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說起這個虞母的心情終於順了一點，那丫頭雖然哪哪兒都讓人心裡堵得慌，但唯有生孩子這一點還算讓人滿意，新婚沒多久就懷孕了，她也終於可以抱孫子了。

綠桃見夫人被自己哄好了，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繼續跟著虞母往回走著，只是她心裡也覺得夫人似乎對少夫人越來越苛刻了。

而虞信和小蠻這邊不知是不是早已習慣了虞母的這種態度，兩人的心情倒是絲毫沒有受影響，原本虞信還擔心小姑娘會多想，但他發現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小姑娘仍然熱情高漲的計劃著明天要帶的東西，而且還不死心的試圖一展身手。多虧虞信及時制止了小姑娘的這種想法，才不至於讓他自己今晚就擔心的睡不著。

和上次去西郊一樣，小蠻因為興奮早早地就醒了過來，等虞信也睡醒后就迫不及待的穿了衣服要出發了。

實在是這次在府里悶的有點久，加上這次要去的地方也是一聽就不容錯過的樣子。

只是他們到的早，卻還要人比他們到的更早。

他們到的時候北郊已經來了不少人，已經有一堆聚在一起在玩蹴鞠了。

小蠻拉著虞信看了一會兒，雖然看不太懂規則，但是他們這種緊張激烈的情緒卻讓人也忍不住緊張起來，直到有一次一個球從小蠻身邊不遠處飛過，虞信才一副心悸的樣子把人給帶走了，這種可能會傷及無辜的東西還是不要看了。

虞信是這麼跟小蠻說得。

小蠻雖然覺得剛才只是個意外，但既然信哥哥都這麼說了，她也是乖巧的就跟著離開了。

這裡也有放風箏的小孩，小蠻想起上次那幾個小蘿蔔頭，忍不住看著遠處孩子的背影就笑了起來，只是她又突然腦中閃過那幾個孩子說起的那個叫做廣平的孩子，心裡又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不，她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也變成那樣。

小蠻忍不住收回了看向那群孩子的目光，做著歡喜的樣子拖著虞信往另一個方向走著。

這裡說是整個信陽最熱鬧的地方也不為過，除了蹴鞠、跑馬、投壺各類玩耍的，竟然還看到了有詩詞歌賦的各種比賽。

大約以前虞信在這裡真的算是挺出名的學子，不管虞信走到那裡都會有人露一手，彈琴作詩，似乎沒一樣是他不會的。

虞信自然是一家都沒有答應，他光是看到小蠻臉上一臉只有仰望卻沒有欣喜的眼神就知道小蠻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雖然什麼活動都沒參加但也覺得這一路走過來也挺累。

恰好這邊有不少賣小吃的攤子，兩人便隨便挑了一個看起來比較乾淨的小攤子坐了下來，打算等吃過飯休息一陣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就先回去了。

然而意外卻總會在這種時候發生，那個好好的攤子卻突然就倒了下去簡易支著棚的嫁妝也全都倒了下來，雖說事情發生的一瞬間虞信就下意識的護住了小蠻，但是等兩人很快被救出來后，虞信仍然發現小蠻的臉色十分蒼白。

「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虞信有些擔心的問道，他甚至想站起來直接抱著小蠻就飛奔進縣城的醫館，只是他的腿卻支撐不了這樣強度的活動。

虞信只能從自己輪椅上坐起來，而自己則是把小蠻扶到了他的輪椅上坐著，他一邊安慰著小蠻「沒事，沒事。」一邊一瘸一拐的推著輪椅跑的飛快，等終於上了自己的馬車后，虞信又吩咐車夫以最快的速度開去。

馬車一開快車裡就越發顛簸，小蠻覺得整個人被晃得更難受了，虞信只能讓車夫把速度稍微放慢一點，然後把小蠻整個摟進自己的懷裡，希望能藉此讓舒服一些，不那麼顛簸。

不知是心裡原因還是果然如此，之後小蠻果真覺得舒服了很多，但是她的肚子卻一直有一種墜墜的痛感，且似乎程度在不斷加深，小蠻擔心是孩子出了什麼事，連忙對虞通道，「還是讓他們開快一點吧，我怕孩子出什麼事，我現在肚子好疼。」

虞信聽到小蠻這麼說也立即緊張起來，可是馬車趕太快，她的身體。

小蠻似乎猜到了虞信的想法似的接著說道，「我沒事，能受的住，而且被你這樣抱在懷裡我也覺得好受多了，但是孩子，我真的很怕他有什麼事，我們還是趕緊去看大夫吧。」

虞信現在是既擔心小蠻的身體又擔心孩子的情況，但是既然小蠻都這麼說了他只能對著車夫吩咐道，「車開得再快一些，但是盡量挑平整的路走，不要太過顛簸了。」

「好咧。」車夫在外面應了一聲便高高的舉起了馬鞭往馬屁股上抽去。

而虞信在裡面則是把所有柔軟的能墊一墊的東西都給小蠻墊到了身下還不放心，又讓她幾乎是半摟半抱的窩在了他的懷裡。

這麼一來雖然馬車的顛簸程度沒有改變多少，但小蠻卻覺得自己這樣待著確實是一點都不冷，心裡還特別暖，只是這肚子疼的讓她分外擔心。

馬車加速后兩人總算是在半個時辰內到了縣城的醫館，因為車夫是家裡用慣的，所以也知道府里平時請的最多的是哪個大夫，所以馬車也是直接往那位大夫的醫館開去的。

等小蠻被扶著下馬車的時候小蠻發現她的裙底已經見了一些血，她心裡一驚，突然就湧上來一股鋪天蓋地的絕望感，那種感覺讓她眼前一黑幾乎當場暈過去。

只是她還是拽緊了虞信的手臂撐著沒有倒下去。

而虞信看著小蠻這種情況也不知是那裡爆發出的力氣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一路向醫館內堂奔去。

等把人放在了內堂的床上看著大夫把脈搭在小蠻手上的那一刻，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一副分外緊張的樣子。

只見大夫皺著眉搖了搖頭，眾人的一顆心卻跟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里似的，冒著嗖嗖的涼氣，下人擔心的是犯了這樣的錯回府之後會受到怎樣的懲罰，而虞信心疼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的同時卻更擔心小蠻能不能承受住這個打擊，他忍不住上前緊緊的握住了小蠻的手。

正當眾人都準備好了等著聽大夫說噩耗的時候，卻聽大夫語氣沉重的說道，「我有些事需要和產婦確認一下，你們先出去。」

這種情況下誰都不願意出去，尤其是虞信，他覺得這種時候小蠻需要自己在他身邊。

大夫見了他們這樣子直接一臉冷漠的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也不用找我看了，這孩子已經沒了。」

這話的意思是？

虞信忍不住問道，「您是說這孩子還保得住？」

「你們現在這幅樣子是肯定保不住的。」大夫這麼說道。

虞信聽出了大夫話中的意思，這意思就是說這孩子並不是完全就保不住了，只要是還有一線希望，他就願意試一試，於是虞信主動退出了屋子，剩下的下人眼見著少爺都這樣了，也都紛紛跟著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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