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胖子到來
我被她問的瞬間全身發麻,那天晚上她果然看到了!
但她又讓我埋回去,是什麼意思?
我嘴上掛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面對錶嬸兒,但腦袋裡已經轉的飛快了,那天晚上我十分確定自己埋那個鐲子時,周圍沒有人,她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她真的不是…
我被自己想法嚇了一跳,雖然村兒里對於表嬸的傳言很多,有說是後山妖精變的,有說是黃皮子變的,總之就是不是人,但我根本沒往心裡去過,畢竟自己也是在大城市混過的人,什麼鬼神之說在我看來全是扯淡。
可當表嬸說出這個條件的一瞬間,我承認有那麼幾秒鐘,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特別想跑,但兩條腿都是軟的,因為那是我第一次懷疑,表嬸的確不是人!
我喝了口水掩蓋自己的驚慌,盡量平靜下來問道:「表嬸,那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把這鐲子從野墳拿出來,又讓我埋回去,到底是為什麼?」
其實我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畢竟如果她真的不是人,那我如果完全按照她說的做,我的下場估計就是下一個表叔了。
表嬸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等你辦完這事,就明白了。」
她說完,輕輕把鐲子放在桌子上,步履輕盈的回了房間。
我看著鐲子發獃,這玩意兒現在在我眼裡已經不是個古玩了,那可是一百萬,或者是我的一條腿,看的我直咽唾沫。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打算直接拿上鐲子走了算了,回北京,或者去更遠的地方,誰都找不到的。
但念到表叔畢竟是我親戚,而且還給了我那麼一大筆錢,先不說答應他的幫他續香火這事兒沒做到,就連他白事一點都不管不問,我這心裡還真有點過意不去,再加上個似人似鬼的表嬸,我真怕我拿了這鐲子,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她都能把我抓回來。
但讓我自己一個人再去野墳一趟,打死我也不敢了,除非有個人陪我去,還必須得是我信任的。
所以我立刻給胖子打了個電話,讓他訂最近的一次航班,趕緊過來一趟,我現在最能信的過的人,就是他了。
那胖子在北京正被高利貸惹的頭疼沒處去呢,接了我的電話二話不說,立刻就飛了過來。
等他到鎮上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村兒里路車停的早,實在沒招兒,我只能雇了輛驢車,等趕到鎮上的時候,胖子正蹲招待所門口抽煙呢,見我來了,把煙頭一扔,摸摸驢腦袋說:「老陳同志,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找個驢車來接我。」
我讓他別廢話,一把將他拽上來,但這傢伙太胖,一屁股坐在車上,車都跟著晃了好幾下,驢被壓的直叫喚。
胖子還不樂意了,拍拍驢屁股說:「毛驢同志,咱幹革命的可不能叫苦叫累呀,好好拉,坐舒服了,小爺我等會給你買個驢肉火燒吃!」
他又抬頭給拉驢車的老鄉說:「老鄉啊,你家這驢思想覺悟太低,小爺我肩上扛著的可是解放全人類的偉大旗幟,拉我坐車還叫這叫那的,這驢得教育,得好好教育。」
老鄉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胖子,弄的我都快尷尬死了,就把話題岔開,問胖子這路上怎麼樣。
他敷衍了兩句,賊眉鼠眼的問我:「老陳,你這火急火燎的叫我來這窮鄉僻壤的,咋了,挖到寶貝了?」
我忙讓他壓低聲音,給他說到地方了在說,現在說不方便。
前幾年盜墓猖獗,我們這窮地方都沒被盜墓賊放過,連野墳都給挖出來了,所以村兒里對盜墓的是深惡痛絕,再加上表嬸兒的身份問題,實在不方便當著村名的面說。
我倆一路嘻嘻哈哈回到村裡,我在村口招待所給胖子開了個房間,坐下之後,把這幾天的事情都給他說了遍。
這傢伙本來沒什麼興趣,但一聽到我有個守了寡的漂亮表嬸兒,眼睛都冒綠光了,拍拍我肩膀說:「老陳同志啊,小爺我雖然只大你幾歲,但也不介意當你叔嘛,都是革命同志,不用搞那麼多輩分,你喊我胖哥就成!」
我瞪他一眼說:「你他娘的正經點,我和你說正事兒呢,你說埋鐲子那事兒,咱干還是不幹?」
「當然幹了!」胖子像看傻逼一樣看我:「我說老陳你腦子被剛才那驢踢了?咱可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什麼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怕他作甚?」
他又壓低聲音說:「況且了,你表嬸兒讓你埋你就真埋啊?你咋那麼實誠呢?到時候咱倆去野墳晃一圈兒,就告訴她埋了,她還能自己去土裡翻啊?退一萬步說,就算咱真埋了,回頭走之前再挖出來不就得了!」
胖子這人就是這樣,說話特別有說服力,再加我這人沒什麼主見,越是重要的事越是經常拿不定主意,搖擺不定,被他三兩語說的竟然有些認同他的辦法了。
胖子見我動搖了,往床上一躺,翹起二郎腿說:「老陳,要我說你這人就是太容易想太多,這人吶,得往前看,你就想想,咱有了這錢,回北京把屁股擦乾淨,再把生意鋪大點兒,賺了大錢不是想怎麼瀟洒怎麼瀟洒?你不是一直覺得琉璃廠門口賣煎餅果子那妹子不錯嘛?等咱掙了大錢,你就直接過去,給她再開上十幾二十個煎餅果子攤,看她跟不跟你?妥妥的!」
我脫下鞋扔他臉上說:「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睡一會,晚上幹活!」
到了晚上十二點多,我和胖子下樓,正碰上老闆準備關門,看我倆又要出門,嚇了一跳,問我又幹啥去。
我給他塞了兩百塊錢,讓他給我們留個門,就和胖子出門了。
半夜的農村還是挺冷的,胖子怕熱,就穿了個短褲背心出來,路上凍的直打哆嗦:「我...我草你姥姥的陳銘,這麼冷的天你不提醒我多穿點兒?」
我說:「你他娘的不是怕熱嗎?剛睡覺時候還說檔里熱,這會剛好吹吹屌。」
我倆一路鬥嘴,很快就到了村西頭的野墳地,我上回來過一次,心裡還算有點準備,倒是胖子一輩子在城裡,沒見過這種地方,很明顯有點害怕了,往我身後藏,我嘲笑他說:「誰剛才說的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來著?這會兒嚇尿了?」
胖子逞強說:「老子這是凍的,這會兒要是來個女鬼,信不信我當場來一炮,來個人鬼情未了。」
他小心的看看四周,似乎生怕真鑽出來什麼女鬼,問我:「趕緊幹活吧,這把人凍的,蛋都凍一塊兒了。」
我把他往上回做標記那個地方領,到了地方拿手機一照,我一下愣住了,因為我之前做的標記居然還在,根本沒動過!
這就奇怪了,如果表嬸真的是從這裡把鐲子挖出來的,怎麼可能標記還在呢?
胖子看我不動彈,也不等了,戴上手套就開始挖,挖了沒兩下,突然「咦」了一聲,一下從土裡拽出來個什麼東西!
等我定睛一看,嘴巴長得都合不攏了,居然又是一隻玉鐲,和表嬸戴的那隻一模一樣!
胖子樂的哈哈大笑:「老陳啊,真是老天註定咱發財!我看咱們就把你表嬸那隻埋了,這隻拿走,剛好!」
我總覺得不對勁兒,這裡怎麼可能還有一隻玉鐲呢?從來沒聽說過玉鐲還有成對的呀!
胖子興奮的不行,還在挖,一邊挖一邊說:「老子再挖挖,保不齊這底下還有寶貝呢!」
我心裡突然慌的厲害,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更強烈了,剛想讓胖子停手,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後飛速的從土裡把手抽了出來,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