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NDLESS酒吧。
喧鬧的酒吧,霓虹的彩色舞廳。處處意楊著惑人的酒精味。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喝著酒。酒意濃濃的他,一杯、一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在這裡待了好幾天了,一直是一個人。
一個人喝到爛醉如泥的境界才停手。
這樣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固然吸引了在場的人。周遭的人,尤其是女人。對其抱著躍躍欲試的態度,但都沒有一個敢上前搭訕的。
因為這個男人,一臉陰沉。
酒透涼與這感覺一樣,
讓人不寒而遭。
而他酒醉心不醉。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子,優雅地走來。大又精緻的耳環垂落在耳際,燈光照射下尤其閃耀。帶著魅人的微笑,主動上前:「這位先生,介意我座在這裡嗎?」
男人抬也沒抬頭,並沒有正眼看一眼。依舊一杯一杯的喝。
女郎沒有介意他的行為,笑盈盈的說:「先生似乎不太高興,不如讓我陪你喝吧。」
「滾。」安赫終於吐出一個字。
「先生何必動怒呢?人生不如意十之**對吧。你……」女郎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興緻更濃。
「夠了,尹懿。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安赫白了她一眼。
「嘿嘿,看來你還沒有醉得一塌糊塗嘛。」
「懿,讓我一個人靜靜吧。」安赫又打算為自己倒一杯。
「怎麼,只顧著自己喝。也不給我來點。」尹懿不解風情的說。
「Waiter,給這個小姐來杯果汁。」
「喂,赫。你當我是小孩啊,用果汁打發我?」尹懿用手撐著頭,歪著腦袋看著他。
這樣的場景,急煞了周圍一群人。
「你不能喝酒。我說了這裡不適合你來。」安赫無視她的反抗,只為自己倒酒。
真霸道……尹懿心裡暗咒道。
很快,果汁來了。
冰冰的、酸酸的,還帶絲甜。
味道好極了。
她很快就喝了大半杯。
「來找我有什麼事?」良久,安赫開口。
「來看看你唄。還有,告訴你件事。」
「什麼?」
「涼宮塵玥已經離開了DEVIL。」尹懿喝著果汁說。
「別在我面前提到她。包括,她的一切。」聽到塵玥的名字,安赫重重的放下酒杯。
低穩的聲音在這喧泄的酒吧里淹沒。
「好,我不說了。」反正也講完了。
「恩,那你回家吧。」安赫勸說著。
「不行,我可是說好陪你的。」尹懿說得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怎麼不回法國?」
「沒事,待著這陪你們~」
安赫聽了笑了笑。
繼續倒酒。
對他們每個人而言,友誼是最重要的。
比任何都重要。
雖然喜歡互相捉弄,嬉戲。
但彼此關心,彼此信任。
…………
…………
根本不存在——
背叛。欺騙。
***
漆黑靜寂的夜晚。
如琉璃般透徹的黑夜。
「對不起,安先生。令夫人……」醫生斷斷續續的說。
「她…怎麼了?」安尋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失血過多……現在……」
「現在到底怎麼了?」安赫急在吼道。
「現在昏迷不醒。」
「?就昏迷不醒??」
「也不全是。她的血液比較特殊、稀有。醫院血庫中沒有這一血型。然而特殊的血型,暫時維持著她的身體。在生理學上說……」
「說重點。」安赫心裡很亂。
「相信只要能夠找到這一特殊血型就可以。」醫生中肯的說。
「那用我的血吧。」安赫試待撩起袖口。
「不不,安少爺。你的血型並不是屬於這一血型的。這血型屬於基因蛻變而導致下一代,在生理學上是指……」
「那就是說只要找到就可以了?」安赫不耐煩的打斷,此時的他想到了塵玥。
「準確的說可以。倘若找不到,到月底。令夫人就有生命危險,血氣不足……」醫生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知道了。」
…………
…………
這是那天涼宮澈被送進醫院的結果。這些對話一直留在安赫的腦海中。此時的他躺在床上,思緒清晰的看著天花板。
直盡凌晨。
現在昏迷的母親被轉到南宮家私人醫院。
涼宮塵玥。
諷刺又具意深切的名字。
他們……
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
因為他說過,血債血償。
因為……
『叮咚』…『叮咚』…
『旺旺』…『旺旺』…
「希洛!別叫!」安赫急沖沖的衝下樓,猛地打開門。
「是你。」一見是塵玥,心裡由來一沉。
「我…我想……」見到數隔多日的人,塵玥居然說話慢吞吞的。
「還想什麼?害人?」安赫的話一字一句刺傷著她。
「我想去見見她……」傷口被撕開,還撒了層厚厚的鹽。
「你永遠別想見到她!!你走吧。」
「你這是在害怕嗎?」塵玥挑著眉問。
突如其來的話讓安赫一震。
「害怕?」安赫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著眼前同樣面無表情的女人。
「你害怕了。」塵玥淡淡的解析,「膽小地不肯面對事實。」
「解析完了嗎。」安赫珉了珉嘴說。他真不可以小看這個女人。
「……」靜靜的塵玥,沒有說。她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沒事的話。那麼再見。」
安赫疲倦地關上門……
看著大門硬朗的關上,塵玥依舊沒有說話,緩緩轉身離開。
纖瘦的身軀,在風中好像會被虛弱地吹走。
看著塵玥走遠的身影,隱在窗邊的安赫冷眼看著。
該死……
***
「護士小姐,我媽她怎樣了?」安赫帶著一大堆東西走進煞白的病房。他看見的仍是靜靜躺在床上的女人,特別看護一直座在一邊守護著,以防突發事變。
「安…安少爺,夫人她還睡著。」護士小姐小心翼翼地說著,為涼宮澈擦身。
「那你好好看著。」安赫不知道自己現在該用怎樣的心態去對待一切。
「是!安少爺,前面大小姐來了。現在應該在院長哪兒。」
「是嗎。我去看看。」說著,安赫把東西輕輕放在桌上,亦輕輕關上門。
白茫茫的盡頭。
醫院走廊的盡頭。
院長辦公室傳來爭吵聲。格外的清晰。
「大小姐,真的不可以這麼做。」院長面對眼前刁蠻的小姐,仍有禮貌地說。
「不行。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的血真的可以就澈姨的。你怎麼就不聽呢!!我說了多少遍,她是她的女兒!!」南宮璇對眼前的老院長真是氣惱。真是的,老爸怎麼會請這樣死板的人。
「小姐,我也說過。不管這位小姐的血型是不是安夫人需求的血型。這一切都需安先生或安少爺同意才行。」
「!你放心好了,這一切後果我來負責。絕對不會有血液排斥的問題的。」南宮璇現在真想把老院長的頭髮一根根拔下來。人,怎麼就可以死板到這個程度。
「璇,算了。」塵玥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她們已經和這位院長探討了1個多小時。一點進展也沒有。
「笨蛋。」南宮璇小聲地對她低語。在她的心中,塵玥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因為她們是朋友。
兩個人互相認定的朋友。
南宮璇不管安赫怎麼想,不管藍灝軒怎麼看。她依舊相信她……
「你放心!!……赫?」南宮璇原本還很兇的,一看的進門的安赫。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沒氣了……
「很熱鬧麽!」安赫看似什麼表情也沒有,但他從進門到現在。眼睛一直看著塵玥,看著他的……親姐姐。
「赫吖~你來了多久了??」南宮璇笑得有些抽筋地問。
「很久吧。」
「安少爺,你來了正好。你和兩位小姐說吧。」老院長把燙手山芋丟給安赫。順帶便把3人推出院長室。說真的,他覺得他這個院長當得太沒面子了。
門外的3個人,獃獃地站著。
靜靜的空廊,一個人也沒有。
窗外,翠綠的楓葉飄零遺落。
「你又來了。」安赫這話說得沒有語調,好像僅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用我的血。」知曉情況的塵玥完全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不需要。」冷冷的丟下這3個字。
「赫!別這樣,塵玥也不想的。」南宮璇急忙上前拉住安赫,勸說道。
「她的血,太骯髒。」安赫特點加重骯髒兩字。
「……」聽到他這樣說,塵玥心中一陣絞痛。
「赫!!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南宮璇知曉塵玥的痛苦,打抱不平地說。
「涼宮塵玥,回到你的世界吧。」安赫又看了看南宮璇,繼續說:「還有,離璇遠一點。」說完瀟洒地離開。
原來你那麼恨我。
這一切都是報應吧?!媽媽……
這是身為涼宮家註定的命運。
塵玥望著安赫走遠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中,隨後像失去重心一般。
重重倒下……
「塵玥!!」南宮璇的叫喝聲充斥了整個盡廊。
好痛!!?這裡是……
塵玥已經不知道自己最近幾個月昏倒過幾次了。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變得那麼脆弱。
「小玥玥!你醒啦~」南宮璇端著一碗白粥進來。
聽到久違的稱呼,讓塵玥的心充實了些溫暖。笑著說,「我是怎麼了?」
「你昏倒了!!一昏就2天。醫生說你營養不良,低血糖!」南宮璇一開口就是大堆。
「是嗎?」塵玥心裡暖暖的。她環顧著四周。整個房間都是藍色基調,水藍色的砌牆,藍色的傢具。
「這房間很漂亮。你家?」
「恩!!我最喜歡藍色了。」說得南宮璇一臉興奮,手舞足蹈起來。
眼光停留在南宮璇身上。
可愛的南宮璇手上戴著的戒指也是藍色的。
戒身鑲著一粒粒藍寶石碎鑽。
很漂亮。
給人通透、沉靜的感覺。
奪人炫目。
「藍色的戒指也很漂亮。」不知怎麼的,塵玥開始對黑色以外的顏色產生好感。或許是因為南宮璇喜歡。
「恩!!畢生最愛。這個戒指是老媽前幾天給我的,說可以保佑我。你可別小看它,這還是個古董呢。」
「古董?」見她說得那麼神秘,塵玥很好奇。
「是外公當年古董拍賣會上看到的。它叫純真年代,很奇怪的名字……」
純真年代??
純真…年代…
當年的水族聖物。
她曾經聽爺爺提起過。
火族除了麒麟玉之外,還有一對耳環。
一對火焰狀的耳環,得名:心驛明鑽。
耳環和戒指在真驛年間同時失傳……
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親眼看到。
她幾乎有些不相信。
難道……南宮家是……
「塵玥??塵玥??發什麼呆呀!快喝點粥。」這粥可是她大小姐辛辛苦苦熬出來的。
「……謝謝。」接過粥,喝了起來。
很淡。
…………
「璇。」塵玥淡淡地叫了聲。
「恩?怎麼了?」
「為什麼當初你會同意對外宣稱你葬身舞台?」這是她一直都想不通的問題。
「為了……騙他回來。」南宮璇的眼神夾雜著複雜,她的突然轉變的聲音讓塵玥有許些不習慣。
短短几個字就是理由?
「……他?」
「對了!!!」南宮璇打斷她的話:「塵玥,你昏迷那天。澈姨她醒了。」
「真的??」見南宮璇扯開話題,自己也不想多問什麼。
「恩,但是吐了幾口血。然後重度昏迷……」這次反而更加嚴重。
「那醫生怎麼說?」塵玥一驚。
「你主治醫生說,再不輸血。澈姨她就真的沒時間了。」
塵玥聽了,皺了皺眉。
她也快沒時間了。
「去找安赫!」說著拽著南宮璇走下樓。
「恩。這次他非同意不可。」南宮璇信誓旦旦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