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往事
「哦,知道了。」楊天嘯低低應了聲,心中暗暗思索。「反正不得罪也得罪了,能怎麼著,難不成給一個小屁孩道歉?偷了我的小狗火花的小屁孩還要道歉?」轉而又想:「最多……把自己從夢裡弄醒就是了,嗯,就這麼決定。」
其實他心裡是又疑惑又擔憂,疑惑的是自己究竟是在夢裡還是在真的天朝,其中擔憂的成分更多了些,經歷了高空墜落,沙石衝擊這麼激烈的場景,他對怎樣喚醒自己早沒了把握。
金星看了看楊天嘯也沒再說什麼,兩人默默的向前走著。
「金星老哥,我這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呢?」楊天嘯終按捺不住疑惑問道,他實在是無法分辯了。
「公子。」金星捋長須笑了笑,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你認為呢?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或說兩之間有分別嗎?」
「當然。」楊天嘯摸了摸腦袋。「當然有分別,現實有血有肉有感覺,是真實的,而夢只是對現實的一種反饋或折射,虛幻縹緲。」
「公子」金星停住腳步,想了想肅容說道:「這是在天朝,嗯,或按照你的說法和看法,這是個現實的真實的天朝,你所有的感覺都是真的。」頓了頓,看著楊天嘯說:「還有,你說的夢,和你說的現實其實沒多大分別,有血有肉未必不是夢,虛幻縹緲也未必不是真實,這些你以後就會逐漸明白。」
「哦」楊天嘯茫然低應了聲,經歷了前面奇異現象后,對金星老兒的回答早有了免疫力,雖說不大同意卻沒太大的抵觸了。既來之,則安之,他對自己如此說。
兩人再次默默行走。楊天嘯雖安慰自己安心,可金星的答案畢竟太有點難以想象了,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令他不禁有些煩惱。這是當然的,夢裡他可以胡說胡做,現實可就有些麻煩了,要顧忌後果。金星邊走邊看了看他,知道他在思索,也不說話打斷他。
又走了一會,楊天嘯突然停住腳步,臉色大變,失聲驚呼:「火花,慘了,如果這是真的天朝,火花結果會怎樣?」說完,楞楞的看著金星。他猛然醒起,如果這是真的天朝,這是真的世界,那麼他的小狗火花,就是那隻凶獸窮奇也是真的了,也是真的被人捉走了。
「火花?」金星聞聲微微驚愕也停了下來,隨即眼神一冷長長下垂白眉緊皺。「你還牢牢記著那隻上古凶獸窮奇?他曾經聽過楊天嘯幾次稱呼凶獸窮奇為火花,微一驚愕思索,便知他所指。
「當然,火花,我的火花被那……兩人捕去,結果會怎樣?」楊天嘯忙不迭急聲問道。他本想說那火花被黃臉怪和小屁孩捕去,隨即想到金星似乎與兩人相熟,忙改口稱呼為兩人。
「凶獸,那是上古凶獸窮奇,專吃人專做惡事的凶獸。」金星氣急怒道。頓了頓,緩了緩口氣說:「公子,有些獸類你看著善良,看著對著你好,未必是內在也是善良也是好的。……幸好那是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凶獸窮奇,再長個兩三年就難說了。」
「是啊,你都說了那是只剛出生的獸類,……它怎麼會做壞事,說不準,即使它是只凶獸窮奇,它跟著我一起,我盯緊一點教好一點,它就不會去吃人去做壞事了。」楊天嘯連聲辯道,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唉,公子,你雖心地善良,……可有些天生的邪惡,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金星輕嘆了聲,不知想起什麼,輕聲的說著。「天生的邪惡,生於邪惡,長於邪惡,根在邪惡,心在邪惡,無論如何你是改變不了這種現實的。」
「老兒活了這許多年,從沒聽說過天生的凶獸會是善良的,會是做好事的……」金星似乎沉緬在往事里,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淡淡水霧,聲音越來越輕,象是在自言自語。頓了頓又說:「當年,……老兒年輕時,也有過一個兒子,……年紀和你差不多,後來,……他不知從何處抱了只小狗回家,……後來才知道,那是只窮奇,……再後來,那隻窮奇做了些惡事,……帶著連累了我那苦命的孩兒……。」
「啊」楊天嘯大驚失色,想不到金星如此憎恨……窮奇,竟有這般深惡難言的隱痛。
「……你年紀比我那孩兒還要少一二年,老兒實在不忍你執迷錯誤,而不知回頭。……你明白嗎?」金星回過神來,邊說著邊深深的看了看楊天嘯。
「哦,……謝謝……老哥提醒。」楊天嘯低頭輕應了聲,不敢回看金星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慚愧,自己竟然無端端的勾起了別人的傷心往事,讓別人再狠狠的又心痛了一回,那本是不應該又想深深埋藏的。思索至此,不由臉紅耳赤,吶吶而誠懇道:「……對不起,金星老哥。」
「呵呵……,沒事,說出來好受些了。說起也有好些年沒跟人說過了,也不知為何,今天竟對公子說了這些陳年的瑣事。」金星捋須呵呵一笑,聲音有種哽在喉嚨的苦澀。說完,輕輕拍了拍楊天嘯肩膀,轉身帶頭向前走去。
楊天嘯點點頭,默默跟上,心頭很有些感動。想不到金星今天說出這些往事,竟然是為了勸他向善,雖然其中有些可能是因為憎恨,又可能是因任務在身或實力緣故不能親自捕獲窮奇,可他隱隱覺得,這些往事大多是為了自己才說的。
他不由突然想起了自己小學時讀過的一篇寓言,寓言叫「農夫和蛇」,一個農夫救了一條冰僵的蛇,把蛇藏在了溫暖的懷裡,後來蛇醒了,就把農夫咬了,毒死了農夫。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聊邊走,漸漸的,楊天哪也對天朝的一些習俗禮儀等也有了些了解。自從金星告訴他這是個真實的天朝,一個真實的世界,他就暗暗開始留心。他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就是,一處鄉村一道例(規矩),入鄉就要隨俗,入天朝就要知禮儀。
走著走著,楊天嘯感覺身上一陣陣疲倦襲來,昏昏欲睡。他本來從高空跌落的傷勢就沒全好,又剛經歷了駭人的驚險,安定之後這些負面的感覺自然就浮了出來。楊天嘯其實很想問金星為何不象李靖天王那樣駕雲載他,起碼可以省點腳力,可金星老兒沒提起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只好不問,無奈的邊走邊暗掐手臂肉提神。
在天朝行走的感覺,楊天嘯覺得與原來世界里行走差不多,多的只不過是一些形狀有些奇異高大又叫不出名的怪樹怪花怪草。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在原來的世界里,他本來就不大認得甚至不理會那些花花草草樹樹。最讓他高興的是這裡的空氣,淡濕清新夾雜著原野花草的芬芳,聞著一陣陣舒爽怡人。
「管它呢。」楊天嘯邊吸著鼻子邊暗暗自我調倪。「歌兒有唱,路邊的野花野草不要采,不要采,不理睬——」
遠遠的,一座巍峨的巨城映入眼底,城上樓台高聳入雲直插雲天。
漸漸的由模糊到清淅,原來這就是天朝的都城也就是帝城,城名喚天之城。近看才知道,天城城牆竟高達一百五十米以上,也就是四五十層樓那麼高,城牆厚五六十米,門寬也近五十米米,整座城牆恢宏雄偉,氣勢磅礴。
進城門時,楊天嘯不禁好奇的摸了摸天之城的左側黑色大門,不由咋舌驚呼。大門不知由何種材質製造,非金非石,黑漆漆不反光,對外一面包裹著厚厚的裝飾銅皮,銅皮面鏤刻著奇異符紋,僅銅皮就約有五米厚。
城內官道成十字或井字排列,主道寬約五十米與城門持平,側道也有近三十米,主側橫道縱橫交錯,平坦廣闊。官道兩旁高大的店鋪林立,各色衣服什麼的應有盡有,奇異的物品更是琳琅滿目,幾乎全都說不出名字只能大致分辯出是吃的還是用的而已。除了主道沒人沒車外,店鋪和側道橫道上人來車往,熱鬧非凡。
天朝人大多相貌與原來世界的國人想似,也有些獸面人身的人類,衣飾有點與唐宋時服飾相仿,男的多著青布長衫,女的款式顏色較多,大多以及地長裙長袍為主。口音也與原世界差不多,只不過說話時比較喜歡在句尾拖長些尾音,聲音軟軟濡濡的,加上天朝人談吐大多溫文,更顯優雅。
金星帶著楊天嘯悠閑的逛著市集,邊走邊看邊聊。這是應楊天嘯要求的,理由是,入鄉隨俗,說不如看,看不如多人的地方看。
走著走著,突然,前方擁擠的人群一陣喧嘩混亂,不少向前走的人忙忙後退了回來,個個皺眉苦臉。
昨晚上傳晚了,過點了,抱歉,自罰熬夜多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