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話音一落，他感覺到她的手似乎掙扎了一下，彷彿想要掙脫出去，他卻握得更緊，他十分想告訴她，把一切問題都交給他，她只需安安穩穩將手放在他手裡便好。外面的質疑聲，他會替她肅清。

黎印月似乎聽見了他的心聲一般，不一會兒，她便輕嘆一聲放鬆了下來，安靜地把手交於他。

與此同時，台下眾臣臉色大變，卻也不得不跪下高呼：「謹遵皇命！」

……

「黎丞相，這邊請。」眼角長有一顆淚痣的小太監阿喜恭敬地引著黎承中往後花園處走去。

黎承中皺著眉，一臉不解：「昭儀娘娘要見我又為何來這隱蔽之地？」

「娘娘自有娘娘的道理。」阿喜如此道，便不再多解釋了。

繞過一排桂花樹，便可看見黎印月獨自一人立在那裡，依舊是在殿上的那身打扮，那墮馬髻也未見一絲紛亂。

兩人互相行了禮，阿喜便自覺地繞了出去。

黎印月直視黎承中的眼睛，帶著淡淡的笑意：「黎大人，你我都知道，我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本宮不過借你的身份入後宮。然而，本宮在後宮中的一舉一動，對你，也有著莫大的影響。」

黎承中憶起不久前，皇上突然抱著一個重傷的女子深夜造訪，並說從此以後此女就是他的庶女黎印月，第二日便召進宮封了昭媛。

雖然名下為自己的庶女，可他卻一直不知這女子的身份，也自然沒有聯繫，如今突然約自己相見，未免有些詭異。

「娘娘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不知娘娘有何事？」

黎印月看得出黎承中此刻的局促不安，幽幽而道：「本宮的身世，過於突然，現在想想，還需要些完善。既為了堵住那些老臣的嘴，也為了鞏固您的地位。」

「娘娘如何打算？」

黎印月笑著湊到黎承中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言畢，黎承中疑惑地看著她：「這樣就行了嗎？」

黎印月點點頭，夏風吹過，揚起一片細碎的桂花，帶起略微有些甜膩的香氣，卻蠱惑的驚人。

「嗯，只是這樣而已，既不禍國，又不殃民，還能送您一個美妾和一個聰明的兒子，不好嗎？」

黎承中舔了舔嘴唇，眼中流露出些許貪婪：「既然這樣，那就有勞娘娘安排了。」

「黎大人不必如此客氣，你我本是一條船上的人啊，」黎印月笑著欠了欠身，「恭送大人。」

黎承中走後，阿喜從樹后繞了出來，又彎腰拔起一根一直隱藏在叢中的燃香，並順手熄滅了燃香。

那香的味道聞著倒與桂花的香氣有幾分相似，混在一起難以為人所發覺。

黎印月看著阿喜將香收入衣袖：「沒有這香，不知道我們還要費多大力氣才能搞定這隻老狐狸。」

小太監恭敬地站在一旁：「娘娘辛苦了。」

黎印月看了小太監一眼，才轉身離開回寒嬋閣，行至半路，復又停下，問小太監：「吶，阿喜，你說，我以後會不會後悔？」

「娘娘是猶豫了嗎？」阿喜的聲音里透著難以置信，「娘娘從前，何曾猶豫過？」

見黎印月仍舊不答話，阿喜又道：「難道娘娘不想報仇了嗎？」

報仇？黎印月恍惚了一下：「大概是乏了，也罷，先回去吧。」

之後，她的腳步再無停頓，輕盈而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