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俠卓秋歌

「好香的酒，一聞就知道是18年女兒紅！」一個略帶慵懶又有些戲謔的聲音傳過來。我回頭，窗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斜坐了一個人。一副劍客的打扮，一身青衣，左手拿著寶劍，輕撫在膝蓋上。雙眼微閉，鼻翼輕扇，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艾瑪，武林人士啊！這肯定得認識認識。

「公子小心？」軒轅水青一個箭步，閃身擋在我前面。

「這位公子過慎了，在下途經此地，聞得酒香，特來討要一杯，別無他意。」那人依舊是一副柔軟慵懶的聲音。

「既然是來喝酒的，豈有不待之理？」我輕輕的說，「水青，還不快請客人上坐。」

軒轅水青遲疑了一下，安排他坐在鄭錦文旁邊，並叫小二準備碗筷，鄭錦文配合的往旁邊挪一挪，那人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寶劍往桌上一放，一伸手抓起一條雞腿猛啃。

這吃相，艾瑪，跟我有的一比哇！吃貨，絕對是個吃貨，而且似乎跟我一樣，偏愛吃雞，這完全就是同道中人的趕腳嘛，嘿嘿，得跟這個人交朋友，以後吃東西就有伴了。

「敢問大俠如何稱呼？師承哪派？」好像古裝片都是這麼問的吧？

「好說。在下卓秋歌，無門無派，平日里只喜飲酒作樂，享用美食，其他並無嗜好。」卓秋歌大大咧咧的說。

果然是同道中人，嘿嘿，這朋友交定了。以後想吃啥不用軒轅水青陪了，跟那傢伙一起吃東西太無趣，除了各種禮節約束之外，還常常剛吃兩口就說飽，搞的我都跟著沒胃口。

「卓大俠請。」我斟了一杯酒，誠意滿滿的奉上。

卓秋歌也不推辭，接過去一飲而盡。旁邊鄭錦文趕緊殷勤的再倒滿，卓秋歌則微微一笑，略微點頭頷首，並不多言。

來這裡這麼久頭一次遇上這麼隨性的人，感覺非常舒服，古人真的是有好多禮節，特別是有點階層的，比如軒轅水青，這傢伙在我面前啥時候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說話做事都是各種小心翼翼，搞的我都有點神經兮兮了，老擔心說錯話，做錯事。

「公子請。」卓秋歌舉起酒杯朝我拱拱手，爾後一飲而盡。

我端起酒杯，有點頭大，好多年沒喝過白酒了，不知道會不會一杯就倒，應該不會吧，畢竟軒轅逸這身體素質杠杠滴。硬著頭皮喝下去，不太辣，有點兒甜，還挺好喝的，就跟黃酒似的，應該沒什麼度數，感情古代人喝的都是這破酒啊！我鄙視的看著這酒，還好酒呢，跟可樂有啥區別啊？！

「今日這水雲城中怪事不少，先是聽說花魁大典上，一歌姬唱出一曲世人從未聽過的曲子，震驚四座，爾後又聽說一間青樓為給一位青官人慶功，包了整間醉仙樓，看來，正是公子所為啊！」卓秋歌一臉笑意盈盈，卻又似笑非笑。還有意無意的瞟我一眼，再瞟清漣一眼。清漣一征，當即羞紅了臉，馬上轉過頭，給小蓮夾菜，藉以化解尷尬。

「呃，那啥，我們怡紅院的姑娘個頂個的漂亮，可謂是鮮花朵朵，既是鮮花自然要給人看，所以就借出門之勢，給路人看看我們怡紅院的美女。」我想了半天，憋出這段話。

「哦？」卓秋歌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詫異的挑挑眉，轉而一笑，「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呃，在下複姓軒轅，單名一個逸字。」我盡量用一種平穩語調說話。

「久聞這水雲城中有一軒轅世家，家中世代經商，富可敵國，只可惜人丁單薄，到這一代只得一位男丁。據說這男子長相不凡，氣宇軒昂，可惜自幼雙目失明，不可視物，可是公子？」

「正是我家公子。」不等我說話，軒轅水青搶先回答，並端起酒杯，「卓大俠，請。」

卓秋歌輕輕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卓大俠，試試這道佛跳牆，這可是醉仙樓的必點菜，吃起來軟嫩柔潤，濃郁葷香，油而不膩。不光能強身健體，還可延年益壽。對練功之人來說可謂益處多多。」軒轅水青一邊講解，一邊殷勤的放了一碗在卓秋歌面前。

看來軒轅水青是怕我說錯話，因此故意轉移卓秋歌的注意力。

卓秋歌揚揚眉，笑而不語，一副我已了解，你不必再掩飾的模樣。

話說，這傢伙的洞查力好強大啊！我都是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而卓秋歌的表現似乎是軒轅水青一開口就發現了，這傢伙太可怕了。不行，這麼可怕的人我一定要跟他做朋友，要是一不小心成了敵人那就玩兒完了。

卓秋歌端起碗來，湊近鼻翼，雙眼微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佛跳牆製作起來工序十分繁瑣，原料有十幾種之多，且要先將這十幾種食材分別獨立製作成十幾道菜，以此才能充分體現出每一種食材的口味和特點，爾後再匯聚一起，施以高湯及紹興酒，文火煨制七八個時辰以上方成。據聞醉仙樓在此基礎上加以改進，使得味道更上一層樓，真正達到味美醇厚的特點。」卓秋歌頓了頓，「只是要吃這道菜往往要提前幾日預訂方可，怎得今日如此湊巧，公子一來就剛好有煨制好的佛跳牆？莫非公子幾日前就知道今日要在這裡宴請賓客？」

艾瑪！這可難住我了，我哪裡知道怎麼會一來就有的吃啊！

不過話說，一道菜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這佛跳牆以前我就聽說過，據說味道鮮美，連佛聞到后都忍不住棄禪跳牆出來吃，因此得名佛跳牆。可惜我從來沒吃過，今天一定要吃它幾大碗，嘿嘿！

「卓大俠有所不知，佛跳牆乃本店名菜，平日里常有客人臨時點菜，所以本店日日都備有製作好的佛跳牆，故而隨時可以享用。」原來如此，掌柜老李很客氣的跟卓秋歌解釋一番。

這邊軒轅水青已經貼心的擺了一碗在我面前，一眼看見鮑魚，我眼都發直了，我是很饞鮑魚刺身的，但這種方式的鮑魚還真是頭一次吃，雖然個頭不是特別大，但看著怎麼也得是八頭的吧？！味道應該不錯。

「卓大俠，請！」我朝卓秋歌抬手點頭，「敝人雙目不便，卓大俠請自便。水青，替我招呼好卓大俠。」

「軒轅公子請！」卓秋歌沖我抬抬手，便開始大嚼起來，那我也不客氣了，開吃。

一陣風捲殘雲，瑪德真香，怪不得叫佛跳牆呢！可謂葷香可口，不油不膩，濃厚的湯汁包裹著舌尖的味蕾，鮑魚彈牙，魚翅清脆，連很難入味的海參都是Q彈可口的，甚至連香菇冬筍都吃出了驚艷的味道。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吃，終於知道了為嘛連佛都棄禪跳牆了，真是太特么好吃了。

「這道可是清湯燕窩？」正當我沉浸在佛跳牆的美味中時，卓秋歌突然發問。

「卓大俠好眼力，此燕窩乃是選用上等血燕所制，口感綿軟，細膩爽滑，也是本店名菜。」掌柜老李又是介紹一番。

「據聞醉仙樓泡發燕窩之水，都是以清晨玫瑰花間的露珠所制，不知是否有此一說？」

瓦特？玫瑰花上的露珠？那這燕窩吃起來豈不是有一股玫瑰的花香味？！玫瑰哦！吼吼，我喜歡，Ilike！

「呵呵，卓大俠果然對醉仙樓頗為了解，泡發燕窩之水，確實乃玫瑰露珠所制，這還要感謝我家公子。」掌柜老李說著朝我拱手一揖。

啥？感謝我？跟我啥關係？呃，是軒轅逸，艾瑪，發生什麼事了，這我哪裡知道，算了，假裝沒聽到，吃燕窩先吧。

「哦？不妨說來聽聽。」卓秋歌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當日，我家公子尚且年幼，一日老爺帶公子來店裡吃飯，公子素來飲食清淡，且對燕窩並不喜愛，但卻對后廚興趣頗大，因公子眼疾之故，故嗅覺非常靈敏，對各種味道也頗有見地，當日便提醒廚子嘗試用花瓣露珠泡發燕窩，廚子一試之下，頓感味美無比，之後便一直延用至今。」掌柜老李邊講邊一臉崇拜的看著我，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只好用拚命吃東西來掩飾尷尬。

「公子今日似乎胃口不錯，小人雖與公子見面不多，但記得公子飲食清淡，不喜肉食，但今日公子似乎對肉食頗為喜愛，小人深感欣慰。」掌柜老李一臉開心的看著我。

無語了，軒轅逸不愛吃肉，而我又是正宗的肉食動物，怪不得剛才這個掌柜老李一臉奇怪的看著我。突然間我想起剛穿越時，讓軒轅水青拿點肉給我吃，軒轅水青一臉疑惑的樣子，原來這尼瑪才是真正的原因啊！

「呃，那啥，最近太瘦，想長點肉。」我隨意咕噥一句。

噗哧——，卓秋歌當場樂了，差點噴出嘴裡的食物。

「軒轅公子真真是一好玩之人，在下可要與軒轅公子交個朋友了，以後要多多親近。

「嘿，我也是這個想法。」嘿嘿，想到一塊兒去了，不好，這話說的太現代了。「呃，在下也正有此意，以後卓大俠便是我軒轅逸的朋友，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喝酒吃肉，呃，把酒言歡。」

「哈哈哈哈……，」卓秋歌一陣大笑，「今日就此別過，他日自當再與兄弟一起喝酒吃肉。」

說話間人就不見了，最後幾個字是從窗外遠遠的傳進來的。艾瑪，果然是武林人士，這功夫真是不得了，說話間人就不見了，啥受走的都不知道。

「不管他了，來來來，我們繼續吃。」我招呼正在發愣的大家。

「聖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