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愛恨情仇 10

第二卷 第四章 愛恨情仇 10

人說著站起身來,正要離開,卻見旁邊桌子上的三個著刀站了起來:「老黑,這上山打獵,見者有份,憑什麼讓你把這識寶之人帶走啊?」

籌行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鋼刀,冷笑兩聲道:「這人與人的相識,是講究機緣的。你們沒看到張老弟,一進屋就坐到了我的對面了嗎?機緣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我勸你們還是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見到別人有一點好,就急紅了眼!」

三人中有一個留絡腮鬍的大漢,聞言輕蔑的一笑:「老黑,不要覺得你在江湖上的名號響,這各路的英雄就怕了你。若說機緣,既然能從五湖四海來到這個荒僻的小鎮,又能在此時此地相聚,難道這還不算機緣嗎?我勸你還是不要打算獨享好事為妙,否則,恐怕不止我們怒水三傑不答應,這在座的各路英雄,也不會輕易隨了你的心愿!」

籌行聽完后,哈哈大笑,隨後很快便收住了笑容,正色道:「江湖上的事情,哪有這麼多的道理可講的,誰手中的刀子快,誰的理便足!怒水三怪,我也不跟你們廢話,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你們贏了,這張老弟便跟你們走,若是輸了,就給我乖乖的滾開,別耽誤老子干正事!」

「好,請!」

三人一擺手,便將籌行招呼到了客棧門口的大街上。眾人現在都沒有什麼心思吃飯了,全都死死的圍在了他們周圍,只剩下一個大約三丈見方的空地,留給他們施展。

雙方在空地中站定之後,怒水三傑首先放話了:「老黑,我們兄弟三個絕對不會佔你的便宜。

放心,我們不會一起上,咱們一對一的單打獨鬥。」

籌行輕蔑的一笑,將刀一指:「你們不必假惺惺了,什麼單打獨鬥,還不是車輪戰,想耗死本大爺。你們一起上吧,免得耽誤我的時間!」

「好小子,有種!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我們哥幾個不講江湖道義了!」

「什麼江湖道義,你們也配得上講江湖道義嗎?」

雙方話不投機,兩三句便刀兵相見了。張繼天混在人群中,仔細的看著這些江湖中人的爭鬥。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籌行雖然有些霸道,有些不講道理,但是手底下還是有些真功夫地。雖然面對兄弟三人的合力圍殺,但他仍是一副氣定神閑,遊刃有餘的樣子。

其實,早在他報出自己家門的時候,張繼天已經知道他是何許人也了。張繼天何等見識的人,對江湖上的名秀宿煞肯定都是瞭若指掌。這個籌行是近些年來,在綠林道上崛起的狠辣角色,聽說原來也是佔山為王的一方魁首,但不知得罪了誰,竟被人一夜之間劫了山寨。那一夜,據說他地所有手下包括和他義結金蘭的兄弟,全都慘死在仇家的劍下,只有他在銷聲匿跡了兩年之後,以賞金獵人的身份重出江湖。

其後的三年裡,他賞金獵人的名頭越來越響,成為了同行中,最炙手可熱地人物。樹大招風,如今看來,這樣大地名聲多少引起了別人的妒意,這怒水三傑便是這幫妒忌他的獵人們的代表了。

雙方鬥了百十回合,仍不分上下。一邊的怒水三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人群中不是有噓聲傳來,說他們以多欺少這麼久也拿不下一個老黑。這類言語一出,本來四平八的三兄弟,心中既羞又惱,開始沒命的搶攻起來。

這下可隨了籌行的心愿,只見他先是縮手縮腳的退了三步,藉以誘敵。三兄弟果然上當,以為對方已是強弩之末,沒有任何力氣了。於是,進攻地更加放肆,招招要人性命。籌行見他們這樣,雖然臉上眉頭大皺,但心裡卻滿是春意。

等他撤完了三步,便收住了陣腳,然後清吒一聲,猛然發力。一把寬背大刀,立刻化為了一條發狂的龍蛇,一下便將對方的三把刀牢牢的咬住了。張繼天看到這裡不禁笑著點了點頭,心想,這籌行的刀法略有三弟鮑震的風采。雖然兩人功力相差還很遠,但此人的武功還有很大的精進空間,只要假以時日,定能成為一個江湖名宿。

三兄弟也是走南闖北的老江湖了,一起面對過無數生死的考驗,大難來臨,方顯兄弟齊心地力量。三人雖然眼見著就要敗了,但仍是互為策應,相互補短,一時間籌行雖然勝局已定,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口。

就在三人被他壓得毫無喘息之時,三兄弟中的老大突然往後猛跳了一步,一下便脫離了戰局。籌行心中惑,但手中地刀卻絲毫沒有遲疑,毫不費力的便挑落了眼前地兩兄弟手中的鋼刀,又順便每人奉送了一腳。

等他在回過神來,想要對付老大地時候,卻見到對手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酒瓶,不容細想,他立刻向後一躍,跳開了兩三丈。就在他跳開的時候,一股黑水由怒水三傑老大的口中噴出,落在了他剛剛站立的位置。黑水觸地之後,立刻冒出一僂白煙,顯然這水中是有劇毒的。

籌行看他竟然不惜在眾人

用了看家的本事,便收起了刀,無奈的笑了笑:「我,為了一個小小的江湖郎中,你竟然不惜在眾豪傑面前自曝了看家本領,難道你往後不想在江湖上混了嗎?」

尤老大被他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立刻將手中的酒瓶收在了后腰,然後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兩位弟弟,這才抱拳道:「我尤天雲在此,謝過俠剛剛對我二位弟弟的不殺之恩了!剛才,尤某一時衝動,竟對大俠用此惡毒的招數,真是罪該萬死!」

籌行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不礙事的,又沒有打中。現在,怎麼樣,我可以帶著我那張老弟走了嗎?」

尤老大臉上一紅,羞愧的說:「我兄弟三人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今後便退隱江湖,不再敢與各位英雄爭長論短!今日一戰,雖數兒戲,但大俠以一敵三仍對我兄弟留手,我們兄弟實在是沒有顏面再在江湖上混了。」

說完,三人對這籌行一拜,便撥開人群,垂頭喪氣的往通往中原的道路走去。籌行笑著回頭望了一眼張繼天,然後得意的對眾人說:「不知哪位還對我帶走這位老弟,有異議?若是有,只管上來,用咱們用手中的刀劍評評理便是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便一個個唉聲嘆氣的散開了。

籌行見此,朗聲一笑,隨即將刀入鞘后,走到張繼天面前,笑道:「呵呵,張老弟,老哥我這兩下子怎麼樣,還中看吧?」

張繼天一拱手,笑著說:「大哥好俊地功夫!有大哥在,這次天山之行,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呵呵,說的也是。這天山雖然是天下少有的苦寒之地,但多有些兇猛的豺狼虎豹在此生息。你一個弱質書生樣的郎中,若是隻身去了,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那就有勞大哥照顧了!」

「呵呵,好說好說。老弟,實話跟你說,我這次求的風鈴子可是能賣個大價錢呢。你放心,我不會獨吞的,若是真能找到,你我二八分成,怎麼樣?」

「哎,無功不受祿,我不過是幫著辨識一下而已,哪能要大哥這麼多錢。況且大哥沿途一路保護我,該我給你錢才是啊!」

籌行聞言一喜,拍著他地肩膀說:「好,既然這樣,咱們就先別談這還沒到手的錢了。不過你放心,如果真的能夠大賺一筆,我是絕對不會忘了老弟你的!」

「那張某就先謝過大哥了。」

「我們也別在這裡客套了,咱們先去我的住處,安頓好之後,晚上好好的歇歇。明天天一亮,咱們就進山尋葯!」

說著,張繼天同小二那裡討回了自己地馬兒,便跟著籌行沿著蜿蜒地小巷,來到了一處普通的宅院前。來到門前之後,籌行輕輕的敲了敲門,喊道:「王大媽,開門,是我老黑!」

院子里很快便響起了腳步聲,然後門便開了,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笑眯眯的出現在了門后。

「是大俠啊,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沒有進山嗎?」

「王大媽,我今天遇到了一個朋友,便帶他回來了,今天我們不去了,好好休整一番,明天再去。」

王大媽微微一笑,而後輕咳了兩聲,說:「是這樣啊,反正還有間空屋子,你的朋友來了,我去收拾一下便是了。」

「王大媽身體不好,這些活就由我們兄弟自己來吧。您可別把我當外人,我早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好好,你們自己忙吧。快中午了,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去!」

籌行笑著謝過了,便拉著張繼天往屋裡走。張繼天見老太太身體似乎有恙,便喊住她,問道:「大娘,我是一名郎中,剛才見您咳嗽了幾下,便聽出您這是宿疾,若不好好的調理,恐怕日後日子就苦了。我們不忙地,我看還是先給你把把脈,看能不能幫您治好這病,這樣也算是我答謝您肯收留我的回報!」

老太太聞言一喜,笑道:「我說這兩天,我的眼皮老跳呢,原來是有好事。我這可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不管先生治不治的好,有這份心意,老太太我就先謝過了。」

籌行也很高興,笑著說:「老弟真有你的,來了這裡就能幫上忙啊!」

三人於是說笑著,進了老太太的房間。張繼天立刻給老人把了把脈,不一會,他便收回探脈的手,微蹙著眉頭道:「王大媽這病乃是風寒之後,寒氣久居不散,損傷元陽所致。這病來的慢,想要治好也不容易,必須用驅寒補陽的葯調理半年以上。只是,這葯么,其他地還好說,必須有一味天山雪蓮入葯。而以王大媽的家境,似乎很難持續服用如此名貴地葯半年以上啊。」

籌行眉頭一皺,問道:「那這半年總共要用多少多少棵雪蓮呢?」

「至少需要八棵!」

「這麼多啊?這雪蓮也是世間少有的名貴藥材,是這裡進貢皇帝地特產呢。平日里,老百姓想見到都很難,這八棵雪蓮,恐怕只有

親自去采了。」

老太太聞言一笑:「我一個清貧的老太太哪裡吃得起這麼名貴地葯啊,不瞞兩位,我家三代都是獵戶,這雪山上雖然雪蓮不多,但祖祖輩輩還是攢下了幾棵,備以幫家裡渡難時用的。」

「哦?那王大媽現在手上有幾棵啊?」

「總共六棵,不過,我是不捨得自己吃。我兒子也是獵戶,人挺老實,但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好姑娘。我正準備賣幾棵雪蓮,然後托媒人給他介紹個好姑娘呢!」

籌行望了張繼天一眼,無奈的說:「王大媽,這就是你地不對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何必看得太重,何況大丈夫何患無妻?若是讓王老弟知道您這樣,我想他也一輩子不會安生的。」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二十兩銀子,塞到王大媽的手裡:「這些銀子應該夠你兒子娶個好媳婦了,我身上銀子不多了,剩下的十兩還要當回中原的盤纏。王大媽,你安心治病,不用擔心錢。錢這東西就是用來花的,只要用在正當的地方,那就是一擲千金也要心疼!」

張繼天見他這樣,心中更加賞識,一起勸王大媽:「王大媽,大哥說的對,你安心治病,錢等病好了可以再賺嘛。」

「這怎麼好意思,大俠來地時候,就救了我兒子一命,我哪能再要你的錢,這萬萬不可啊!」

籌行見她不要,臉色立刻陰了下來:「王大媽,我說過,我把這裡當自己的家,您就是我的長輩。您若是不要,就是把我當外人,那我現在就離開這裡,再也不踏足這個家半步!」

王大媽被他一席話感動的熱淚盈眶,抹了兩把眼淚才說:「你看這是怎麼說的,大俠地大恩大德,我們王家一定會銘記一輩子!」

她說完,又擦了擦眼淚,接著說:「你看我這老婆子,光顧自己地事情了,還沒做飯。你們等著,我這就給你們做好吃的去,你們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我保證,只要你們在這裡住一天,我就好酒好肉的伺候!」

她說完,便出去做飯了。籌行見她走了,才招呼張繼天到那間空房中收拾起來,兩個大老爺們三兩下便把十幾年沒住人的房間打掃好了。此時,王大媽的飯菜還沒做好,於是兩人便坐到了這間屋子的火炕上,閑聊起來。

「大哥,你真的是做賞金獵人這一行的嗎?」

「呵呵,不像嗎?難道老弟覺得我功夫不濟,吃不了這行飯?」

「大哥哪裡話,我只是覺得你與那些惟利是圖地賞金獵人太不相同了!」

「呵呵,兄弟也是走南闖北有些見識的人,以你之見,賞金獵人應該什麼樣?」

「惟利是圖,各行其是,絕不拔一毛以利天下!」

「兄弟說的,不過,那是普通的賞金獵人。這三百六行,你若真想干出點名堂,就得有點有種不同的地方。我是有一些不光彩的過去的,不過沒關係,我並不避諱,只是不想提。我錯過很多次,現在早就把名利看得淡了,只想要過逍遙、心安的過日子。」

「看得出來,大哥是淡泊名利的高人。剛才王大媽提到你救了他的兒子,不知是怎麼回事啊?」

「這也沒什麼,不過是些找不到客棧地江湖敗類,想要強住在他家,於是便跟他兒子起了衝突。我正好路過,順手救了他兒子。這也應了那句老話,好人好報,這不就從這裡白吃白喝了!」

「大哥好氣度,你哪是白吃白喝啊!」

張繼天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似乎有話又不敢直說。籌行當然能看得出來他的異樣,笑了笑問道:「兄弟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

「那我就直說了,大哥不要生氣啊。大哥看來也不是什麼善茬,可剛剛對付那三個自稱怒水三傑地江湖中人時,他們明明想要取你的性命,你為何卻饒了他們。江湖上,從來都是強權壓倒一切,當時你若是殺了他們,相信沒有人可以提出半點異議地。」

籌行聽到這裡,眼眯成了一道縫,張繼天看得出來裡面有些溫熱的東西在涌動:「不瞞兄弟,我當年也是惟利是圖,嗜殺成性地江湖敗類。不過,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終有一天,我手下的兄弟一夜之間被人全殺了,我身受重傷,逃過一劫,之後便看透了人生的許多事情。那三個人,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是活生生的三條性命,而且人不論好壞善惡,都有他的喜怒哀樂,我又怎麼能憑著自己一時的意氣,再犯當年的大錯?」

「大哥胸襟寬廣,讓張某佩服!這一趟能遇到大哥這樣,至情至性的漢子也算不虛此行了。」

「呵呵,我也有同感,兄弟,既然你我如此投機,不如過會在酒桌上大戰三百回合,如何?」

「呵呵,好,小弟雖然酒量不濟,但鍾期既遇,那就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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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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