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棋

利在心裡鄙視了一下，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外國鬼子「行啊，既然姜董事長這麼支持這件事情，我一定把這件事情組織好。不過這個價格我們可以直接到果品公司買最便宜的成品果了。」

「不行，我們的目的是不讓藍源得到原料，只要能搞垮藍狐集團，花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姜成國現在的樣子很瘋狂。

「如果藍源那邊也想到了這一點，那麼他們就會轉而去購買各縣果品公司的成品蘋果，那樣的話，我們就被動了。」

「那怎麼辦？」姜成國急了，要真是那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個小子。

祝利想了片刻，「姜董事長，我們可以這樣，安排人到各蘋果產區的果品公司去簽訂協議，全部收購他們的小國光、大國光成品果，凡是賣不出去的咱們都要，但是只簽協議交定金，這樣只用花很少一點錢就可以控制全省的果汁原料了。」

「只要小國光、大國光？那他們不會買別的蘋果？」

「咱們這兒到了這個時候，只有小國光和大國光蘋果的酸度還能達到果汁出口要求，其他的蘋果都是甜度太大了，生產出來的果汁是不符合出國要求的，就是讓他們買去都沒有關係。」

「好，祝廠長這個主意好，這個事情我馬上安排人去做。到時只要藍源一倒，這點定金就算全扔了我們也是勝利者。」姜成國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令姜成國高興的是，藍源方面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各縣果品公司的庫存蘋果是一個非常好地原料來源，竟然沒有採取任何措施，於是在付出了幾十萬地定金以後，姜成國牢牢地把握住了整個魯東的果汁生產原料。

直到此時，藍源才拿著錢來到各縣果品公司，想要購買庫存小國光和大國光，但是一紙合同在手，哪個公司也不敢冒險賣給他們。

整個魯東的蘋果都向會源集中過來，每斤五毛錢的高價讓許多人把自己庫存地好蘋果都拿了出來，會源果汁門前的車隊排出去足有十里地。

姜成國看著長長的車隊，心裡很得意，得意之餘心裡卻有些忐忑，因為從平江方面傳來地消息表明，雖然藍源果汁也把價格提到了五毛，但是人們已經湧向了山蒙，平江那兒幾乎沒有什麼原料進賬了，可奇怪的是藍源果汁並沒有停工。

隱隱約約中似乎覺著自己有哪個地方考慮不周，卻找不出問題所在。會源果汁的倉庫都已經堆滿了蘋果，已經不得不控制進料的數量了，而來賣蘋果的車還在增加，已經排出去十二三里遠了，一般要呆上三四天才能輪到，許多司機已經開始罵娘了。

祝利並不很著急，因為購買蘋果原料的錢全是姜成國出的，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甚至隱約感覺到，這次漲價很可能是那個小子的鬼把戲，但是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藍源果汁這邊風平浪靜，正好趁著沒人來賣蘋果把平時來不及修理地圍牆和道路進行了整修。

楊笑的主要精力放在銀沙灘上，這段時間，幾乎全撲在那兒，藍狐集團的常規業務全都交給了劉方友，自己帶著周成在銀沙灘四處轉悠，並且很快與縣政府簽訂協議，征下了三千畝土地。如此巨大的征地行動自然引起了業內很多人士的注意，這其中自然包括姜成國和他的天海集團。

銀沙灘是個好地方，這是大家公認的，但是目前有沒有開發價值，卻是眾說紛紜，意見不一。以姜成國在房地產業內這幾年的經驗看，銀沙灘要成氣候，怕是需要十年以上的積澱，這個時候伸手自然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看到楊笑在銀沙灘大規模購買土地，姜成國並不心動，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自殺行為，在這個關頭，這小痞子不是在果汁原料上想辦法，竟然要進入他並不熟悉地房地產領域，真是可笑之極。

但是姜洋的一個電話卻讓他跳了起來，就在剛剛結束地平江縣委常委會議上，楊雲清十分莊重地提出了遷移縣政府的意見，指出平江未來發展地方向在南部沿海，所以政府機構應該先行一步，先把辦公地點搬到銀沙灘去，以期拉動銀沙灘的區域開發。

狼狽為奸！這是姜成國所能想到地第一個成語。楊笑父子兩個竟然聯手玩了這麼一出，只要縣政府搬過去，銀沙灘那兒的地價就會瘋漲，到時候楊笑買下的三千畝地什麼也不幹，轉手向外賣，那就是幾個億啊。

信息就是金錢。姜成國自然不會放過，但以他的老成，也不會

信姜洋的話，打了一個電話以後，他怒了，平江縣委告已經報到了威山市，看來所言不虛了。

沒有想到，自己想通過狙擊藍源果汁原料來引起國外公司索賠，最後讓那小痞子破產，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堤內損失堤外補，跟自己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要不是自己的消息靈通，怕是又要讓他逃過一劫了。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了他的打算，自然不會再讓他得逞。

在董事會上，姜成國力排眾議，以天海集團整體向銀行抵押，換來2貸款，一下子在銀沙灘買下了１萬畝土地，位置就在楊笑所買土地的外圍，這個價格已經比楊笑買地時貴上了許多，但姜成國也只能捏著鼻子不吭聲。將來，只要有人想買楊笑的地，那麼姜成國就會降價出售，楊笑想要利用土地差價彌補藍源果汁索賠的願意註定無法實現。

楊笑終於沒招了，原料庫里的原料日益減少，到１2月底的時候，終於停產了，所幸生產出的果汁還可陸續再發一個月的貨，也就是說藍源果汁在未來的一個月之後將無法繼續履行與美國公司簽訂的合同，等待他們的將是無情的索賠。

姜成國驚喜地得知，藍狐集團上下都有些慌了，李柯使盡渾向解數，提出包賠果品公司違約金的形式以取得果品公司的支持，但是所有的公司都告訴他，會源公司已經將定金提高了十倍，並規定了十倍的總額違約金，這個數字是十分恐怖的。無奈之下，他甚至已經開始要劉青雲在東北組織原料了，只要不被索賠就是最大的勝利。但是東北的蘋果只有遼東半島生產，要集中足夠的量需要時間，李柯只能在焦急中等待了。這個時候要說他心裡不生楊笑的氣，那絕對是胡說，但是面對這個情境，他還能再說什麼呢？

整個公司全部發動起來了，所有的工人都放假回家，回村收蘋果去了。農村很多果農都會存上一些蘋果留待來年春年出售，賺個時間上的差價，現在藍源的目標就是把這些蘋果收上來。

市面上的收購價格已經升到了八毛錢一斤，這已經是一等出口蘋果的價格了，但是時至隆冬，蘋果已經基本都出售完了，藍源公司叫價再高，卻是有價無市。

好容易通過職工下鄉收上來的一點蘋果，開工不到兩天就全吃光了，只好再次停工，藍源果汁的唯一希望就是主劉青雲能夠及時把遼東的蘋果運回來了。

這已經是一盤死棋了，在姜成國的眼裡，楊笑這個小痞子已經被判了死刑了。姜濤的病終於治的差不多了，只是卻發生了嚴重的勃起障礙，說的通俗點就是陽萎了，據說這是器質性的，因為尿道、輸精管嚴重灼傷潰爛，雖然最後都保住了，但是已經在內部形成了大量的疤痕，根本無法再充血勃起了。

雖然醫生說了，可以通過人工授精的方式培育出姜濤自己的孩子，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從此以後就是殘缺的了，不管是姜成國還是姜濤都將這筆賬記到了楊笑頭上。

他們一心盼著楊笑倒下去，最好永世不得翻身，現在看，他們的願望快要達到了。

楊笑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他把自己關在屋裡，除了吃飯，不見任何人。林鋼索性在門外打起了地鋪，所有的人一律拒之門外。

沒有想到，這就是楊笑現在的感覺。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決定竟然引起了如此強烈的反應，看來，是真的小看了姜成國的決心了。他當然不知道，姜成國現在已經處於半瘋狂狀態了，為兒子報仇的念頭已經徹底地抿滅了他的正常神智。

其實他不知道，天海集團也是在硬撐，果汁原料大戰直接佔去了姜成國近五百萬流動資金，銀沙灘土地貸款兩個億，每個月光利息也夠他受的，現在的全靠著其他產業的利潤在支撐著總公司的運營。

姜成國在等，在等著楊笑支撐不住，被國外公司索賠倒閉的那一天；楊笑也在等，他在等什麼沒有幾個人知道，或許他是在等待一個奇迹吧？

１993年的最後一天是陰曆十一月十九，黃曆上說：喜神－西南，福神-正東，財神－西南。

楊笑沒有回家，他一直在等，希望這天能從西南傳來一個喜訊，那個方面正是會源果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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