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喝醉了
大廳里有人在交頭接耳的議論,因為原本都以為大公子的夫人是個從塞外苦寒之地帶回來的女人,沒有見過世面是一定的。
第一次參加堂堂將軍府的家宴,沒有顯得驚慌失措已經不錯了,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將軍府二公子據理力爭,讓她們都很詫異!
尤其是當著自己的公公婆婆,還有那個平常不苟言笑的丈夫的面如此說,讓這些除了在暗地裡為了爭寵而斯文塗地,但是表面上三從四德的將軍府家眷們大開眼界了!
不免在底下竊竊私語,不屑於她不懂禮儀的罪過。
魏英笑起來:「雅蘭所說屬實,啟年與你們不同,他若貪杯誤的可是國家大事,雅蘭時時提醒才不愧是啟年的賢內助。不過今日你們弟兄有心,啟年多喝幾杯無妨。」
魏英幾句話,大廳里瞬時安靜下來,這些平素善於揣測人意的家眷們此刻都忽然頓悟了一個道理,原來這個在她們眼中不值一提的女人為何敢在這裡同二公子義正言辭的據理力爭?她的底氣居然是老爺子給她的!
再看看那個面無表情的大公子,似乎很受用這個女人替自己開脫,很是波瀾不驚的坐在她旁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父親說的是。既然今日大哥在家中,就不必顧慮貪杯會誤國家大事。大哥,請喝下兄弟敬的這杯酒吧?」魏啟光不甘心就這麼回去,執意遞了酒杯過去。
這次魏啟年沒有猶豫,端起酒杯回敬魏啟光,然後一飲而盡。
因為父親在而一直不敢敞開了喝的其他弟弟們,看終於有機會喝酒了,就一個一個的端了酒杯過來敬酒,敬完以後再偷偷端詳一下新來的大嫂。既飽口福又飽眼福,何樂不為呢?
一輪酒敬下來,魏啟年喝的有點暈了!
雖然他並不像赫蘭琴剛才說的那般害怕貪杯誤事而不敢喝酒,但是軍營里的確不敢喝太多,因此他的酒量很淺,雖然表面上看不出異樣,但是心裡已經有點醉了。
魏啟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楊青給扛回錦園的,他更想不到楊青居然會假戲真做的把他給扛到了已經被福伯提前送回來的赫蘭琴與赫蘭婉月睡著的那間屋子,並且很是理所應當的把他給扛到了那張大床上!
當然了,赫蘭琴不能拒絕他的,因為她們這一路都是以夫妻相稱的,楊青也以為他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
因此楊青理所應當的敲門,理所應當的將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他扛進來,再放在床上時,赫蘭琴的內心真的有些無可奈何。
這麼晚了,不可能再讓楊青把他給扛到別的地方去。
幸虧床很大,也幸虧月兒累了一天,此刻已經睡得一塌糊塗。
對於床上多了一個人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因此赫蘭琴也就勉為其難的給他蓋了被褥。
想著自己在軟凳上歇息一晚。
結果魏啟年的呼嚕聲實在是嚇人,別說赫蘭琴無法閉眼,就連已經睡著的赫蘭婉月也被吵醒了:「姑……哦娘親,外面打雷了……」
急忙湊到床前:「玉兒不怕,娘親在呢。」說完卷了被子,將自己與月兒給裹到了一邊,然後一邊輕輕拍打一邊哄著月兒睡覺。
這許多天在路上即便有地方歇息,但總是曉行夜宿,入住的地方條件都不好,因此月兒很是疲乏,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家園裡面的條件還過得去,因此月兒難得的睡得很沉。
即便被雷聲給驚醒了,但是有姑姑在旁邊,她又在那不停歇的雷聲中惶惶然睡去。
赫蘭琴也很疲乏,辛苦了一路,總算是平安的到了皇城,不論能不能找到莫孤邂,聯繫上自己的兩個姐姐,如今又總算是有了安身的地方,壓抑在內心那些揮之不去的噩夢似乎在人疲乏的時候也淡去了許多,因此她也在自己另一邊那地動山搖的呼嚕聲中,漸漸的合上了眼睛。
當然了,同樣睏乏的還有魏啟年,這個五大三粗的將軍,這一路上殫精竭慮的護送著她們,生怕哪裡出岔子,讓自己與父親陷入絕境不說,更會辜負了赫蘭侯爺的一腔熱血!
知道自己此行的責任重大,因此他一路上基本沒有完完整整的睡過一個時辰以上。
今日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府中,回到了從小跟母親一塊居住過的錦園,他所有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有了地方鬆懈。
因此,他即便是不醉,此刻也未必能醒過來。
清晨的陽光灑在了屋裡的每一個角落。門外的屋檐上有不知名的小鳥在歌唱。
楊青已經在門口徘徊了半個時辰,就是聽不見裡面有什麼動靜。
平常天不亮就起床練功的將軍今日怎麼了?居然到現在都沒有起來?難道是跟夫人良宵苦短?捨不得起來?一想到這裡,楊青就不敢出聲叫他。害怕將軍起來要了他的命。
直到福伯一溜小跑的跑了進來:「大公子呢?老爺已經在大廳里準備出發了,還不見大公子,讓老奴親自來催了!」
「我們家將軍可能昨晚喝多了,今日到現在沒有起來。我現在就去喚他。」楊青知道不能再等了,老爺子那裡可等不了。
「將軍!將軍!老將軍喚你進宮面聖……」
「莫叫了,我馬上就起了。」裡面傳來魏啟年的聲音。
然後是一陣跌跌撞撞的開門聲。
魏啟年居然連鞋子都沒穿,拎著兩隻鞋子跑了出來。
楊青很是明顯的發覺將軍臉上紅的像個蘋果!神色還異常惶恐!
「怎麼了將軍?我……」
「閉嘴!給我牽馬到門口等著。福伯你去通知父親,我在路上等他。」魏啟年說完,有點逃也似的跨出了錦園。
整個人都有種狼狽不堪的感覺。
一想到自己被楊青喚醒來時懷裡還摟著那個同樣迷迷瞪瞪的赫蘭小姐,旁邊趴著玉兒,自己的臉就燒的一塌糊塗的。
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躥下床的,拿起靴子就跑了出來!
依稀記得臨出門時玉兒似乎醒了,「娘,剛才是誰睡在我們床上?」
也不知道赫蘭琴怎麼回答的,他是沒臉聽了!
人家堂堂的侯府千金,到現在都沒有許配人家,就這麼與他同床共枕,說出去人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真是喝酒誤事!喝酒……哎!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立在門口等父親的時候魏啟年心裡這麼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