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昧暗流：她是美女詩人

而感情方面的暗流就更為複雜了。這三四年裡，這幢大樓里已經有五對夫妻進行了分化組合——離異再婚。但更多的則是悄悄涌動的地下情，人們私下裡議論的就有五六對。譬如，副總裁周建新與培訓科科長葉小平關係愛昧，兩人眉來眼去的，特別親密；人事科科長茅國慶與下面的科員趙文娟有次辦公室里接吻，竟然被人撞見；總裁嚴旭升對辦公室秘書洪海燕特別關照，也過於親熱，遠遠超出了一般上下級的正常關係。

還有人傳言開科科長童立志居然在追求女能人蘇欣。蘇欣是剛從下面一個房產子公司總經理位置上提拔到集團公司當副總裁的。兩人都有家室，蘇欣比童立志整整大了十年。一個五十一歲，老采皮；一個四十一歲，帥男人。

又有人說，辦公室副主任朱昌盛有性搔擾現象。說他除了經常在辦公室里幾個漂亮的女秘書面前展示自己的文學才華外，還有些輕骨頭。說他經常趁她們不注意時，在她們的身上蹭來蹭去揩油，等等。反正，亂七八糟的傳言不少。

在這裡辦公的科長以上的人大都或大或小有些權力，甚至還有些背景，所以都比較有錢。許多人的隱性收入，都遠遠超過了他們硬性的工資和獎金。他和小妮都是一般的科員，所以跟那些新聘來的大學生一樣，是單位里最沒有錢的人。而集團公司中層幹部以上的人員，都既有權，又有錢，情感也就特別豐富。物質決定意識，當然也能決定性意識。飽暖思淫慾，權錢助色膽。所以這裡的男女都特別會愛，特別迷色。怪不得這道圍牆外的人們都議論說，這裡的男女一個個都肥得流油，色得象狼。是啊，這裡平靜的湖面下，可謂是愛流滾滾，洶湧！

以前，卞星星對這兩個暗流，尤其是暗流不是最熱心。他只是默默地看在眼裡，聽在耳中，不作任何評論，更不當義務宣傳員。他對一些熱心的同事背後竊竊私語，傳說一些未經確認的錢財流向變異和情愛方面的信息，只聽不說，只知不傳。常常是聽過以後，一笑了之。他想只憑自己目前這個小小科員的身份，是奈何不得任何人的，也不可能知道集團公司真正的機密。所以他想還是先埋頭苦幹為好，等將來職位有所改變，有了一定的權力后，才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他最敏感也最關心的是有關嬌妻呂小妮的議論，可是他以前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過。也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顧鑽研自己的電腦軟體，全力以赴撲在工作上。他只對比自己上五屆的校友朱昌盛的性搔擾問題有些疑惑，也不只一次地問過小妮：「都說朱昌盛有性搔擾現象，到底有沒有啊？你在辦公室里，有沒有被他搔擾過？」

小妮眼睛一瞪：「搔你著頭！你就別跟著那些沒事幹的人，背後亂嚼舌根了。」

小妮態度越凶，他心裡就越寬慰。

「根本沒有的事。他是一個作風嚴謹，為人正派，態度謙和的人。」還有一次，小妮就說得比較溫和，也更加富有人性，「再說，他是你的校友，介紹你我進來的恩人，是你單位里最要好的同事，又是我的頂頭上司，關係不一般。以後，你說話要注意一點，啊。」

於是，他就真的什麼也不關心了，只埋頭工作，只關心自己的嬌妻。一下班就往家裡趕，買菜燒給嬌妻吃，以換取晚上高質量的性生活。可現在，他再也不能不關心了，綠帽子都戴到頭上來了，他能不關心嗎？是的，這會兒他坐在電腦前，看似在修改他前一陣開的一個辦公軟體，心卻在這幢辦公大樓里四處巡遊。

他覺得自己今天一走進這幢辦公大樓，就變成了一條獵狗，嗅覺特別靈敏起來。身上似乎有著無數捕捉感情信息的探測儀，不斷地向外送著搜索信號，向許多看不見的愛昧角落輻射過去。同時，他也格外敏感地關注著同事們的反映。他先偷偷觀察著辦公室里三個正襟危坐在電腦前的同事，看他們的臉色表情和言行舉止是否帶有愛昧嘲笑和幸災樂禍的意味。

他的眼睛形似一眼不眨地盯著電腦屏幕，心思卻怎麼也集中不上去。他儘管還沒有現同事們有明顯的異常，但腦子裡卻一直在想著昨天那個神秘電話。他猜測打這個電話的人，還有那個有可能給他戴綠帽子的人，肯定都隱藏在這幢辦公樓里。一個陌生人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呢？又怎麼知道小妮的名字和動向呢？

這兩個人究竟是誰？他在腦海里將這幢大樓上所有的同事一一進行排摸過濾，分析判斷，卻怎麼也吃不准誰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他想來想去，最後確定，這個打電話的人一定在小妮的周圍，是一個對小妮的情況和行動相當熟悉的人。那麼，這個人是不是就在她的辦公室里呢？這個人是一個對小妮有嫉妒之心的女秘書？還是對小妮有所覷覦卻又不能得逞的男上司呢？

集團總部辦公室有兩間辦公室，八個人。正主任林國強領導下面三個活動能力較強的秘書，負責集團公司日常事務和各位領導的活動安排，平時相當忙；副主任朱昌盛帶領下面三個擅長舞文弄墨的秘書，專門起草、整理和收集團公司的各種文件，相對清閑一些。

朱昌盛是市作協委員，文筆不錯，喜歡寫些小文章，先後在各類報刊雜誌上表過幾十篇散文通訊類文章。在集團內部乃至本市文學界都小有名氣，稱其是集團公司的一支筆，所以才坐上了這把交椅。

小妮就是在他的幫助推舉下，才從下面的一個培訓學校調到辦公室的。小妮其實沒有多少文學細胞，學的也不是中文，而是英語。她只是對文學有一點愛好，寫過幾怪怪的小詩而已。卞星星將小妮一表在大學文學社辦的油印刊物上的小詩，拿給校友朱昌盛看。朱昌盛一看，立刻大加讚賞。他說小妮很有文學功底和詩才，要是堅持創作下去的話，將來就是中國的一個美女詩人。

說得小妮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而他聽了朱昌盛對嬌妻如此高的評價，再次捧讀這幾小詩，卻還是看不出有多少詩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