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你哪裡尊貴了?
宇公子和芯公子去了樓上,不一會便夜兒便小跑過來,臉上帶著紅腫的五指山。
「清蟬姐姐,姑娘,她聽宇公子說你拿了宇公子送她的茶,很生氣,讓你過去呢。」
「什麼?她不是說看那茶心煩么?現在倒怪起我來了?」我恨恨的咬牙切齒,撫上夜兒的臉:「她當著兩位公子的面也敢打你?」
夜兒眼裡含著淚點點頭,笑話,剛就看出來那兩位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麼會這麼縱容淚鳳,想了想,又笑,因為這裡是勾欄院,這裡的人都命賤!對於他們說和看畜牲互相廝殺沒什麼分別。
我黑著一張臉隨夜兒上了樓,剛推開那扇門,一個巴掌便虎虎生風的迎了過來。我伶俐的閃開,可惜身後的夜兒就沒那麼好命了,臉上馬上又挨了一下,還是剛才的地方,我心疼的站起身去撫夜兒的臉。
「你敢躲!」跋扈的女聲,我轉身,好一張弱不禁風的臉。她見了我的臉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隨後便是輕蔑的笑。
我沒理她,看了看她身後桌兩邊坐著的兩位公子,一臉看戲的表情,和看人家鬥雞的表情無二。
「愚蠢。」我對著那二人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只是淚鳳以為我在說她。更囂張的撲過來。
「啪」沒有了武功,沒有了仙術,我臉上立刻印上了淚鳳的手印。這是第一次挨打,卻沒想是被一個青樓愚笨的女子打的。我瞪她,
那兩人在我吐出二字時表情就更精彩了,看了這一巴掌也不說話,反而喝起茶來。我也無暇顧及他們,死盯著淚鳳,眼中怒火中燒,雖失了法術,但本來的妖氣還是有的。這一怒便勾了出來,淚鳳被威震於這中氣場下,腿有些發軟。連退回那兩個公子身邊軟香細語道:「公子,她偷了我的茶還瞪奴家。」
人面上的疤痕漸泛血紅,挨了一巴掌可不是白挨的。那宇公子哄著她,像哄一隻寵物樣,我走近,揚手揮下……
手被截住,是那個芯公子,在他截我的手時似乎被我嫩滑的肌膚驚了下,挑了挑眉,玩味的看著我。
「啪、啪!」在我沒掙脫時淚鳳見機起身給了我兩個響亮的耳光。一愣,眼淚差點沒湧出來。雙眼泛著血絲的看她,淚鳳見我沒什麼危害姓便踹了我一腳,正踹在小腹上,我一時疼的坐在地上無法起身。
「公子,您看鳳兒新寫的詩可好。」淚鳳捧著一張宣紙遞給宇公子。
那宇公子看好似乎很訝異,又遞給芯公子。
「鳳兒的文筆進步不小啊,這詩即便是我,也難做出來啊」
我聽了,看向宣紙,不禁一驚,那不是我的憶江南!當初被月媽媽拿走,原來是送到了這兒來讓淚鳳討好別人了!
一股氣血上涌,脫口而出:「滾!那是我的!」
三人聞聲皆看向我,淚鳳臉上有些慌張,可能是聽月媽媽說過是一個丫頭做的
「你胡說什麼,一個醜陋的丫頭連字都識不幾個呢。」淚鳳想上前把我哄出去。
「是憶江南么。」
「等下」宇公子攔下我們兩人寵溺的看著淚鳳:「我早知不是你做的,鳳兒有這心討好我也難得。」說著吻了下她的發。
我看著欣喜若狂的淚鳳冷笑。
「你這丫頭說是你做的,有何憑據?」芯公子笑眯眯的走到我面前來。
「不如讓她背出來吧,錯一個字我就要了你的命」淚鳳可能覺得的確非我所做,故意刁難我。
我笑了笑,不待別人同意便開口:
「江南岸,雲樹半晴陰。帆去帆來天亦老,潮生潮落日還沈。南北別離心。
興廢事,千古一沾襟。山下孤煙漁市曉,柳邊疏雨酒家深。行客莫登臨。
江南草,如種復如描。深映落花鶯舌亂,綠迷南浦客魂消。日日斗青袍。
風欲轉,柔態不勝嬌。遠翠天涯經夜雨,冷痕沙上帶昏潮。誰夢與蘭苕。
江南水,江路轉平沙。雨霽高煙收素練,風晴細浪吐寒花。迢遞送星槎。
名利客,飄泊未還家。西塞山前漁唱遠,洞庭波上雁行斜。征棹宿天涯。
江南燕,輕揚綉簾風。二月池塘新社過,六朝宮殿舊巢空。頡頏恣西東。
王謝宅,曾入綺堂中。煙徑掠花飛遠遠,曉窗驚夢語匆匆。偏占杏園紅。
江南月,清夜滿西樓。雲落開時冰吐鑒,浪花深處玉沈鉤。圓缺幾時休。
星漢迥,風露入新秋。丹桂不知搖落恨,素娥應信別離愁。天上共悠悠。
江南酒,何處味偏濃。醉卧春風深巷裡,曉尋香旆小橋東。竹葉滿金鍾。
檀板醉,人麵粉生紅。青杏黃梅朱閣上,鰣魚苦筍玉盤中。酩酊任愁攻。
江南雪,輕素剪雲端。瓊樹忽驚春意早,梅花偏覺曉香寒。冷影褫清歡。
蟾玉迥,清夜好重看。謝女聯詩衾翠幕,子猷乘興泛平瀾。空惜舞英殘。
江南雨,風送滿長川。碧瓦煙昏沈柳岸,紅綃香潤入梅天。飄灑正瀟然。
朝與暮,長在楚峰前。寒夜愁敧金帶枕,暮江深閉木蘭船。煙浪遠相連。
江南竹,清潤絕纖埃。深徑欲留雙鳳宿,後庭偏映小桃開。風月影徘徊。
寒玉瘦,霜霰信相催。粉淚空流妝點在,羊車曾傍翠枝來。龍笛莫輕裁。」
淚鳳一直死盯著宣紙,待我背完最後一個字時眼中已泛紅。明顯的面子上過不去了。
芯公子蹲下身面對著我:「你這丫頭倒瞞有趣,可惜……」說罷瞅了瞅四周,我知道他是想說,可惜生在這裡。自大的男人!
「可惜人在勾欄院,勾欄院落里的女人都不是人,都是男人的玩物罷了。你們倒自以為把所有的女人玩弄於掌中,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淚鳳那麼愚蠢!」說罷感到不對,看了看淚鳳,臉已經黑了,想開口卻又被宇公子溫柔的擋住。
「再聰明,也是這污穢之地的人!」芯公子突然冷笑,站起身來。
「是么,公子你就尊貴了?」我冷笑:「你不過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罷了,你哪都不比別人高貴,僅僅是有了一個有權有錢的父母!」
宇公子和芯公子生生的愣了幾秒,淚鳳意識到我的不敬,直嚷著要取鞭子來伺候我。
我笑得燦爛的離去,想那人面上的傷疤此時一定分外猙獰。
出門時發現月媽媽正端著一盆糕點站在門前,她顯然是聽了我剛那一番話。面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終是嘆了口氣進屋去了。
回到我住的小屋,「他」正無聊的吊在房上。一雙腳腳尖垂在眼前,我有些火大的將他拽下來。
「哎呀,不要那麼用力啦,人家的腦袋要掉了。」月夜吼著捂自己的腦袋,看我心情不太好又諂媚的湊上來:「誰惹我們半仙生氣拉,我幫你去嚇他~」
「月夜,你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吧!」
「是啊?」
「我要你說真話,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認為風月樓這種地方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月夜抿了抿唇沒說話,過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不是。」
「夠了!」不再理他,我坐在旁邊的椅上,臉上和腹部仍是火辣的疼,卻也敵不上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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