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風生水起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江望聽到這聲音，有一種再次登上賊船的感覺。
同時他也想著棒球帽說的話：「一念生，風生水起，一念落，萬劫不復。」
江望沿著台階繼續往下走，除了塵埃這裡什麼都沒有了，盡頭處是一間見方的石室，聲音就從那裡面穿出來的，門框尚在，但是沒有門，從門口往裡開，並不大，裡面啥也沒有，真懷疑剛才那聲音是幻覺。
江望也就走進了石室，和看到的一樣，什麼都沒有。從樓梯到現在，唯一有的東西就是石頭了，而且都光滑平整的幾乎沒有稜角。江望坐下來，黃金瞳將每一面牆壁都看得仔仔細細，和初見時一樣，確實裡面沒有內涵。不經意的一抬頭，頭頂的石壁上江望看到了一樣東西，那正是一個凹槽，就在牆角，很不起眼的地方，而這個凹槽的形狀和他得到的鑰匙看上去很像。
江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把要是放在凹槽里。
一道光芒從裡面閃爍出來，刺的江望睜不開眼睛，人也差點摔倒。
光芒萬丈，金碧輝煌。
當江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只有這八個字可以來形容了。整個石室，那叫一個璀璨！牆壁上鑲嵌著各種各樣的珍貴寶石，五彩繽紛，絢爛的光芒交映在一起，甚至還有一些珍奇異獸在牆上伸展它們的羽毛，肢體，其中一個就是水綠色三頭玄鳥，這一些就在眼前，真實的觸手可及，翡翠，珍寶，奇石，水晶，珍珠……應有盡有，它們的唯一作用就是裝點牆壁。
奇珍異寶林林總總，光輝交錯了整個空間，金燦燦的，暖朦朦的，江望站在中間，他感覺到從上到下一股暖意包圍著自己，從內到外，像一股暖流流經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神經，每一寸骨骼，自己也成了這些珠光寶氣的一部分，也成了散發光芒的主體……
緩緩閉上眼睛，江望在奇異中感受著這真實與虛幻交錯的空間。真實到觸手可及，虛幻到違背科學，兩者就這樣統一在當下了。
他甚至不想睜開眼睛，這種暖意是他這輩子沒有感受過的，溫暖而不炙熱，甚至有一種充滿能量的感覺，不管身體怎樣，至少心情愉悅！誰被一房間的奇珍異寶包圍著誰都開心呀！
身體成了一條蜿蜒流轉的河流，在無止無盡的時空中反覆循環，忘了時間，忘了周身的煩惱，忘了所有人間雜事，甚至忘了自我的存在。不想說話，不想見誰，只想存在當下，無止無盡，無盡無止，從一個輪迴到另一個輪迴……
雖然閉著眼睛，但江望覺得自己看到了，透過這些珠光寶氣，他看到了某種東西，或者說一些位面的存在，還有裡面的東西，一座城市，君王，管理者，戰爭；騰雲駕霧的瑞獸；海洋，封印的王者之冠……一些散亂的畫面輪廓一閃而過，彷彿是一個觸不到的深淵。
儘管很恍惚，甚至只有輪廓，但他真的是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黃金瞳的原因，難道那就是九界么？江望心想。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光芒漸漸散去，江望好奇的去抓了一把，要是撈幾塊寶石也不來一趟啊！一把抓下去，就像抓在了空氣中一樣，這些東西，能看到，能感受到，而且感受的十分真切，可就是抓不到，拿不走，無論用什麼方式，無論怎麼努力，都還是換不成實物！哪怕有一顆，不僅債務還清，足以和妹妹過上中產階級的生活！
一種被誆騙了的感覺油然而生。
光芒散去，江望忽然覺得肚子很疼，不只是肚子，還有後背，前胸，筋骨，四肢，腦袋，啊——簡單說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該死！疼的感覺真不好！
而且這種疼又不是那種皮肉之疼，而是來自骨子裡和內臟里，從內到外的那種疼啊！擦！還以為我什麼疼都不怕了呢！江望少有的罵了一句。
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在地上，哪個姿勢都不能緩解的痛苦，一點用都沒用，甚至覺得腦袋裡進了一千隻蜜蜂，就在裡面亂鑽、亂撞，這種體驗更明顯，忽然想起棒球帽的那句：一念落，萬劫不復。
丫的，我不會萬劫不復，就這樣疼死吧！
這輩子都沒有體驗過原來疼可以到這種程度！
他控制著自己不要用腦袋撞牆，不要用匕首了結自己，因為這樣就徹底完了！雖然此刻她很想這樣做！必須堅持下去，門是我自己進的，路是我自己選的！我還要照顧江鳶！我必須闖過這一劫！我必須活下去！
我——必須——活著——
江望雙膝跪地，雙肘撐著身體，就算疼死也要有個優雅的姿勢！
「啊——」
他聲嘶力竭的喊著，一股七夕從他口中噴薄而出，最終消散在石壁的深處……
一聲過後，江望倒在地上，沒有了知覺，也沒有了疼痛，或者說感受不到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只覺得身體涼涼的，石室還是石室，鑰匙和凹槽已經消失，變得平整，他往回走出去，一切正像一場夢。
一場沒有痕迹的夢。
走到外面，一輪血紅而柔軟的夕陽在松林西天處正垂垂下落。
這是少有的胭脂紅，在林中看著它格外美好而柔軟，沒有那種鋒銳和悲壯之感，只覺得很柔和，輕緩。
自己的身心也是，柔和，輕緩。江望笑了，無論經歷了什麼，自己又度過了一劫。此刻平靜的感覺實在太珍貴了，看著夕陽落下人間。
雙手還是雙手，一切都沒有改變。
沒死就好。江望的要求也不高。
一路往回走，三百七五個墳冢，一千九百二十七棵松樹。咦，自己並沒有可以去數，怎麼一走一過竟然全都記下了這個數字？
手機一動。
任務完成：3。
級別：萃士。
啊——江望驚訝的望著級別的提升，那個棒球帽不就是萃士嘛，武力值800+讓人羨慕嫉妒恨，難道自己也有了？江望一想到這，就興奮的握著拳頭打了一下一邊的松樹，結果，傳來「哎呦——」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