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梟雄本色

張菁看著他錯愕的表情，甜甜地笑道：「是啊，我是您與母親生的，我不叫你父親，又能叫你什麼呢？？哦，我想起來了，我似乎還可以叫你相公，畢竟我們已……。碧莊主，你說，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碧蒼生的聲音已因恐懼而顫抖起來，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著。

看著碧蒼生痛苦的樣子，張菁地聲音更甜了：「怎麼不會呢。我母親被您追殺出這裡的時候，不是已經都懷孕了么！她在幾年前便去世了，臨死時還讓我回報您呢，畢竟如果沒有您，我便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張菁不理會碧蒼生那痛苦的表情，繼續甜甜地說道：「您在我母親懷了您的骨肉時想殺了她，幸虧我母親找機會逃走了。您讓我母親痛苦了這麼多年，讓我成為了人見人厭的野種，您的功勞這麼大，我自然要好好報答您了。女人報答男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以身相許，你還有那麼多特殊的愛好，我便滿足您的要求。這些日子裡你不是一直都很快樂么？你難道不應該謝謝我這個做女兒的么？」

「你是張芸的女兒？」碧少英的聲音里也充滿了詫異。

「是啊」張菁甜甜地笑道：「我們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呢！」

碧少英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碧蒼生本來就已十分荒唐可笑，如今竟然和自己的女兒……，張菁竟然以這種方式報答自己的父親，可見其心腸之毒，怨恨之深了，碧少英也不禁在心裡暗暗心驚。

碧蒼生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眼淚也脫眶而出，他一邊拍著桌子，一邊高聲喊道：「冤孽呀，冤孽呀！」

碧少英看見他現在如此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呢。為了你，我屠叔現在恐怕也已丟掉了性命。」

碧蒼生平息了一下情緒，然後才道：「屠三雖然鹵莽，但是為人粗中有細，你一定是派吳東海將他騙了出去，不過，想要取他的性命，吳東海恐怕還辦不到。」

碧少英對碧蒼生這麼快便平息了情緒，不由得很是驚訝，他微笑道：「吳叔對付不了他，有人卻能。」

碧蒼生點了點頭，道：「沒錯，如果沒有幫手，你自然也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你雖然對武學沒有太大的天賦，我卻一直都很喜歡你，因為你聰明，而且很有耐心，懂得等待時機。我想，你一定是認為現在時機已經到了。」

碧蒼生嘆息了一聲，道：「你那麼聰明，我心中又一直對你有所虧欠，飛雲山莊早晚都會交到你手上的，但卻絕不是現在，要交給你的不應該僅僅是一個飛雲山莊，而應該是整個江湖武林。」

他又看向了張菁，一臉愧疚的道：「我對不起你母親，我更對不起你。你這麼殘忍的報復我，我不怪你，因為你的心中比我更痛。」

張菁不想承認，但是她的心卻騙不了她自己，別人永遠無法了解她，沒有人是天生絕情的。

碧蒼生收回了目光，嘆息了一聲，忽然大聲說道：「你們恨我，報復我，我絕無怨言。即使想殺我，我也不會還手，但卻絕不應該是現在，現在我絕不能死。」

碧少英問道：「為什麼？」

碧蒼生似乎在一瞬間擺脫了痛苦與自責，又恢復了往昔的雄風，他眼中閃爍著光芒，一字一字地道：「因為江湖，江湖若要停止撕殺，便必須統一。我已忍辱負重多年，當年，我為了這些而放棄了張芸。今日，如果你們非要殺我，我便只有再對不起你們一回了。」

碧蒼生是個父親，他更是個梟雄，梟雄也是有情的，但是，為了野心，梟雄卻可以拋棄任何感情，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碧少英淡淡問道：「如果我們阻擋了你稱霸武林的道路呢？」

碧蒼生狠狠地攥緊了拳頭，可以看到，他的拳頭正在不住地顫抖，碧少英與張菁也跟著不斷的顫抖著，他們都在擔心著碧蒼生會說出自己最不願聽到的話。他們一直都恨碧蒼生，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恨，這種恨已通徹心扉。但是，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只是他們心中的恨實在太強烈，甚至有些瘋狂，早已將心中的愛掩蓋住罷了。

顫抖停止了，碧蒼生的拳頭再次恢復了沉穩，他淡淡地毫無感情地說道：「誰阻擋住我的路，便只有死，誰也不能例外。」

碧少英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失望，他笑道：「我便知道你會這麼說，你的**與野心早已使你變成了禽獸。只是，你現在還有力氣殺我么？」

碧蒼生心中一驚，聞言便欲站起，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也動不了了，連一點的力氣也使不出來，面對如此變故，他不由得露出了一臉的驚駭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