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弗拉維營地，狩獵前哨
弗拉維的部隊第二天傍晚到達冰冷之原。
天選們在羅格營地吃飽睡足，便用小站傳送到了冰冷之原。普通人看著這幫傢伙來去這麼自如，眼都紅了。
貝利安小隊負責守在冰冷之原的傳送小站，其他小隊便又撒開打怪去了。阿卡因為背著個傳令官的銜子，又被派到鮮血荒地交界等待接應弗拉維。這等人的無聊活計阿卡可不想干，可貝利安交代任務時其他人都一臉溫和地笑著看他，連卡洛琳都是一副淑女的表情，阿卡便知道這活肯定誰都不願意干，他不可能找到替死鬼的。
鮮血荒地和冰冷之原的交界有一道長長的石砌矮牆隔開，壘得厚重結實，卻也已經被惡魔多處損壞了。這個平原上的人們喜歡到處砌這種矮牆，以劃分彼此的土地。這裡還是地處坎德拉斯山脈，石料隨處可見。阿卡扶著矮牆百無聊賴地來回踱步，心想這的人要是見了長城不知有何感想。
等待的過程也不像阿卡所想是完全無聊的。冰冷之原上的怪物數量同鮮血荒地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級數，而且幾乎都在快速遊盪著。六十個天選頭天才清理出一大片，轉天這一大片便和原來一樣危險了。三五成群的黑暗女槍手不時從視野邊緣穿過，現阿卡的便會上來進攻。它們可能看阿卡是一個人覺得好欺負，但有「輓歌」在手的阿卡對付三五個怪還是遊刃有餘的。這片平原不愧血鳥的控制區，怪物數量和實力都不容忽視。
就這麼邊打邊等了大半天，遠處終於出現羅格隊伍紅棕色皮甲的影子。阿卡噓口氣，迎了上去。
「歡迎光臨冰冷之原，弗拉維將軍。天選阿卡久候多時，希望你能盡情享受這裡平和美麗的田園風光。」阿卡沖弗拉維升出手，戲謔道。
弗拉維聽了不禁一笑：「我毫不懷疑這一天終會來臨，就像此時的修道院糧倉一樣。」然後一面握了握阿卡的手，一面指向四周。身處這交界處景色是異常奇特的。幾乎以這道石砌矮牆為界，抬頭望去，是一半天晴一半雲；低頭看來，是一邊青草一邊泥。阿卡為弗拉維的機敏和語調深處對天選的恭敬而感動，心想跟這些苦大仇深的未解放區人民在一起，想把這一切當成遊戲也難哪！
「我們已經控制了傳送小站周圍，天選建議將軍在那裡紮營，方便照應。」阿卡一邊引路一邊道。
「羅格將軍只有卡夏一人，我只是個隊長。大人還是叫我弗拉維就好。」弗拉維答道，「我很同意這個方案，而且看來這裡照我們身後可是不平靜得多了。」
「是的。」阿卡說道，「這裡異常兇險，惡魔數量龐大，如果有朝一日被血鳥全部集結起來，我們是很危險的。」
弗拉維笑笑：「身在這個時代本來就是很危險地。我想在哪裡並沒有什麼分別。天選看到惡魔更多地就像獵人看到獵物一樣。但有這種感覺地並不只天選。對我們普通人來說。這些傢伙更像奪去親人朋友地野獸。是無論如何都要獵殺地。因此我們更希望找它們作戰。而不是等它們來滅亡。」
「說地好！」阿卡贊道。「羅格士兵是我見過地最堅強地女性。而且。從卡夏將軍身上我看到勇氣。從我地朋友珊蒂斯身上我看到善良。而從您弗拉維隊長身上我又看到了智慧。有這些美好地品質。我們必然能夠驅逐惡魔。找回和平。」
弗拉維微笑著對阿卡點點頭。兩人默默向前走著。阿卡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終於說出一番挺「符合角色」地話。然而這番話卻不只是角色扮演而已。他是真地這樣想。看來這個真實世界已經讓他頗為入戲了。
傳送小站位於石砌矮牆地一個拐角處。地勢略微高些。倒是個紮營地好地方。到達這裡。弗拉維迅速下達了一系列紮營指令。便同貝利安他們交談起來：
「這個地方稍有地利。而且離交界處不遠。方便監視和撤退。用來紮營很不錯。」她說道。
「是地。不過冰冷之原惡魔密集。血鳥看來還沒有從圍城地打擊中恢復。我們不能讓她有機會集結這一大群惡魔。天選可能會經常出擊。營地地安全就要靠隊長時刻小心了。」貝利安道。
「放心，只要不是血鳥親自帶來大隊人馬，弗拉維部隊會給你們一個可靠的中轉營地。」
貝利安點點頭：「如果可能，也請派出斥候，越早知道血鳥的藏身之所對我們越有利。」
「我想——」阿卡聽了止不住提醒道，「血鳥所呆的地方會不會有規律可循，比如說，她如果要重建一支不死大軍，在哪裡最方便呢？」
弗拉維隨即道：「當然是墓地。冰冷之原有一處很大的墓葬區，叫做埋骨之地，很多平民、戰士、甚至英雄都在那裡安息。包括血鳥本人，本來也是在那裡……」
阿魯埃在一旁道：「那她多半就在這埋骨之地了。那裡地形如何？」
「那裡是山腳下，背靠絕壁，是用矮牆和鐵柵隔開的一處很大的地方。外圍是平民的墳地，往裡是羅格士兵，最裡面有兩座大型石制墓穴，埋葬著修道院僧侶和以往的作戰英雄們。」
「哼！真是亡靈法術的肥沃土壤。」阿魯埃嗤道，「你說背靠絕壁？有矮牆和鐵柵隔開？那不就成了個死地，如果被圍，沒有後路可尋？」
哎？沒想到這少白頭還會兵法？阿卡心想。嘴上說道：「這可不錯，如果血鳥真在那裡，她這回可死定了。」
貝利安點點頭，隨即說道：「這裡由天選重點探察吧。卡洛琳，帶上幾個你的姐妹，仔細地看看那裡。」
卡洛琳應了一聲，便頭也不回地去了。阿卡在後面不由喊了句：「小心點！」卡洛琳回報他一個甜甜的微笑。
「我們要佔據主動，儘可能削減惡魔的數量。」貝利安站起身說道，「這裡有弗拉維隊長，暫時不會有什麼大事。現在自行組隊，出吧。」
儘管已近夜裡，但營地也沒搭好，阿卡他們還精力充沛，都不拒絕再打一番獵。貝利安和安娜貝爾朝一個方向；修吼了一聲，跟著頭狼人前往另一邊；阿魯埃依舊慢悠悠地踱步而去。沒了卡洛琳的阿卡正要獨自前行，就見黑衣束身的雪莉站在了自己面前：「你沒人照顧的樣子看起來讓人不放心。別忘了你還有誓言沒兌現呢。」然後揚揚下巴，示意他跟上。阿卡苦笑一聲，總被女孩子看做小弟弟來照顧，這不知道是該叫桃花運還是該叫霉花運。
冰冷之原的景色讓人絕難有好心情。黑沉沉的天空，黑沉沉的土地，四周一片陰暗。跟在雪莉晃動的苗條身影後面，阿卡幾乎看不清她的輪廓。同卡洛琳閃著金光的長比起來，雪莉的一頭利落黑別有一番韻味，就像這陰暗中的一支黑鳥般躍動著。
一處剛著火的農莊印入眼帘，這肯定又是沉淪巫師的傑作。這些滿臉皺皮的老傢伙們喜歡住在溫度高的地方，所以每到一處就用自己的火球術把能燒的東西都燒起來。雪莉朝那邊跑去，阿卡趕緊跟上。這些房子蓋得都挺好的，他不願意它們都被燒掉。以後不能隨便回營地的話，在野外找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也不錯啊！
房子的外圍依舊是一群沉淪魔，有二三十隻，看來這裡有不止一個巫師。雪莉丟出雷電網，阿卡衝上去打起刀鋒。怪物就是要範圍魔法A起來才爽，「靈能刀鋒」雖然最多只能打3個，也湊合有點那感覺了。期待都把這些小紅魔都殺掉是不可能的，得先打通到屋裡的路。從窗戶和門洞里頻頻飛出的火球判斷，裡頭至少有四隻沉淪巫師。阿卡出幾枚魔法飛彈壓制一下，便闖了進去。煙霧瀰漫，阿卡一時半會沒找到目標，身上連中幾個火球，打得他氣急敗壞。心中咒語默念，剛剛學會的「能量波」隨即出手。幾聲慘叫響起，那是沉淪巫師被震到了牆邊。地面一抖，被燒得吱嘎作響的屋宇搖搖欲墜。阿卡判斷好方向，刀鋒密集地覆蓋上去，地上見了兩具屍體，還有三個巫師奪門而去。阿卡一手一個把那兩具屍體提溜出來，雪莉正截住兩個巫師狂虐，還有一個好像是個頭目，拄著個拐杖卻跑得飛快，竟然被它逃掉了。
翻撿戰利品時雪莉嘟囔道：「這個有些不對啊——沉淪巫師是會法術、有僕從的，算是有位階的惡魔了。平常都是獨行，很少結伴。像這麼聚堆還真是少見。」
阿卡笑道：「卡洛琳說地獄的惡魔不斷地爬上人間，要是我們不管他們就要自相殘殺來爭奪立足之地了。現在看來冰冷之原的惡魔已經多到要搶房子住了，剛才那幾個說不定原本正在打架呢。」
雪莉瞪了他一眼：「哪至於那麼誇張。我是怕血鳥又在召喚它們，只有更高位階的惡魔才能把它們都聚在一起……」
說到這裡她和阿卡不由對看一眼，心中都是一閃：這個很有可能！於是阿卡忙問：「剛才那個頭目，它往哪裡逃了？」
雪莉指向一邊，兩人趕緊往那跑去。雪莉的速度很快，阿卡拚命才能跟上，心裡不由想：我啥時候才能學會傳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