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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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貨郎不小心將膽子歪在街道上,引得原本就熙熙攘攘的街道更加混亂.
小孩們叫著搶著去撿滾落一地的各種玩意,被撞到的行人罵著,街邊看熱鬧的笑著.
富文成心煩氣躁的從其中快速的穿了過去,沒有注意到混亂中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擁著一個似是身子不舒服的姑娘隱入一旁的店鋪中去了。
沒有,哪裡都沒有……
「富大叔.」史玉堂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看到對方,均是面上大喜.
「你有沒有見到慧娘?」他們走近,同時問道.
這話一出,答案自然就有了,失望頓現.
「她剛從我家出來…」史玉堂緊緊攥著手道,」沒有回家?」
回家…家…
富文成只覺得心口堵了一團爛棉絮,沒有家了.
「她去找你了?說了什麼?」富文成急忙問道.
這話如同一柄利刃刺入史玉堂的心頭,再那麼逆向一絞.
史玉堂的手就握緊了放在身前.
「我沒有見她….」簡單的五個字,卻如同千斤鐵塊一個一個落在腳下.
富文成的眼頓時睜大幾分,似乎沒聽清.
「你說什麼?」他往前走了幾步,盯著史玉堂問道.
「我沒有見她…」史玉堂並沒有遲疑,手指甲幾乎掐到肉中,開口說道.
他的話沒說完,富文成的拳頭就到了他的臉上.
「打架了!」
街上如同開了鍋的水,人群自動分開,留給他們足夠的場地.
但讓大家失望的是,一拳過後,打人的以及被打的,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你沒有見她?連你也不見她?」富文成像哭又像笑的說道.
踉蹌退了幾步,史玉堂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
「大叔,你放心,我這就進宮去,你們放心,絕對不會…..」他的嘴角破了,說話也有些嘶啞.
富文成這一次是真的笑了,看著史玉堂大笑,那眼中有鄙夷也有不屑.
「還用你說?我們自己有辦法……」他自言自語,再看了史玉堂一眼,轉身向來時的路飛奔而去.
「大叔」史玉堂緊跟幾步,喊道,」你們放心,我會….」
富文成頭也沒回,很快就不見了.
史玉堂抿了抿嘴唇,觸動傷口,不由吸了口涼氣,這疼痛也讓他清醒過來,轉身向皇宮方向飛奔而去.
「切~雷聲大雨點小.」街道上等著看熱鬧的人們發出一陣失望的噓聲,各自散去.
富文成撲到家裡,卻得知秋葉紅根本沒回來.
「顧媽媽呢?」富文成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才發現也沒看到顧媽**身影.
「老爺,您剛出去,宮裡來人找郡主,顧媽媽就跟著去了.」小丫鬟有些心神不寧的回道.
家裡的氣氛突然變得怪怪的,就像山雨欲來的那種感覺.
「她?』富文成一愣,又一驚,」她去做什麼?」
小丫鬟被他突然提高的嗓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顧媽媽說..說去給太皇太后說清楚什麼…奴婢,沒聽清楚,顧媽媽只說讓郡主和老爺別擔心…..」
小丫頭的話剛說完,富文成就隨手抓起一旁的一把椅子,砸向地面,發出驚人的一聲巨響。
椅子四分五裂,小丫鬟也一腳歪在地上,差點翻眼皮暈過去。
這聲音剛引來滿院子人的驚慌窺探,就有七八個小廝丫鬟婆子從門外慌裡慌張的跑進來。
「宮裡來了好多人…」她們亂亂的喊著。
等他們衝進屋子,突然發現富文成不見了,只有那個小丫鬟坐在地上渾身發抖。
同一制服的內侍們很快將整個將軍府圍住了。
「大人,沒有。」
三四撥的小內侍分別進到客廳里回話。
為首的一個內侍皺著眉頭,將手裡的拂塵一甩,「跑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毛,「倒是快!」說罷又一甩拂塵,「留人守著,你們幾個跟咱家回宮。」
一眾人很快涌了出去,留下幾十個內侍守著一屋子瑟瑟發抖不知發什麼大事的丫鬟婆子。
更有百十來個人散步在大將軍四周,看似悠閑實則機警的掃視四周的一草一木,任何一個敢多投來幾眼的行人,都能被他們陰鬱的眼神看的脊背發涼,加快腳步而去。
一隻狗,悉悉索索的從一個毫不起眼的狗洞里鑽了出來,旁邊幾個內侍正瞪著一個挎著籃子的老婦人,看樣子恨不得上前奪了她的籃子看看。
多多狗低頭夾尾,以一個狗很難做到的卑微狀態,在這些人眼皮下溜了出去。
它低頭在地上嗅了幾圈,繼而向西狂奔而去。
紫宸殿西側的垂拱殿中,皇帝正和史玉堂僵持著,殿內留侍的內侍大氣不敢出,低著頭裝聾作啞。
皇帝已經說的口乾舌燥了,而幾步外,那個少年依舊梗著頭,毫不退讓的看著自己。
「獫狁孔熾,敢忘厥志。」皇帝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懲治番賊,法子多時的是,豈能單靠一個女子?」史玉堂垂手說道。
「你這孩子。」皇帝有些急躁了,皺眉道,「你也知道是一個女子而已,何必非要鬧得太皇太后她如此不喜?這天下的女兒還不是任你選就是了...」
「這天下的女兒,我獨要她。」史玉堂沉聲答道。
君臣二人對視一刻,皇帝頗有些無奈的按了按額頭,嘆了口氣。
才要說什麼,就聽外邊有人高喊「太皇太后駕到」
皇帝嚇了一跳,以往都是自己聽傳喚到太皇太后那邊去,這還是頭一次突然的找過來。
太皇太后的臉色非常差,以至於一進門就被皇帝和史玉堂看出來,她在發抖。
「皇祖母…」皇帝急忙親自接了過去,扶住太皇太后的手,觸手冰涼。
太皇太后喘著氣,嘴唇也在抖著,她張著嘴,似乎想要說話,卻又發不出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快宣太醫。」皇帝大怒,豎眉喝道。
天子之威非同常人,一瞬間滿屋子裡的宮女太監都慌亂跪地。
幾個侍女慌裡慌張的跑了出去,皇帝還要說話,就覺得太皇太後用力掐自己的手。
「祖母,您有什麼話只管說…」皇帝小心的扶她坐在交椅上。
太皇太后的手哆哆嗦嗦的往身前一指,抖著嘴唇只說一個「她…..」
皇帝這才看到大殿的地上跪著一個老婦。
「顧媽媽?」史玉堂一步過去喊道。
顧媽媽抬起頭,臉色慘白,兩個巴掌印十分明顯,嘴角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她是來給慧娘求情的吧?
皇帝和史玉堂都是這樣想著。
「假的…假的..」太皇太后含糊不清的吐出這幾個字。
皇帝沒聽清,帶著探問看向太皇太后。
「說…讓她說…」太皇太后的舌頭似乎不靈活了,磕磕巴巴的又道,手點著地上顧媽媽。
皇帝的視線就又轉向顧媽媽,皺了皺眉頭,咳了聲道:「顧氏,你如何衝撞了太皇太后?」
顧媽媽就跪著叩頭,哭起來。
「顧媽媽視慧娘勝似親女,聞親女和親,自然不忍,這是人之常情,陛下,太皇太后息怒。」史玉堂說道。
皇帝也沒打算責備,本來,一個無知老奴而已,正如史玉堂說的,婦人懦弱的常情而已。
於是他咳了聲,準備不痛不癢的說幾句話,拉出去打幾板子就算了。
還沒張口,就聽啪的一聲脆響。
太皇太后將一個茶杯掃在地上,她自己一撐交椅扶手,站了起來。
「慧娘是假的!是假的!」她大聲喝道,雖然舌頭還有些僵硬,但話卻是很流暢。
皇帝和史玉堂聞之色變,看向太皇太后。
顧媽媽始終沒有再講話,有關慧娘的來歷,是蘇夫人細細說來了的。
聽完這個,皇帝和史玉堂都愣了,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假的?原來是個棄嬰?
「大膽!」皇帝怒喝,負手轉身看著地上跪著顧媽媽。
「宗師血統,豈容你這個老奴混淆!」
皇帝大怒,更多是覺得自己被耍了!
史玉堂卻在聽完之後,抬腳就向殿外奔去,臨出門還一拳砸在門框上,發出一聲悶響。
原來,原來是這個意思…….
原來,原來那時她已是惶恐無助茫然…..
而自己卻又將她拒之門外…….
又是一聲悶響,血便順著拳頭流了下來。
「玉堂,站住。」皇帝不忘喝道,隨後他又看向顧媽媽,神色陰鬱,一抬手道,「來人…..」
他的話沒說完,一直站在人後的一個低垂著頭的內侍忽地站到他的身前。
無禮…皇帝心裡才閃過一個念頭,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就頂住了他的脖子。
「刺…」皇帝變異的聲調發出一聲嘶喝,這聲音短短的,如同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鴨子叫。
這突然的變故讓大殿里發出一陣內侍宮女的尖叫。
本已奔出殿外的史玉堂又轉了回來。
「大叔,不可亂來!」他看著龍案前,緊緊貼住皇帝身子的富文成,沉聲勸道。
「閉嘴。」富文成低吼道,將皇帝擋在身前,握緊了匕首,「誰也不許動!」
劫持皇帝?造反啦!
大殿里的宮女太監發出更大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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