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鳳
「小江。」
低沉卻平穩的聲音自江離身後響起。
率先反應過來的正是江離對面的天明。
「大叔，你醒了。」
天明略過江離，跑向身後，來到來人身旁問道：「大叔你認識這個傢伙？」
「你的大叔當然認識我，不然你以為他在叫誰。」沒等男子回答，江離搶先開口挖苦一聲，引來天明齜牙咧嘴。
江離倒也沒理會，看向來此的男子，眼眸閃過莫名的意味，似追憶、似崇敬、似感慨。
隨即開口。
「師兄，許久未見，你的樣子看起來真是有夠糟糕的。」
聽到江離的話，正在做鬼臉的天明直接愣住，臉上的表情更是凝滯，看著十分滑稽。
「師師師師師......兄？！」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怪男人，這個行跡可疑，被月兒特殊對待的怪大叔竟然是大叔的師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叔怎麼又這麼不靠譜的師弟的。
我絕不相信。
天明心中吶喊，表情更是隨著心緒肆意變化，一眼就能看出其內心的想法。
一旁的月兒也同樣吃驚。
她並不知道江離出自何門何派。
確切說，江湖中沒有幾人知道。
可現在，她有些猜測了。
但正是這份猜測，讓月兒心中有了遲疑。
「多年沒見，你倒是和以前一樣，沒有改變。」
蓋聶說道。
不是吧，還真是大叔的師弟。
天明張大嘴巴，一臉愕然。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總之就是，
忒難受。
就跟飯菜裡面吃到蒼蠅一樣。
而月兒，情緒不知為何低落下來，雖保持微笑，但眉宇間透露出淡淡的愁緒。
江大哥真的和這個人是師兄弟。
「嗯？」
在高月胡思亂想之際，頭頂傳來熟悉的溫度。
「江大哥。」
仰頭，卻見江離正微笑的看著她，手掌撫順著頭頂秀髮。
而蓋聶，此時卻不見了蹤影，看來兩人不知何時已經交談完畢了。
「月兒，你覺得什麼才是真實的。」
問題很突兀，高月不知江離此言何意，但她還是沉吟片刻，回復道：
「眼見為真，耳聽為實。」
「那如果有人易容，或者聲音虛假呢？」
「......不知。」
高月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她不知道了。
江離鬆手，走向院內的樹木，摘下一片綠葉說道：「耳聽不一定為實，眼見的也未必是真，真實的，只需一個外力便可成為虛幻，就如同人的記憶。」
說著，江離將手中的綠葉遞給了高月。
葉片青蔥，上面脈絡清晰透徹，生機盎然。
可當葉子落入高月的手中，卻四分五裂，隨即化為一片齏粉，隨風而散。
「！？」
望著手心的粉塵，高月漂亮的眸子睜得大大的。
對江離的話，她有點似懂非懂，也不明白江大哥為何會對自己說這些話。
可有件事情她可以確定。
那就是江大哥的實力精進了許多。
這等以內力破壞樹葉，還在外表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功力，恐怕只有那些一流高手才能做到。
「這個傢伙，還蠻厲害的嘛，不過還是大叔更厲害。」
天明也一直跟在身邊。
他著實被江離這手『一指枯黃』給驚住了。
但讓他更懵的是江離說的話。
什麼真假、什麼虛實，亂糟糟的，根本就不明白。
「月兒，那傢伙說的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高月搖搖頭，道：「江大哥號稱無所不知，他講的話通常過了很久才會知曉是什麼意思，他應該是對我預示些什麼。」
可是具體是什麼呢？
高月想不通。
「月兒。」
忽的，門口響起一道女子的聲音，高月立刻望去。
「蓉姐姐，你回來了。「
女子正是採藥歸來的端木蓉。
此刻她正背著葯簍走入院來，可當她走進跟前，忽的黛眉蹙起，凝重道：「有客人來了？」
院子中有一種迥然不同的鞋印，而且並不是她所熟知的。
且這些鞋印淺顯，一看便知是個武林高手。
這讓她不得不慎重。
雖然院落里有個劍聖，但卻大病初癒，只是個殘血。
剩下的就是她自己了。
可重要的是還有月兒和天明兩個孩子，若要保護他們，這樣一來她的實力就十不存一。
看到端木蓉一臉緊張的樣子，高月掩嘴笑了笑，道：
「確實來客人了，而且還是蓉姐姐的熟人。」
「熟人？」
看到高月微笑，端木蓉知道自己想多了，只是，這個熟人是誰？
難道是墨家之人？
「端木姑娘，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這時，江離面帶微笑的走了出來，拱手笑道。
「江公子！」
端木蓉驚異出聲，俊俏的臉上滿是驚色。
「嗯，很好，就是這個表情，保持住。」
說著，江離自懷中掏出一物，然後咔嚓一聲，接著迅速收入懷中。
速度之快，幾人根本就沒看清是何物。
「江大哥，你在做什麼？」高月問道。
江離一笑，答道：「記錄下剛剛那美好的瞬間。」
「啊？」
「看來端木姑娘對於我的出現很吃驚。」
直至此刻，端木蓉還沒從震驚中回神，於是，江離調侃一聲。
這次端木蓉終於反應了過來，笑道：「確實很吃驚，畢竟當年燕國一別後，便再無公子的信息了。」
「那麼公子此次來鏡湖醫庄有什麼指教嗎？」
端木蓉和和氣氣道。
當年江離在燕國停駐，與燕國皇室有過交流，因此便認識了高月以及端木蓉。
對於高月，江離可是寵愛至極，就跟對女兒似的。
而端木蓉，江離雖沒過分舉動，但卻也沒少調戲，因此端木蓉對江離的態度說不上多熱情。
「別這麼冷淡嘛，怎麼說我也幫了你不少。」
江離賤兮兮的，看著就一副欠扁的樣子。
「呼。」端木蓉嘆息一聲，妥協道：「說吧，來幹嘛。」
「路過附近，就想過來看看月兒，順便給你送點東西。」
「東西？」
聽到這兩個字，端木蓉美眸一亮。
一副要把了江離的目光看著他。
「看吧。」
江離沒有賣關子，直接自包裹里取出一個木盒，遞給端木蓉。
隨即，端木蓉滿懷期待的打開了盒蓋。
「這是什麼？」
看著盒子里的東西，端木蓉滿頭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