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潛龍行商
靈玄境，兩天後。
「回去，我要回去！」
又累又餓的鐘緯躺在路邊一棵樹下，他默念著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的話，一次又一次的嘗試進行虛空跳躍。
原以為虛空跳躍是件很簡單的事，稍加練習就能做到。
誰知這兩天來，他反覆試驗了無數次，竟然沒有一次成功的。
起初他覺得不成功的原因，是因為短時間內連續三次穿越，技能進入了冷卻時間。
因此耐著性子等技能的冷卻。
如今孤身流落在異界，兩天粒米未進，技能有沒有冷卻他不知道。
他對腸胃功能的過度冷卻，已經使得鍾緯眼冒金星。
迫於飢餓的威脅，鍾緯只好向貝爺學習，在河裡抓了一隻魚烤來充饑。
那魚看起來跟草魚很像，可魚肉居然他媽的有毒。
有毒的魚肉把他折騰到上吐下瀉，苦不堪言。
因為有毒食物引起的腸胃問題，導致鍾緯白白喪失大量的體能，使得穿越回去的幾率和希望更加渺茫。
由此可見，異界貝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就在他昏昏沉沉間，突然聽見轔轔滾動的車輪聲、馬蹄聲。
車輪聲走到鍾緯附近時，慢慢地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姑娘的聲音響起：「師尊你看，樹下躺著一個衣著奇怪的怪人。」
「看他的裝束，應該是潛龍族的商人，而且是初出茅廬的小行商。」回答小姑娘問題的聲音，出自是一個中年女性口中，「你們都待在車上別動，我下去看看。」
說話間，鍾緯感覺到有人朝他走來。
幾秒鐘后，一隻溫暖的大手搭在他左手脈門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暖的大手收了回去，鍾緯迷迷糊糊間聽見中年女聲說到：「他是誤食黎山鯉中毒。徒兒，你去百寶囊里拿一粒清瘴丹給我。」
「師尊，我看他穿著也不像是有錢人。」先前說話的姑娘抱怨道，「清瘴丹那麼貴重，你救了他，可他未必有錢付賬。」
儘管她口中說著抱怨，手底下卻在堅決執行著師尊的命令。
「傻孩子，世上哪有不會發財的潛龍族商人？就算他現在沒有錢付賬，將來難道也沒有錢？現在與他結個善緣，將來有事相求時，豈不更好說話？與人為善，就是給自己方便。」
中年女子接過徒兒遞來的丹藥，灌入鍾緯口中。
眼看鐘緯把清瘴丹吞下，中年女子又在他的背上連點數下。
鍾緯感覺到背心有陣陣熱力透入，熱力在四肢百骸間流轉，順帶加速腹中丹藥的化開速度。
原本如同刀絞的腸胃，頓時消失了九成的痛楚。
「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前邊的雁回林紮營，你讓王叔在車隊里找個地方安置他。」中年女子拍拍手站起來，「清瘴丹有寧神安眠的效果，讓他睡上一覺，明早自然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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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緯從睡夢中醒來時，只覺的腹內飢餓難忍。
他掀開身上的被褥，有些疑惑的坐起道：「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你在百草藥廬的車隊中。」一個老者掀開帳篷門帘，端著一個碗走進來，「餓了吧？吃點粥墊墊肚子。」
「老伯，謝謝你。」
鍾緯已經餓了數天，聞到米粥的清香更覺飢腸轆轆。
他接過粥碗開始狼吞虎咽。
看著鍾緯餓極的樣子，老者呵呵笑道：「如果老朽眼力不差，你應該是潛龍族的後裔。小夥子還是頭一次出門做行商吧？連惡水河裡的黎山鯉魚也敢吃，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惡水河裡的東西吃不得？」
行商裝束？
鍾緯低頭看看自己的T恤牛仔褲，又看看老者身上的粗布短衣。
兩人之間的距離代差，最起碼也是農耕文明和現代工業文明之間的差距。
在昏迷之前，他依稀聽過類似的說法。
如今鍾緯又在眼前的老者口中，重新確認信息——穿越者不止鍾緯一個，數量多到靈玄境居民都已司空見慣。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鍾緯能熟練掌握往來穿越的技巧。
從地球上攜帶東西到異界倒賣，確實是一條不錯的發財捷徑。
大富大貴指望不上，財務自由還是能夠實現的。
也難怪說起行商二字時，老者語氣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欣羨。
「讓您見笑了。」
鍾緯順水推舟承認自己的身份，他語氣誠懇道：「我這次出門，原本是想著開闢一條新的商路。誰知人生地不熟，丟失了一批貨物不說，還淪落到差點斃命的地步。」
「若非老伯援手施救，我恐怕就要死在惡水河邊。說來說去，我還沒多謝老伯的救命之恩。」
「誒，公子誤會了。」老者擺擺手，「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百草藥廬的主人，素衣妙手白仙子。」
看見鍾緯依舊滿臉迷惑的樣子，老者已經能肯定他是貨真價實的潛龍行商——靈玄境的人不可能沒有聽過大名鼎鼎的百草藥廬。
他耐心的跟鍾緯解釋著：「百草藥廬建立於一千五百二十年前，祖師爺醫武雙絕，由醫入道開闢了百草藥廬一脈。師門香火傳至今天，已經是第十九代。」
「白仙子是葯廬主人白櫻尊主的師妹，得上代葯廬主人一身真傳，醫術無雙譽滿全境。」
「原來如此，」鍾緯放下吃乾淨的空碗：「還請老伯為我引見，我想當面感謝白仙子的救命之恩。」
「還請公子跟我來。」老者眉開眼笑，掀起門帘轉身出去。
藉助老者掀起門帘的動作，鍾緯注意到帳篷外天色才蒙蒙亮，但營地里已經是人來人往。
營地內的每個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忙自己的事，看不見半個遊手好閒的人影。
看見鍾緯和老者鑽出來，立刻就有人上來收帳篷並打包。
營地不大，也就十一個帳篷。
被眾多帳篷圍在中間的，則是十幾輛四輪馬車。
其中一輛馬車的做工極為精美，馬車廂外邊雕龍畫鳳栩栩如生，還沒走近就能聞到一股清幽檀香。
鍾緯跟著老者前行，沒走多遠便來到檀香馬車面前。
「白仙子，潛龍族的行商小哥已經醒了，他要來當面感謝你。」老者站在馬車前，語氣恭敬的說著。
他將方才鍾緯說過的話，包括了鍾緯想要開闢新商路的說辭一一原樣複述。
四輪馬車的前簾被撩起來，露出端坐在裡邊的素衣美女。
「新商路不是那麼好開闢的，公子往後切記小心為上，你可感覺好些？」美女輕啟櫻唇，聲音讓鍾緯覺得無比耳熟，正是昨天替他把脈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