說完又一躍而起，打著呼哨走了。阿卡定了定神，仰頭喝下那瓶藥劑，感覺魔力又回到了身上，便跳出藏身地大喊一聲，一邊吸引怪物注意，一邊給自己壯膽。

這時卡洛琳已經繞著圈子跑到對面去了。那頭目速度比嘍啰快，便被拖得落了單，卡洛琳往阿卡這邊折返回來，說了句：「接怪！」便一閃而過。阿卡衝到那頭目背後，一個靈能刀鋒在它身上劃出三道口子。這頭目果然敏捷，立馬轉身，腐臭尖利的殭屍爪子抓破了阿卡的左肩。阿卡持盾的手一鬆勁，沒來得及擋住後面的攻擊，又被結結實實抓了兩道。阿卡感覺自己的生命值已經近半了，心裡不由得一慌，便揮劍胡亂砍去。這時一支羽箭插入了那頭目的眉心，卡洛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先退後！」阿卡便乘著頭目身軀硬直，退下陣來。

卡洛琳為了掩護阿卡，站在原地不停向頭目射擊，被殭屍嘍啰近了身。幾下不輕不重的抓擊打在她身上，卡洛琳也不敢硬碰了。她跑到阿卡身邊，遞上一個輕微治療藥劑，說道：「再來！這回就沒機會退後了，佔據主動，放倒它！別著慌！」

說完又沖了出去。阿卡甩甩頭，把藥劑別在腰帶上最順手的位置，也跟了上去。他先舉著盾牌撞上那頭目，接著打出一靈能刀鋒，又揮劍砍兩下，便竄到頭目背後，接著一刀鋒。就這樣刀鋒、揮砍、移動，直到魔法再次見底。阿卡一點點消耗著頭目的生命值。其間也被頭目逮到幾下，被攻擊的硬直狀態打亂了阿卡的節奏，但他每次都努力地重建攻擊循環，卡洛琳也不時補上一箭助他。最後在那瓶輕微治療藥劑的支持下，阿卡終於一劍把這頭目斬成了兩段。

「吼！」頭目倒地的時候阿卡興奮得大吼一聲，回頭望向卡洛琳。卻見這位矯健的亞馬遜女戰士已經耗盡了耐力，拖著步子向自己走來，身後的殭屍越來越近。這麼長時間卡洛琳只拖死了兩隻跟班，弓箭面對這些不知疼痛的不死生物時真是很受限制。阿卡見狀心裡一急，不由分說衝上去，擋在了卡洛琳身前。

已經沒有魔法了。阿卡先是繞著三個殭屍跑著小圈，伺機在它們腐爛的身軀上添道傷口。等自己也耗盡耐力后，他便把盾牌頂在身前，一劍劍地揮砍。卡洛琳站在身後用弓箭騷擾。殭屍爪子一下下地打在阿卡身上和盾牌上，他冷靜地計算著自己和敵人的生命流逝速度。最後，當阿卡只剩不到10點生命值的時候，他終於滿頭大汗地坐在地上，看著卡洛琳又一次翻找著他們的戰利品。

「獎勵你的，男子漢。」卡洛琳給阿卡遞上一條普通的飾帶，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你這個一點不像施法的巫師。」

「那以後你就站我身後好了，姐。」阿卡看著卡洛琳迷人的笑容，也呵呵地傻笑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