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飛上枝頭的可憐夫人9
「熊掌。」
下意識阿九蹦出來答案,她跟熊有仇。
做狐狸的時候不講究,當了人最幸福的就是每次吃飯的時候,她做夫人的這麼辛苦,多挑選她喜歡的肉類不為過吧。
對於魚,阿九有著特別深的執著,為了吃魚,沒少鬧過笑話,甚至還學會了如何自力更生抓魚。
沒想到,陳慎竟然拒絕了,還振振有詞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為什麼?以前和沒人跟她講過這事,她一直以為沒毒吃不死就行,誰想到做了人講究就這麼多!
阿九憤怒,雙眼都像是噴火,還能不能好好吃飯。
「我以前做……」狐狸都可以,人為什麼就不能吃的好一點?魚兒不是說,她想吃什麼就可以吃,騙人!
嫌棄她吃的太貴重了?若可以換的話,她寧願用一箱對她沒用的金銀珠寶來換一頓美味。
以前沒機會,做夫人不受寵,肉都很少見,她生魚片都可以吃,再加上聽說熊掌肉多又香,若是做成一鍋香噴噴地的肉食,她可以吃好多,偏偏被眼前的人給破壞了,他還一副為她好的表情,阿九看了就來氣,都快要原地爆炸了。
陳慎好氣又好笑,原諒她不熟讀詩書,作為武將戰場殺敵也是需要心計,他也沒想到讀了那麼多書,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他如師父一般教誨她,引用了經典。
「你真是貪心,《孟子》曾說,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你可懂這其中的含義?」
諄諄教誨,他不指望她能一日明白,但也沒想過騙她吃下沒了孩子,固然他希望阿九理智喝了那碗,她的眼神卻他動搖了決心,這是一個武將不能有的感情,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隨即恢復正常。
阿九理直氣壯,「我不懂,我懂你就是不想讓我吃一頓好的!」
「如果你不想肚子子嗣,我就帶你走,帶你吃,你願意嗎?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想頓頓吃都沒有問題。」
阿九臉色變得正常,不再急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不願意,你不是不想要這個子嗣,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你說為什麼嗎?」陳慎看著她,黑沉沉的目光像是一團火想要包裹住她這個沒心沒肺的人,然而她的眼中只有吃。
雖不知道其中緣由,陳慎可怕的表情告訴她:他說的是真的,既然這樣,她就勉為其難只選其中的一個。
「我吃魚。現在回復還來的急嗎?」
她的聲音有點虛,不敢去看陳慎的表情,但忍不住為了美食又偷偷的窺上幾眼,趕緊別過去假裝不在意的模樣。
殊不知這樣的她早已被他看穿,而未揭穿。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再生氣。」
阿九點點頭,她和別的狐狸精不一樣,為了吃寬宏大量地原諒他了。
陳慎帶著阿九去吃飯,為她挑選她喜歡的菜,甚至還親自為她挑出裡面的肉刺,只為她美美的吃上一頓,然後進入正題。
「關於肚子裡面的,你怎麼想。我建議是不要留下來。」
思來想去,陳慎決定隱瞞真相。
阿九吃著飯,沒有停下嘴中的咀嚼,等心滿意足地吃完,才戀戀不捨地看了他一眼,「抱歉,你不要說,我不想聽。」
陳慎欲言又止,他掏出了一個小箱子,「你打開看看。」
像是潘多拉的墨盒。
閉著眼,阿九都能猜出裡面的東西很是貴重,換做以前,她可能連看一眼的權利都沒有,如今屬於她,這都是因為子嗣。
原身和陳慎的感情債,她是一點都不想參與,而陳慎愧疚還讓她打,這其中的緣由她很難不往壞處想。
一想,她的腦殼就開始疼了起來,「我不想再向以前一樣,默默地委屈著,可以放任由著我的心意來嗎?」
在這卑微地大王朝,阿九沒想過要改變原身的環境,她也沒想過要做驚心動魄的事情,她看的出來陳慎還沒死心想要她墮胎,她偏不。
懂得一時的忍讓換不來永久的和平,反而會變本加厲,雖不知道他的愧疚由何而來,至少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她仗著膽大,為她謀不平。
「你調查我,可曾知曉這些年我受過的委屈,我和老夫人不和,為何我能隱忍這麼多年而從未找過你抱怨,將軍可知道一個子嗣對我意味著什麼?」
她不傻,反而恨聰明,她利用了陳慎的孝順和多年的夫妻情分,想要換來往後餘生的平安。
一而再,再而三被陳慎打擾了平靜,她也是很煩的。
她能理解陳慎不想要子嗣的心裡,但這是她的任務,她可不認為兩者之間有太大的聯繫,若是有,便是恨。
「你別說了。」
「我猜測這物件不是你的,將軍似乎不是很喜歡這顏色,而我就在老夫人的房中見過這種,是她送我?」
阿九手指著盒子有些意外,上面的花紋與老夫人房間的首飾略微相似,可並不代表她想聽陳慎瞎編故事。
陳慎知道阿九動心,口是心非想要,卻故意不看,他打開盒子,露出鐲子的真面目。
光是一眼,就吸引住了阿九的注意力,果然是財大氣粗,但說過的話不能改變,她只得欣賞幾眼就轉到愛吃的菜上不吭聲,她也是有脾氣的。
「哼。」
「送給你,就是你的。不喜歡你可以扔掉,送人都行,你必須收下它」陳慎像是命令說道。
「你會向之前一樣送一碗湯藥讓我墮胎嗎?陳慎,我不想繼續下來。」阿九無語,她不喜歡這樣的態度,若是和氣她還可以多講兩句。
生個孩子有這麼難嗎?
阿九簡直不能陳慎心裡是怎麼想的?
是外面的戰亂不夠多,還是發現蘇傾城不夠美?
但這一切都不能阻止阿九對陳慎的埋怨。
陳慎想說的正是這件事情的緣由,可她連機會都不給她,就認為他是瞎編亂造的,堂堂將軍,他怎麼可能信口開河?
將軍,他怎麼可能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