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母親的骨灰回來了
去機場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呢,路上聽聽廣播也是不錯的選擇。
司機打開了車內廣播。
很巧合的,廣播播報的正是關於那一起交通事故的。
司機聽完,忍不住皺眉:「嘖嘖,警方的押運車都能出車禍,還造成了死亡……這真是個怪事。」
北寒淵似乎來了興緻,挑著眉:「哦?」了一聲。
司機拉了北寒淵兩次,路上也算聊了不少了,說話便沒了什麼避諱,說道:「你想啊,那個什麼家庭醫生的事兒,也就前幾天才出的吧……當然,這女人也是真的歹毒,在余家呆了那麼多年,害死了余家那男人的老婆,又將老的給害死了,指不定他那個女兒,當初也是因為她走的……這是真的害得人家破人亡了……」
「這得多大的仇才能謀划那麼多年,做出那麼歹毒的事兒?若放在古代,這女人准得浸豬籠……現在,雖然不用浸豬籠,可不是還有法律么?哪怕她是自首的,該受到的懲罰也得受著不是?可沒想到,突然就橫屍街頭了……你說這不是報應,我都不信!」
北寒淵笑笑,說:「是吧,我也覺得是報應!」
司機說:「也只能想成是報應了,不然總不能是認為吧……若是人為,嘖嘖……」
司機不敢亂想,也覺得這種猜測有點不大好,忙說:「當然,我就是個假設,不能當真,畢竟是警方押運車啊,怎麼可能是人為,你說是吧。」
北寒淵笑了下,伸手摸了下手邊仙人球的毛刺。
很扎手,可他好似感覺不到疼似得,依舊很輕柔很輕柔的摸著。
就像摸著自己心愛的珍品。
可不是,他手裡的,就是他的珍品啊!
……
那起交通事故,讓市中心那段路堵了將近四十分鐘,才慢慢的疏通。
涼梔跟顧少卿抵達酒店時,許多人都已經到了,包括顧家和余家的人。
余方毅不在,說是精神不好,暫時在休息室休息。
再怎麼恨的人,也畢竟是曾經親近的人,有些接受不了,是正常。
涼梔自己都如此,更別說跟孟嬋娟認識更久的余方毅。
涼梔覺得,哪怕孟嬋娟被判了槍斃死了,也同樣是死,可她那時候應該不會有那麼大反應。
這一次的確是……
來了不少人,幸好有段煉陳弈等人幫忙先招呼著。
顧少卿先帶著涼梔去了休息室,剛進門,便看見沈語走了過來。
沈語的後面,還跟著兩個男人,那兩個人手裡,端著一盆仙人掌。
涼梔看了一眼,總覺得這個仙人掌有點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確切的說,不是仙人掌眼熟,而是那個花瓶……
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了什麼,說道:「這是……」
這是放在英國霍涼川書房的那個仙人掌盆栽。
那天,她在書房見到北寒淵,就看到了這株仙人掌。
記憶重合,涼梔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沈語說:「這是今天一早從……從英國空運過來的,二十分鐘前,被送到了酒店門口,指明……」
沈語看了一眼涼梔:「指明讓太太簽收。」
涼梔走過去,想要伸手摸一下仙人掌,卻被沈語攔住,沈語說:「太太,上面有刺。」
涼梔呼出一口氣,說:「將……將花盆放下……」
沈語指揮者兩個人,將花盆放到一邊。
涼梔忙阻止:「不要……不要放在那裡,放在我這兒……我面前……不對,放到這張桌子上,就是這張桌子上……」
沈語看著桌子上擺放著一些點心茶水,也沒說什麼,迅速利落的收拾了,指揮兩個人,將花盆放在了桌子上。
之後,沈語沒說什麼,迅速轉身走了,顧少卿讓沈語走的時候帶上門,並且去告知顧海峰和老爺子,他們晚點兒下樓。
沈語全部應下。
休息室只剩下顧少卿跟涼梔。
涼梔盯著那盆仙人掌,眼眸突然紅了,沒一會兒,豆大的眼淚已經沁出了眼眶。
顧少卿忙去拉她:「涼梔……」
涼梔一把抓住他的手,說:「少卿……少卿,這是……是我媽媽……我媽媽的骨灰,就在這個花盆裡……是我媽媽……」
顧少卿已經猜到了,他將涼梔抱進懷裡,說:「我知道……這是岳母……我知道,這是她。」
是北寒淵找人空運過來的,他將盛如雪的骨灰,放在了這盆仙人掌里。
涼梔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自己的母親……
涼梔靠在顧少卿的懷裡哭泣。
「我在英國好幾年,其實,有注意過別墅里有一些盆栽,這株應該也是有的……我不確定……可是不管有沒有,在我那次去英國時,北寒淵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就應該意識到什麼,可是……我居然沒有發現,甚至沒有懷疑……我居然就這麼放任我母親,在我眼裡被忽略……」
涼梔說:「我太笨了……少卿,我太笨了,北寒淵經常手裡拿著一個仙人球盆栽,我母親喜歡仙人球和仙人掌,他將我母親帶走,自然有可能將我母親隨時隨地……隨時隨地放在自己身邊的……我居然沒有想到,我居然沒有想到……」
「涼梔……」顧少卿沉著一口氣,面對現在這樣的涼梔,他很心疼,非常心疼。
他說:「別想太多,至少……至少岳母現在在這裡,跟你在一起……而如果她之前一直被放在英國霍涼川的別墅里,那說明你在那兒呆的三年,她也一直默默的陪伴著你……你從來就沒有孤單過,涼梔,我們都一直在陪伴著你,從今往後,我也會替代他們陪在你身邊,永遠照顧你,保護你,愛著你……」
涼梔還是心痛的無法自己,而她心裡突然又閃過什麼,她忙拿出手機,迅速找到北寒淵的號碼撥過去。
如果這個仙人掌里有母親的骨灰,那那個經常被北寒淵拿在手裡的小仙人球盆栽呢?
那裡面……有沒有!
涼梔想起霍涼川的話:每一年生日,都會取母親的骨灰,和著酒喝下去……
心裡不覺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