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剩下怡紅院了
朦朧中,我突然醒了過來。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紗帳,而我躺在床上。抬眼望去,我立即從記憶中找到了這個地方,這裡是怡紅院,我曾在這間屋子裡休息過。
但是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我正跟皇上說話,皇上要軒轅逸的所有產業,我不想給,然後,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事情已經解決了嗎?否則我怎麼會在怡紅院?怎麼解決的?難道真的是把所有產業全都給皇上了嗎?
軒轅逸?軒轅逸?軒轅逸?我叫了半天沒反應。軒轅逸去哪裡了?為什麼叫半天都不出來?
「水青,水青。」我嘗試叫軒轅水青,也沒反應。
人都上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都出來啊,我一個人害怕。
到底發生了什麼?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我是怎麼回到怡紅院的?意圖謀反的事情究竟解決了沒有?皇上是不是真的把我們給放了?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
「夫人,你醒了?」軒轅水青的聲音。
「水青?水青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不是在天牢里嗎?我不是被皇上帶走了嗎?怎麼現在在怡紅院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水青你告訴我。」
「夫人,這個,」軒轅水青一臉無奈的看著我。「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夫人不必擔憂。夫人餓了吧?!水青去讓廚房給夫人做點吃的送來。」
「水青,你不要瞞我,你告訴我,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麼解決的?我記得當時皇上要我拿軒轅家的產業來換我不肯,跟著怎麼樣了?我們現在是不是沒事了?軒轅家的產業還在不在?我們現在還活著,是不是你家公子用全部產業換回來的?」我一連串的問題讓軒轅水青皺起了眉頭。
軒轅水青沒有說話,眉頭緊縮,彷彿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許久許久以後,軒轅水青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彷彿什麼事情下定了決心一樣。
「是的,用軒轅家的全部產業,就連夫人之前住過的那間宅子,全部都無償的交給了皇上,以此換回軒轅家共計兩百零八號人的性命,現在除了這間怡紅院,我們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
剎那間,彷彿晴天一道霹靂瞬間擊中了我,我呆住了。怎麼會這樣?全部,所有的產業,甚至連住的房子,都沒有了。這是什麼概念,一無所有,什麼都沒了,軒轅逸的一切,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沒有了。而這,全都是因我而起,全都是我害的。我真是個白痴,我究竟幹了什麼蠢事?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愚蠢,在現代是這樣,穿越到古代還是這樣。好好的一副牌,被我打到這麼爛,害了自己還害了別人。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一切?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間悲從中來,胸口憋悶到幾乎無法呼吸,我大口大口喘著氣,胸口已經開始痛了,我伸出手,握拳使勁捶著胸口,企圖把這口濁氣趕走。
「夫人,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夫人,你要保重身體。」軒轅水青似乎嚇壞了,迅速攙扶著我,伸手輕拍我的背,替我順氣。
「水青,我對不起你家公子。」我再也忍不住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嘩啦嘩啦流了下來。
「夫人不必自責,公子說錢財乃身外之物,用這些錢換回我們軒轅家兩百零八號人的性命,我們不虧。公子還說,這大概是我們軒轅家的劫數,就算沒有夫人這件事,也會因為其他事情發生。雖然家產沒有了,但我們還在,只要人還在,就什麼都能回來。請夫人不要難過,保重身體要緊。」
「水青你不必安慰我,全都是我的錯,我知道全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個掃把星,走到哪裡就把災難帶到哪裡。我在我的世界就是這樣,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是一團糟,事業一團糟,生活一團糟,感情一團糟。說話做事從來不經過大腦,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懂得三思而後行。平時為人又傻又笨,從來不懂得帶眼識人,別人說兩句好聽的,立即就把人家當成是知己一般,反反覆復被人騙,被人整,卻又不懂得汲取教訓,什麼時候都是敢怒不敢言,像個柿子一樣被人隨意捏扁搓圓。敏感又容易受傷,除了怨天尤人,暗自神傷外,什麼都不懂得做。你說像我這樣的人除了帶給別人無盡的麻煩外,還有什麼用?」
我不顧一切的爬在軒轅水青肩上拚命大哭起來,軒轅水青呆了呆,沒有說話,爾後輕撫著我的背,任由我肆意的宣洩眼淚。
許久許久之後,我哭累了,抽泣著離開軒轅水青的肩膀,還是好難受,好憋屈,好希望什麼都沒發生過。
「夫人,你不要太難過了,雖然水青認識夫人才不過十餘日,但水青看的出來夫人是一個極其重情重義的良善之人,想來夫人該是遇人不淑,才受盡委屈,但夫人不必難過,凡事自有天定,相信上天定會垂憐夫人,不會讓夫人白受苦楚。」
軒轅水青儘力安慰著我,但他越是這樣說,我越是感到難過,老天爺什麼時候垂憐過我呢?又什麼時候才肯垂憐我呢?不是說做好事會有好報嗎?我這一輩子沒幹過什麼壞事,一直儘力在做好事,但為什麼總是沒有好報呢?反而一次又一次被人騙被人整。以前我常常問自己,難道是上輩了幹了太多的壞事,所以這輩子才會受這種苦嗎?而現在我只想問,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不成為別人的累贅?才能不讓別人受我拖累?有什麼沖我來,讓別人跟著我受罪算什麼?
「水青,你家公子呢?為什麼我怎麼叫他都不肯出來?」
「水青不知。」
「水青,既然皇上要把軒轅家的所有產業都收走,為什麼獨獨留下這怡紅院?」
「水青不知,也許因為是青樓的緣故,皇上收走也不好處置。」
「水青,我還是好難過。」
「什麼人?」水青突然一聲暴喝,跳了起來,沖向外屋。
門邊,清漣捂著嘴,雙眼飽含淚水,一臉驚恐的看著我。下一刻,水青已經伸手抓住了清漣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清漣的脖子就會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