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個太陽
茂郁低矮的灌木上空,幾片白得輕薄的雲彩襯托著蔚藍色的天空。在耀眼的太陽下,陣陣微風拂過厚厚的草甸,出「簌簌」的聲音,任誰都會把這裡看作一幅唯美畫卷,不過地面一躺一坐兩個乞丐卻破壞了這完美的一幕。
楊小凡感覺自己剛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在漆黑的天空中飛翔。他努力睜開雙眼,卻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頭頂藍天白雲,兩個太陽異常刺眼。兩個太陽?!楊小凡打了個寒顫一骨碌爬起來,眯這眼仔細觀察了下天空,真的是兩個太陽,一顆白的刺眼,而另一顆則藍的刺骨。楊小凡差點暈倒,這是怎麼回事!
「喂~~」一個聲音傳來,楊小凡不用轉頭也知道那是王輝。「別再看了,我都觀察了快一個小時了,確實是兩個太陽。」
「王輝!你也在這裡啊,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楊小凡扭頭看了眼王輝,「噗嗤」笑出聲來,王輝的形象可真夠差的。他的臉上黑一塊褐一塊,渾身上下掛滿破爛布條,一根由翠綠野草編成的繩子扎在腰間,束縛住那條狀的碎布。這模樣整個就是一過草地的先烈嘛。
「有什麼好笑的,你身上和我一樣破爛!」王輝心不在焉眯著眼睛盯著藍色的太陽,喃喃的出蚊子般的聲音:「這裡不是地球……媽的……完蛋了……我們這是跑哪裡來了!」
楊小凡異樣的看著王輝,這位才認識不久的豪放體育老師,啥時候變的這麼既粗魯又沮喪了?
「別這樣看著我,你真以為我是什麼體育老師呀;在緬甸那邊,內比都的警察局檔案里都稱呼我王三,我是替人送槍支的,也就是俗稱的軍火販子。在那邊出了點事,回大陸避風頭;現在可好,避到異界來了。」王輝一臉的無奈。
楊小凡往周圍看了看:「真是異界?這怎麼可能,我記得好像被誰用板凳拍暈了,不是你搞的鬼吧?小劉,小劉,你在哪裡?」
「哈哈哈,我現在還能騙你啊。我醒來就往周圍轉了轉,你自己看看地上的花,你見過這種奇異的花瓣嗎?」王輝皺了皺眉頭,接著說道:「非常遺憾,你的保鏢小劉同志已經死了,就在那邊草叢裡。不過也多虧了他啊,應該是他替你擋了大半的爆炸衝擊,而你又替我擋住了氣浪。」
「什麼!」楊小凡順王輝的手指看去,齊膝深的草中躺著具支離破碎的人體,那不是小劉還能是誰,心裡頓覺一陣難過。
「你再回憶下酒吧里你暈過去前的情景,那團白光是炸彈爆炸。我們可能遭遇了恐怖襲擊,我還在懷疑是不是沖你去的,把我也給連累了。」
「恐怖襲擊?人體炸彈?算了吧,那是新聞里的事兒;你還是明說吧,你把我劫持到這什麼鬼地方是為了什麼,我帶領研究的導彈系統?艦載雷達?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你直說吧。」
「我要你那些狗屁系統來幹什麼?拜託,我是個正經的黑幫大哥,我只關心我的賭場、夜總會,以及一點點軍火,哦,真的只是一點點。」
「我告訴你,當時酒吧里有安全局的人,你抓了我是跑不出國境的,不,應該是上海市區都出不了,我是軍委掛了牌的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詳細的資料。接應你的人現在都沒來,你一個人怎麼把我弄出國境。不要指望我會交出腦袋裡的東西,那是不可能的。」楊小凡現在滿腦子的保密守則在跳動,情急之下胡亂說道,指望嚇唬住王輝。「嗯,天上的兩個太陽你怎麼弄的,花了不少工夫吧,場景不錯,太真實了,就是故事編的爛了點。」
「**你大爺的,你醒醒吧,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合作,忘了你那些先進的系統吧。你看看我手上的是什麼!」王輝真急了。他把手攤開,一根銹跡斑斑的箭簇赫然出現。
「你居然用這麼小個兒的爛鐵棍來威脅我,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明的拷打手段呢。」楊小凡突然覺得王輝很搞笑,卻並未意識到這枚箭簇的含義。
「我太陽,你再仔細看看,這是箭簇,而且銹跡很薄,說明遺棄的時間很短。我們到了古代,你明白了沒有,你要再是胡攪蠻纏我就拿它縫住你的嘴!」王輝感覺自己已經快瘋過去了,自己一個風風光光的大哥,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沒了所有的權利、金錢和姘頭,還要面對這樣一個同行的書獃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把它給我看看。」楊小凡也有些動搖了,沒聽說劫持個科學家還搞的這麼複雜愚蠢的。
「你想幹什麼?你那瘦弱的身板拿了這東西也對付不了我的;不是嚇唬你,我可是中國搏擊、泰拳以及柔道的高手。」話雖這麼說,王輝還是把箭簇遞給了楊天。
「切,現在是信息社會,要用大腦而不是拳頭。」楊小凡用手指點了下頭,嘴上一點也不認輸。接過箭簇看了看,用手指感覺了下鋒利程度。俯下身撿起塊石頭,在箭簇上磨了磨。
「你說的不錯,遺棄時間應該不超過三個月,鏽蝕層很薄;箭簇呈三棱狀,中國在戰國就用這種箭簇了,也許我們到了戰國時代。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也許是某些冷兵器愛好丟下的,或是拍電影丟棄的等等;有很多可能,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我們所處的時代。」
「我注意到你用了『我們』這個詞,那是不是說你不再認為我是外國特工或類似的什麼職業了?」王輝聳了聳肩,又露出他那招牌樣的迷人微笑。
「那還需要再去證實,我們該去別的地方走走,先確認你的猜測是不是正確。」
「就這樣走?你不看看我們倆的衣服褲子,破破爛爛就像是叫花子。」
「這是個問題,不過在我們找到人家之前,也只能對付下了;先搓點草繩,把褲子皮鞋都捆捆,我的鞋都爛完了,好像過了幾十年似的。」
「可惜這附近也沒有山藤什麼的,在那些灌木剮點樹皮搓的繩子應該要結實點哦。我腰上這根才系了一會兒就快斷了。」說罷王輝摸了下粗壯腰桿上那纖細的草繩。編織草繩的青草已經崩短好幾根了。
「有道理。你帶刀沒有,總不能用牙齒啃吧!」
「工程師就是工程師,這點小事還需要工具,看我的吧!」王輝走到一棵灌木旁,用力折下一截樹枝,指甲一掐然後再一撕,「嘶」拉出一條窄窄的樹皮出來。
「你撕樹皮,我來做繩子。」楊小凡看看自己天天玩鍵盤的細嫩雙手,那沒留一點指甲的細嫩手指,估計搓搓繩子都很勉強。
王輝瞥了眼楊小凡,不經意地彎了彎嘴角:「分工明確,不錯!」搓繩子明顯比撕樹皮困難的多,可這沒經驗的楊小凡卻偏偏挑中這活,有意思!
片刻后楊小凡苦著臉,看著自己滿是水泡的雙手,終於還是把做繩子的活讓給了王輝。他心裡直嘀咕,怎麼就沒想到這看似簡單的活,居然能讓自己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