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一件作品

格爾登山脈大雪山上，先知終於還是做出了第四次預言。

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生命。

楊小凡緊緊站在冰湖邊，心裡反覆縈繞先知臨終前的情景：他那不甘的目光緊緊盯住自己，嘴裡不停的重複著：「你身邊那個人是魔鬼，你身邊那個人是魔鬼……」到底是哪個人呢？難道是希克斯？

希克斯這時就在楊小凡身後，並不知道楊小凡在想什麼，他現在的使命就是跟隨楊小凡並保護他，哪怕是用生命。這是先知臨終前的囑託。

「我們去那個廢棄礦洞看看吧，今天我不想看書了。」楊小凡對希克斯說道。自己捧著先知遺留的魔法書籍學了好些天了，只是大概搞懂了書里的魔法文字，具體內容還沒時間做實驗。管他呢，又不是要考大學。先找地方輕鬆下，學會的一些魔法技巧也可以實驗下。還好這些書中的文字居然和英文差不多，也省下學習文字的功夫。

雪山上的矮人礦洞可能在幾千年前就被廢棄，那是一個普通的鐵礦。矮人們高超的挖掘技巧，把洞穴從幾千米高的雪山頂順著山體岩石走向一直延伸入地底。

通過長長的密室，來到了山洞口。洞穴乾燥陰冷，洞口被村民用石塊堵住貼了封條，因為曾經有人進洞探查生過意外。希克斯扒開石塊，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就露出來了。希克斯點燃火把在前面帶路，楊小凡緊跟其後。

這個說起來是個山洞，還不如說是這座山裡面的一條大裂縫，用雙腳撐在兩邊的岩壁往前進，剛進了不到十米，裂縫一拐就伸手不見五指了，只有前面火把有著微弱的光亮，山洞裡很乾燥，兩邊的岩石一點也不滑，只要能腳下能踩穩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山洞特別窄，有的地方需要一個側身才能勉強擠過去，有的地方又有一定的爬升，需要躺平了慢慢的梭過去，象蛇一樣。希克斯在洞里敏捷的穿行著，楊小凡卻緊張得滿頭大汗，頭頂和腳底下都沒有底，往下扔了一塊石頭，聽著小石頭碰撞著兩側的岩壁往下落，好長時間才慢慢聽不到聲音。

楊小凡有點後悔來這裡了，聽說貓都有九條命，但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啊。

「先知沒說為什麼我可以來這裡嗎？」

「先知說『你到了地方就明白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希克斯毫不害怕，這地方他來過一次，當年那個摔死在裂縫裡的村民還是他背出來的。

「到了，就是這裡。」希克斯抓住楊小凡手臂，協助他鑽出最後一個起伏的裂縫。低頭望去是一個黑暗的深淵，一處山壁突出大塊形成個大大的平台，頂部很高火把光線並不能照亮。平台一側的山壁上一個石砌的小門框，門框上雕刻著奇異的篆文，篆文字體凹處灌注了金屬閃閃光。門框上沒有門，但一麵灰色水波般蕩漾的光幕封閉了門框，這是一扇魔法門。

非常古怪的東西。當年剛現這扇門時，先知曾經來過這裡研究，但最終還是失望的離去了，他並不能開啟這個魔法門，不過先知認出那些篆文中有幾個矮人語。

平台周圍散亂的丟棄著一些鎬頭，木柄早已經消失在時間中，只有那灌注了些許魔力的金屬頭仍然躺在石堆中。

「是黑鐵礦石。」楊小凡幾天的學習多少還是揮了作用。

「是的，先知也認出了這些礦石，並要求我們把這些礦石保持原樣。否則我都會拿一些走，摻雜了它們熔煉出的鐵錠，製造出鎧甲會非常結實。」希克斯也認識這種礦石，當初若不是先知得知後下了個古怪的命令，自己早就來扛一些回去了。

楊小凡走上前，用手觸摸那冰冷的門框，金屬的篆文如同寒冰一般刺激著他的手指。這其中一段文字排列很像一本書上魔法陣的排列，一定有聯繫。

那些先知的書籍被楊小凡研究幾天後現，自己根本無法使用魔法——所有關於魔法的測試：精神力、魔法力，感知力等等都與自己無關。這個現讓楊小凡很沮喪，一度失去再學習下去的動力。

昨天早晨在書堆里楊小凡現了一本奇異的古書。書是由六片不知名的金屬片完全包裹，像一個小箱子。其中一片金屬片上刻畫著古怪的圖案，彷彿是描繪一場巨大的風暴。翻開后現，書頁居然也是一片片薄金屬片。更難得的是，書中的說明文字居然是夾雜著些許漢語。母語肯定比外來語更好理解與使用，估計這也是金屬書未被先知理解的原因——這世界只流行英語。

裡面沒有教如何駕御魔法，卻有各種各樣的圖案，這些圖案只有簡單的介紹和說明。一開始在先知筆記里找到這本書的說明，先知認為這是古老家族的家徽。但自己憑感覺認為那就是早已耳聞的魔法陣。

仔細翻閱先知筆記后找出了介紹魔法陣的段落：魔法陣——以各類魔法材料按特殊規律組合成的圖案，激活后達到使用各種魔法、法術的目的，不需要使用有相應魔法等級，包括各類攻擊、防禦、治療、召喚等等，甚至於一些莫名其妙的效果。

「不需要使用有相應魔法等級！！」

看到這句話，楊小凡頓時現魔法陣對自己簡直就是量身定做。但先知對魔法陣也不清楚，筆記只是一筆帶過，也沒有說明這本怪書的來歷。沒有圖案說明自己就只有一個一個去試，沒準會傷到自己，所以直到今天也沒有敢試試。

這扇魔法門上的圖案讓楊小凡想起了那本書，正好還帶在身上，便取出來對照門框翻閱。片刻後果然找到一副圖案和這門框上有些相似。

「希克斯，我們先出去吧。然後你去幫我取些魔晶石、魔核、還有魔獸皮來，順便再拿幾瓶一階和二階的魔獸血帶到地面來。」

帶著楊小凡來到地面后，希克斯很快返回取來了所有東西——滿滿一背包的材料放在楊小凡面前。

楊小凡已經決定在山洞外的雪地里實驗下魔法陣，不過在這之前還應該做點準備工作。魔法陣如果生爆炸，如果產生毒氣，如果製造出地震等等；反正該考慮的都考慮下吧，自己不是貓，命只有一條。

很快，希克斯又來回奔跑了好幾趟，帶來全套的皮甲、面罩、板甲、盾牌等等，皮甲是穿裡面用來防備火系、冰系、電系之類，附帶效果可以擊穿鋼板甲的魔法。然後按照楊小凡的吩咐把兩人全面加固到戰爭狀態——只有留眼部一條縫隙（縫隙還用金屬絲網包裹），其餘部位全部重甲在身，外加前胸後背各一面多層重盾。在知道楊小凡準備幹什麼后，希克斯也清楚了魔法陣失控的危險性，做這些工作格外賣力。

笨重如同拆彈人員一般，楊小凡努力適應著一身重甲，自己那瘦弱的體板穿著幾十公斤的板甲也夠難為自己了，沒有希克斯幫忙的話，估計蹲下后再想站起來都不可能了。

在身前用粗木樁架好幾面盾牌后，楊小凡來到盾牌陣前方，開始刻畫圖案。時間慢慢流逝，楊小凡在寒冷的雪山上居然冒汗了，這些魔法陣太複雜了，一點也不亞於以前學習的集成電路圖。

想到電路圖，楊小凡覺得可以少刻畫一些圖案，一小塊一小塊的實驗，只要找到並記錄下能夠運轉的法陣就可以了，電路圖不都是一堆簡單電路組成的複雜電路嘛。

一個臉盆大的魔法陣雛形漸漸出現在雪地上。這是書中第一頁最簡單圖形上的一部分，按照自己的猜測這殘缺圖形應該是能單獨運行的。

在澆上幾滴一階魔獸血后，旁邊的希克斯一把抱起楊小凡溜回盾牌后，等待魔法陣出現效果。但很遺憾，十幾分鐘過去了，什麼也沒有生。

「你去灌注鬥氣進去，一點點就可以，看看鬥氣能不能激活它。」楊小凡毫不灰心，這算什麼，以前搞設計不比這個費勁多了啊。

但希克斯的鬥氣也沒讓魔法陣活動起來。

「看來浪費了一批材料，這個圖案不能單獨運行。可惜山裡沒有魔法師，要不注入魔法力也許有用。」希克斯不無遺憾，村民們存留的材料雖多，但這樣實驗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成功一次。旁邊楊小凡忙著在本子上記錄，失敗的圖案也需要記錄，以後找個魔法師在這個圖案上試試就行了。

希克斯問道：「你為什麼不拋灑香料試試，我記得密室里有很多！」

「只需在上面再補充一塊圖案就可以繼續實驗了，這些材料沒有浪費。還有，我現在還不是魔法師，拋灑香料就需要注入魔力。」楊小凡惡狠狠地安慰著希克斯。窮人孩子早當家，這話看來沒錯——希克斯才二十多歲就四階劍士了，自己可是三十多了啊。所有職業的修鍊光靠刻苦沒用，還得有錢，也就是需要有魔晶石之類的材料加快恢復，希克斯這麼節省也能成就四階劍士真不容易啊。

在經歷十幾次失敗后，魔法陣終於有了反應。這個反應甚至不等二人跑回盾牌后就揮作用。法陣的所有線條和字元在魔獸血液滴入后馬上變亮，捲起一陣小風后一團綠光從中心飛起幾米高后爆出來，綠色的眩亮光點星星點點落下，出風鈴碰撞般的聲音，籠罩出大約十米直徑的一個圓，兩個人也一起被籠罩在裡面。

「啊，好舒服啊！」楊小凡感覺自己渾身通泰，說不得一身清爽。

「是治療波！我感受過這種魔法！」終於成功一次，希克斯興奮的大叫，心想：還好是治療魔法，要是攻擊魔法就麻煩了，根本就跑不急。

綠光消散，整個魔法陣里的材料居然沒有消耗，楊小凡認為剛才的治療能量全部來自希克斯，魔法陣僅僅起到一個轉換的作用。不過能把狂暴的鬥氣變為治療魔法力，到也是一個不錯的陣法了。

楊小凡不知道的是，這樣的魔法陣在現在的大陸上根本是聞所未聞；目前大陸上使用的魔法陣，不但會消耗使用的力量，施法結束后法陣內的材料也會消耗殆盡；只有那些存在於各個神秘所在的上古魔法陣才有這樣的神奇效果。

「這很好啊，以後就在旁邊放個這個魔法陣，實驗受傷了就過來治療。」楊小凡很快想到了這玩意現在有什麼用。

「村子里沒有牧師和騎士，治病都靠草藥。山上草藥又少，大部分藥材還得下去山腰采，要不就得用這些魔法材料去換；有這個魔法陣就能省下不少換藥材和糧食的材料了。」希克斯更加實際。這東西能療傷，如果再能治病就能省下很多魔法材料了。有一點希克斯沒說，那就是山裡不能種地全靠捕獵，糧食經常不夠也得下山去用魔法材料換。

實驗一開始就有了利潤產出，這讓楊小凡很高興。再不用看希克斯那越來越黑的臉了，只要把這魔法陣往村子里一扔，包管村民們背著魔法材料撲爬跟斗來求自己。咱自己也能搞到材料了。

希克斯認為這個魔法陣出的魔法治療效果太低，說道：「消耗的全部是一階材料，根本都是不值錢的東西。要不試試用更好的材料？」

「那不行，用什麼材料是這本書里規定了的。」失敗那麼多次，楊小凡也大概摸到了這些圖案的規律，那就是特定的符號用特定的材料。

「我怎麼沒里有說啊，明明全是圖案嘛。」希克斯不服氣。

「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嘿嘿。」知識產權一定要保護好，人人都會了自己就不吃香了，等有高級魔法陣了再把這個告訴希克斯吧，楊小凡如是想到。

「切！」一跟粗壯的中指立在楊小凡腦門前，楊小凡立刻回應一個後腦勺。

「應該給它取個響亮的名字，就叫『要愛你』魔法陣吧。」感情楊小凡把這當作急救電話120了

剩下的時間繼續實驗了幾十次，又找一個更大的有效魔法陣，強化版本的治療波。看看時間已晚，楊小凡決定明天再試了。晚上可以好好總結下，明天可以用第二幅圖案了。

楊小凡回到住處後繼續翻閱古書。而這時，希克斯精力旺盛的四處宣揚，把那個魔法陣吹捧的逢傷則愈、包治百病，頓時一大群人圍著他打聽，到哪裡可以看到這個神奇的魔法陣。不過沒有楊小凡的許可，希克斯也不敢輕易帶人去實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