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戰神之名(十二)
羅羽提著手裡的戰魂,冷冷的注視著宋缺.論相貌羅羽和宋缺在伯仲之見,但羅羽少了宋缺的滄桑和銳氣,多了幾分堅定和傲氣.
人如其刀,鋒利!這是羅羽對宋缺的評價.鬢角的斑白掩飾不了宋缺身上的銳氣,如普通的刀客一樣,他是高傲而寂寞的,因為懂得他的刀的人少,而懂得他的人更少.
不愧是戰神,如山嶽般沉穩的身軀,讓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依靠.宋缺也對羅羽做出了評價.
"畢玄就是敗在這雙手上的."羅羽盯著自己的雙手,彷彿是在對自己說一般,看也沒有看宋缺,自顧自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知道."宋缺抽出腰間的配刀,慢慢的撫摩著."這把刀跟了幾十年了,卻沒有失敗過一次,因此我把他叫做天刀.但是我很渴望他能失敗一次."
"為什麼不找三大宗師?"羅羽奇怪的問道.
"他被稱為中原第一高手,我並不想挑戰他,因為他也是漢人,他是所有漢人的精神支柱,而我因為身份的原因,是不可能成為另一個漢人的精神支柱的.其他的兩個是外族,我沒有必勝的把握,也不想敗在外族人的手中."宋缺的眼中流露出濃烈的寂寞和不甘.放眼天下,除了寧道奇又有何人是他宋缺的對手?即使是四大神僧,在一對一的打鬥中他宋缺也有必勝的自信.但礙於民族大義,他不能對寧道奇出手,手中長刀寂寞多年.這讓一向高傲的宋缺如何能甘心?但即使他如何的不甘心,他也只能壓下自己的高傲.
"你有把握勝過我?"羅羽自宋缺的眼中了解了一些什麼.
"沒有,一點都沒有."宋缺還在撫著手中的刀,彷彿一切的勝負都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我昨天聽到你的吼聲就知道我贏不了你,或許是贏不了,又或許是不想贏.你的心,不是我能比得上的.我在意的只是漢人的正統,而你,在意的卻是整個民族的尊嚴和驕傲.我自問我是做不到的."
"不是你做不到,是你的束縛太多.如果你....."羅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宋缺打斷了.
"即使沒有家族的束縛,我也做不到,我無法背負如同你一般的痛苦.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宋缺卻是知道的.得到的越多,付出的越多,你想要得到的是整個民族的尊嚴和自豪,而你付出的或者說你將要付出的將是旁人遠遠不能想象的.自你背負起戰神二字的時候你就註定了你將要承受太多太多的痛苦.孩子,我不能幫你太多,我能幫你的,只有讓全天下的人都認同.或許,這也是害你,但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來吧,孩子,讓我天刀的戰敗成就你戰神之名吧."宋缺滿是慈愛的看著羅羽,多年來堅持漢統的宋缺如何不了解羅羽要走的路是如何的艱難,僅僅是維護漢統的自己已經心力疲憊,但眼前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將要走的路比之自己何止艱辛上百背?
二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落針可聞的較場之上的人,卻可以清楚的聽個明白.眾人的看羅羽的眼神有狂熱變得迷茫,在眾人心中,戰神是不敗的象徵,永遠的勝利是每一個將軍最值得自豪的事情,為什麼天刀說戰神代表著痛苦?那筆直的身軀上真的背負著難以想象的悲傷?
就在眾人迷茫的時候,羅羽手中戰魂搖指蒼天,堅定的說道:"一個民族的復興和崛起,必然伴隨著血與淚,生與死.越是偉大的民族,他的高傲和尊嚴就越需要他的族人去犧牲,去承受,我華夏一族是這世界上最偉大,最高傲的民族,她的復興需要我們去承受的也就越多.我既然背負起這戰神之名,我就做好了承受痛苦與悲哀的準備.被儒家思想磨滅了血性和鬥志的華夏一族,他要重新站立於世界只顛,必須要用外族的鮮血來喚醒我們沉睡的殘忍,我的使命是殺戮,那麼我就盡我所能去殺戮,去征討,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我也要讓龍的子孫重新翱翔於九天之上!"
一番豪邁的話,讓所有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羅羽對儒家學說的抨擊,經歷了五胡亂華的漢人們對儒家的思想再沒有那麼重視,那血一般的教訓讓人們了解到沒有力量的民族只能苟延殘喘於敵人的屠刀下,沒有一絲的尊嚴.羅羽的話在眾人的心中引起共鳴.
士兵們用手中的兵器拍打著另一隻手中的盾,整齊劃一,似雷鳴一般回蕩在較場,而那些平民著用手和著節拍錘擊著自己的胸膛.沒有呼喊,有的只是一陣陣沉悶的撞擊聲.
"你看到了么?看到了么?為了守護著這樣的族人,再多的苦,再多的累,又算得了什麼?我已經將希望的種子播了下去,高麗的滅亡,突厥的覆滅,還有那個國家的消亡都將灌溉這種子的成長.當這種子長成之後,我華夏一族將永遠不會受到外族的威脅.到那時,所有的威脅都會被我們的後人扼殺在萌芽中,一個高傲的民族怎能容許另一個民族的威脅?即使那威脅是潛在的."羅羽萬年不變的冰冷表情融化了.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戰神,你真的不愧是一個我華夏的戰神,僅僅是一番話,就能達到如此效果.我真的希望我能活到這種子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宋缺壓下自己心中被周圍氣憤帶起的激動,對羅羽到.宋缺是一個完全的民族主義者,在這樣的氣憤下,任他的精神修為如何了得也會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這就是我華夏一族的民族歸屬感.
"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天刀!"羅羽將戰魂橫在胸前對宋缺道.
"好!看刀!"宋缺再也壓不下心中的激動和血液燃燒時的狂躁,抽刀砍向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