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成功的失敗

「殺了他們，里奧」！

伴隨著這句聽起來充滿冷酷，但是又隱隱約約有著一點顫抖的聲音出口，根本沒來得及做出選擇反應的蘭娜雅只覺得自己面前的空氣驟然爆炸了，是的，就是彷彿炸藥轟鳴的那種可怕感覺，劇烈的衝擊波攜帶著冷冽的寒風貫穿了整個小巷，血腥的味道就像是被打翻的油漆桶一樣一下子迸射了出來。

事實證明，面對全然不可知的恐怖攻擊，那三個倒霉的小混混根本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多餘的反應和行動，他們甚至只來及回頭看一眼自己的身後，一把完全無法被看見的可怕力量就直接炸碎了他們的頭顱，血紅的色彩被大片噴濺到了小巷的牆壁上面，甚至因為這三個傢伙的身高相差不多，所以他們基本是一起被這份可怕的力量殺死的，就像是被雜碎的西瓜一樣慘不忍睹。

至於瑟縮在地面上蘭娜雅……她都已經有點呆愣住了。

「這個女孩……她是來救我的嗎？她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者？我的祈禱居然真的獲得了奇迹的青睞？但是……但是這種獲救的場面怎麼和書里的描寫不太一樣啊…………」

驚悚的注視著沉重倒在地上的三個「無頭屍體」，連續兩次開合嘴巴的蘭娜雅一時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畢竟這種血腥景象的衝擊力真的太超乎想象了，哪怕死的人是三個正在作惡的小混混，但是眼睜睜看著活人的腦袋憑空爆炸對於一個初中三年級的女生而言也未免太過於驚悚了一點。

當然，愣神不代表完全沒有反應，事實上在抬起頭注視著那個臉色蒼白、卻漂亮到如同月光下的精靈一樣的女孩走向自己之時，可憐的蘭娜雅在下一剎那就說出了一句條件反射一樣的言辭並做出了一個條件反射一樣的行動…………

「超…………超超超……超能力者」？

「嘔」！

沒錯，就是驚嘆和嘔吐……驚嘆自然是因為她見到了原本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超能力」，而嘔吐……則是因為現在小巷子里的血腥味實在是太濃郁了。

「…………」

「超能力？對了，普通人是看不到里奧的，所以他們肯定以為這是念動力一類的東西吧？」

看到三個小混混已經被力量操控越發熟練的「小幽靈」一擊全滅，獲救的「熊孩子」雖然沒有五體投地的感激但是也沒有直接暈倒在地，重新依靠在一小片乾淨牆壁上稍作休息的愛麗絲自然也不禁看著好像屠宰場一樣的地面發愣了起來。

老實說這一幕景象是不是能夠算作「不高調的殺戮」已經很值得懷疑了，畢竟因為小巷子太過於狹窄，所以那遍地撒播的血跡可比戰場上的肉塊顯眼的多，更何況即使掌握了一定程度力量控制技巧里奧沒有像對付黑衣人頭領那樣直接把敵人「打爆」，但是愛麗絲真沒想到僅僅只是頭顱的碎裂居然也可以流出這麼多鮮血。

並且必須要承認，在看到這個頂多比自己大兩三歲的女孩忍不住作嘔的模樣時，愛麗絲其實也是很想用「嘔吐」這種正常的生理行為緩解無法壓抑的噁心的，畢竟因為這一次里奧沒有形成護盾阻止空氣的流動，所以濃郁的血腥味道愛麗絲也可以聞到。

但是……她的胃裡空空如也根本沒東西可以吐出來，而且隨著傷口的痛楚還在一波波傳遞過來，此時此刻的女孩只想找個地方安靜睡一覺，在這種因為失血而造成的疲憊面前，別說是令人作嘔的些許血腥了，就是把一片屍山血海當成床鋪似乎也不算什麼。

當然，睡覺什麼的只能想想，現在好不容易「狩獵」到了三個「壞蛋」的愛麗絲還要收穫自己的戰利品獲取錢財治療傷口呢，所以只是在小口的喘息了一下之後，腳步輕飄飄的女孩便無視剛剛掉吐乾淨胃裡所有「存貨」半跪在地上的蘭娜雅走向了那三具屍體。

翻動三個死屍口袋的畫面肯定顯得血腥而恐怖，不過愛麗絲現在可沒工夫去注意自己的形象，她只知道她需要獲取足夠的資源，這也是她衝進小巷「美救美」的主要目的。

但是…………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這些人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錢？他們的口袋裡居然空空如也」？

驚訝的把三個小混混的所有口袋全部翻了個遍，還是太過於天真的小女孩沒有收穫她急需的財富，她只獲得了不可言喻的巨大失望。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這些小混混根本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窮光蛋！愛麗絲只在他們的屍體上搜刮出了一瓶違法的麻醉劑和幾張皺巴巴的小面值鈔票，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好幾個避孕套了。

很明顯，那個高年級的學長只是在吹牛而已，他肯定從沒有和真正的小混混打過交道，什麼隨身攜帶大量現金、擁有治療傷口的「特效藥」都是不折不扣的胡說，實際上大多數小混混癮君子都窮的叮噹作響。

起碼今天被愛麗絲殺死的這三個人渣肯定是無限接近於「身無分文」，他們口袋裡的那點鈔票還不如愛麗絲上學時一天的零花錢多呢。

「啪嚓」！

把裝有麻醉劑的玻璃瓶砸碎在地面上，捏著兩三張紙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愛麗絲只覺得自己的疲憊突然加大了一個檔次。

她從父親的書籍中認得麻醉劑的標籤，她知道這個東西必須銷毀，她也從原本平靜的生活中清楚藥品的價格，她知道自己搜刮來的這三張紙鈔連最基本的創口貼都買不起。

那麼這場「異常成功的狩獵」計劃既然失敗了，又冷又餓的愛麗絲接下來可該怎麼辦呢？

「看來我們還是只能去搶劫那一家便利店了……我真不想傷害那些和我無冤無仇的無辜之人，但是………」

支撐著軟綿綿的身子站的筆直，輕聲向懵懵懂懂的小幽靈傾訴著自己的無奈，毅然決然轉過身的愛麗絲已經在這個夜晚第三次看向了那家便利店掛出來的顯眼廣告牌。

廣告牌的燈光紅藍交替，在漆黑寂靜的夜幕之中，它遠比街道兩側的路燈更加顯眼。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少時間后它就會熄滅在暴力的攻擊當中，隨即連同晶瑩剔透的簡約櫥窗一起支離破碎，就像是被打碎的水晶一樣清脆奏鳴，好似皎潔的月光散落到了污濁的塵埃當中。

不過…………

「等……請等一下」！

就在轉過身去的愛麗絲即將邁出通往「劫掠」的第一步時，一個聽上去軟綿綿的、卻又暗暗攜帶著一抹堅定的聲音卻突兀的叫住了她。

毫無疑問，那是蘭娜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