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暗暴力19
怛然失色之餘，葉軒試圖支起雙膝下床。
更深的絕望和恐懼如潮水侵襲而來，葉軒驚愕張大嘴，發出咿咿呀呀聲。
整個身體除了那雙眼珠子可以自由活動，其他部位全然無知無覺。
周身麻木一片。
「呀呀呀，炸屍了呢...…」錦離小精靈似的朝他笑，眼睛調皮地吧嗒吧嗒眨，伸手摁響呼叫鈴。
又驚又怒的葉軒：...…
這個老婆好陌生啊！一覺醒來感覺變天了呢！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我老公醒了！」摁了呼叫鈴，錦離速疾跑到走廊中央，扯開嗓子大喊。
走廊里回聲嘹亮。
不一會，一串醫護人員急步走到VIP病房門口，錦離拉著領頭的主治醫生，臉龐遮不住的喜意：「陳醫生，我老公醒了！」
聽見啦，大嗓門，嚎得住院部外面都能聽見，現在整個住院部誰不知道你老公醒了……
陳醫生含蓄點頭：「先做檢查。」
「好。」錦離興沖沖跟在他身後，看他做檢查。
突然，錦離一把抓主治醫生道：「陳醫生，你手腳輕一點，看，我老公瞪你呢。」
弄壞了算誰的？
錦離縮回腦袋躲到陳醫生背後，她當然知道葉軒瞪的是她，眾目睽睽下趕緊甩鍋。
陳醫生瞅瞅病人，還真是，病人眼睛瞪得溜圓，兇狠地瞪著他。
背負沉重的鍋，陳醫生反省了一下剛才的舉動，很規範啊。
莫名其妙！
陳醫生撐開他嘴巴：「張大一點，能說話嗎？」
「身體有沒有哪不舒服？」
葉軒咿咿呀呀回應他。
陳醫生眉頭緊蹙，病人情況不樂觀啊，意識清醒，肉體麻木，聲帶好像也損毀了。
併發症很嚴重啊！
他轉頭對錦離道：「葉太太，葉先生情況不容樂觀，先做幾項檢查，再安排專家會診，你看行嗎？」
錦離茫然啊一聲，牛頭不對馬嘴道：「我老公是不是啞巴啦？」
陳醫生愣了兩秒，這是啞不啞巴的事嗎？！
他多少知道一點，葉軒的太太出身農村，不懂醫學常識正常，耐心解釋了葉軒目前的身體狀況，以及一些併發症的可能。
陳醫生說得口乾舌燥，錦離如故睜著一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看他，眼睛里盛滿一知半解。
許久才囁囁道：「你是醫生，你說了算，我聽你的。」
陳醫生一時語塞，溝通不是很愉快啊！
接下來，檢查，會診...…
把葉軒翻來覆去折騰，也沒查出個一二三。
最後，錦離怒拍板，出院，家裡環境好，回家療養身體，反正葉軒現在能進食了，又不需要掛營養水維持身體機能。
只不過就是需要人喂。
不差錢，請個頂級醫護人員照顧著。
陳醫生一開始是起了阻攔的心思的，畢竟如此罕見的病症他還是很想研究一下的。
後來細思，算了。
每回例行檢查，葉先生都用憤恨剮人的目光瞅人，滲人兮兮地。
葉太太就像一條粘人的小尾巴，跟在他屁股後面嘀咕，受不了。
地下停車場，兩名護士姐姐幫著錦離把葉軒扶到癱瘓人士專用座椅上，聊了幾句當下流行的口紅色，揮手告別。
葉軒盯著青春靚麗，容光煥發的小妻子，眼睛茲茲噴火。
恨不能立即撕碎她。
腦子裡無數疑問盤旋，她到底是誰？？
抱著什麼目的？
小芳去哪了？
「瞪啥？小心挖你眼珠當彈珠彈。」錦離抬手掰正後視鏡，沖他樂：「癱了之後有沒有覺得內心得到了升華？人生啊還真是奇妙，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想想曾經意氣風發，威武霸氣的你，轉眼碾落成爛泥，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任人玩弄。」
「咿咿咿...…」葉軒想說，你不是我的小芳，你是誰？？
錦離笑了笑，一腳猛踩油門，保時捷呼嘯沖了出去，窗外的風景飛速從眼前掠過。
「咿咿咿咿...…」
120碼，錦離尤感不過癮，開入無人僻靜小巷又重重踩了一腳油門提速，汽車碼數表瘋狂晃動，葉軒隨著碼數表隨速晃蕩。
車廂里飄蕩一股尿騷味。
葉軒羞得滿面通紅，又是一陣咿咿聲抗議。
狠人自然不是因為害怕而尿失禁，極速晃蕩之下不受控制，尿道像是震開的匣門，無法控制。
很快，一輛交警車追了上來，錦離瞄瞄外後視鏡，放慢節奏，駛入繁華街道，緩緩停靠在人流密集的街道旁。
「篤篤篤...…」交警哥哥敲開玻璃窗，責問的話還未出口，錦離自動自覺下車，把駕駛證遞過去，醫院開具的診療書一併塞他懷裡。
拉開後座車門誠懇道歉：「不好意思，老公尿失禁，忙著回家，一時心急違規了，我認罰。」
車門一打開，悶車廂里發酵的尿騷味瞬間竄了出來，交警哥哥看了一眼下半身濕透的人，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兩步。
周圍路過的人紛紛停下匆忙的腳步，吃瓜瞅熱鬧。
路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令葉軒羞愧的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奇恥大辱！
脆弱敏感的心靈遭受了一萬點暴擊。
大眾同情的目光，對葉軒來說，如同一根根尖銳利刺，狠狠刺穿他的尊嚴，心口鮮血淋淋。
此刻，活著比死難受千萬倍！
目的達到，被交警教育一通，錦離態度異常至誠的認錯，不管她多相信自己的技術，超速肯定是不對的。
超速50%扣光12分，駕照被吊銷，錦離靠在路邊等代駕。
百般無聊中，她略帶遺憾地看看緊閉雙眼的葉軒，走過去帶上車門，貼他耳邊低聲細語：「這就受不了啦？這才到哪啊！心理承壓力不行嘛！沒關係，多鍛煉會好的。」
葉軒咬緊牙齒，忿然作色。
聽見牙齒格格的響聲，錦離歡快輕笑，恍若一隻偷到腥的小貓兒。
系統悄悄感嘆，變態有變態收拾，蒼天繞過誰！
心裡愈發覺得，以後要時時謹記，少招惹錦離，總感覺新宿主精神心理不是很正常那種。
手段葷素不忌。
行事準則無下限。
思維極具跳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