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錦園
「看起來與他母親一般柔弱,但是這練功的架勢頗有你的風範!趁年輕再添幾房夫人,多生幾個像你一般英武的男丁才好。」何洪源忍不住又說到。
「舅舅,莫開玩笑了!我忙于軍務,哪有時間顧及這些事情?何況雅蘭身體有恙,我照顧她一個都有些吃力,哪有心情再娶?」魏啟年說完,與何洪源出了房門。
「就因為玉兒母親身體有恙舅舅才這般操心的,你不可能這輩子就只有玉兒一個孩子吧?你最起碼……」
「舅舅說對了,我就要玉兒一個孩子就心滿意足了!舅舅千萬莫再提這種事情,雅蘭聽見了會多心的。」魏啟年一邊說一邊走到院中:「玉兒去跟你母親說一聲,陪舅爺爺與父親去前廳用晚餐。楊青,吩咐廚房就給夫人預備晚飯,我們都去前廳吃飯。」
楊青停了招式,急忙去后廚安排。
月兒看看舅爺爺:「父親,玉兒不想去前廳,我想陪母親一起用餐。我們都走了,母親一個人會孤單的。」
「也是,那你就陪母親好了,舅舅我們走,小地方來的孩子,不習慣我們將軍府那麼多人聚在一塊用餐.。等他適應幾日再說吧?」魏啟年知道玉兒不願意離開赫蘭琴,就這麼說到。
「也是,你不說我還忘了他們從小就跟你在塞外長大的。以後一定要多帶她們出去見見世面,否則會吃虧的。」何洪源曾經去過一次魏啟年駐守的邊關,回來后覺得自己的外甥被發配到那個地方,深感自己沒有完成姐姐的囑託,為此還愧疚了不少時日。
一想到那個荒蠻的地方,就覺得魏啟年能娶個這麼容貌秀麗的夫人實屬不易,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魏啟年實在沒想到自己這個舅舅到如今依舊這般任性,就因為不喜歡魏英的夫人,因此也絲毫不給魏英面子,吃了晚飯死活不願意住在魏英命人給他安排的前院的客房,非要回來與魏啟年住錦園。
即便魏英再三說錦園沒有客房,無法安置他,都不願意留下,說他看了,魏啟年的書房有一張床,命人收拾收拾他就可以住。
「我與我外甥幾年未見,今日來不及與他細說就被叫到這裡用餐,很多話尚未來得及說。今夜月亮這般圓,我想與他徹夜長談,還望姐夫不要阻攔。」何洪源說完很是堅決的率先離席而去。
魏啟年望了望同樣有些不知所以的魏英,嘆了口氣:「父親也早些歇息吧!我去陪舅舅了!」
「就是你……要不然今夜你來為父的梨園住一夜?為父命人給你留門?」魏英以極小的聲音說到。
因為他很疼兒子的,知道兒子的床讓何洪源佔了,兒子就得在外面立一夜,只能這麼說到。
「你們父子嘀咕什麼呢?啟年那裡是很簡陋,但那裡也是我姐姐曾經住過的地方,就算再寒酸我也不會嫌棄的。」何洪源回頭說了一句。
就因為自己的姐姐曾經在將軍府受到了魏英的冷落,而讓將軍那些妻妾們壓制,作為弟弟的他始終耿耿於懷。因此這會當著將軍府幾位夫人,公子的面說出來,心裡舒服了一點。
望著大步離開的舅舅,魏啟年嘆了口氣:「還是算了,我與舅舅徹夜長談,恐怕沒時間過來了!父親還是不要管我了!」魏啟年說完,跟著何洪源離開。
魏啟光的母親,魏英曾經的平妻,現在的大夫人急忙湊到魏英面前說到:「老爺,大公子的舅舅恐怕有所誤會,當初是大夫人非要住在錦園的,不是奴家安排過去的,奴家……」
「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是不是你們做的大家心裡清楚,此刻說這些已經為時已晚。今後啟年就是這個家的家主,你們各自管好自己的子女,不要再跟平常那般對待他,說不定老夫走了,你們母子還可借他的光,風光一二。否則,曾經播下什麼樣的種子,你們就吃什麼樣的果,老夫無能為力了。」魏英說完,看了看那些曾經仗著他的威儀在府里作威作福的家眷們,有些心有餘力不足的嘆了口氣,起身離席而去。
魏啟年的母親何映雪曾經不怎麼受寵是全將軍府公認的。
雖然剛成親時魏英與她可以說琴瑟和鳴,夫妻恩愛。無奈當時蘭昭國內憂外患,魏英常年在外征戰。難得回府,因此何映雪一直沒有懷上魏英的子嗣。
加上魏英的母親當初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商賈的女兒為妻,覺得折損了自己官宦人家的顏面。
無奈魏英當時與何映雪一見鍾情,非要娶她,因此魏母對於這個娘家除了有錢以外沒有任何家世的兒媳婦不甚滿意。
再加上嫁過來幾年何映雪都未曾生育,魏英的父母對她更是頗有微詞。
而且魏英母親有個外甥女生的如花似玉,與魏英也是青梅竹馬,又能言會道,深得魏老夫人寵愛,是魏老夫人早就欽定的兒媳婦人選,無奈魏英年輕氣盛,非要娶了自己相中的何映雪,使得魏老夫人不無遺憾。
只是老天有眼,何映雪嫁進將府幾年都未生育,因此魏英回家探親之際就由母親做主,納了自己的外甥女做了平妻。
於是府里大小事務也就交給了自己的侄女搭理。將軍府大夫人何映雪便給徹底架空了!
然後魏母又以魏家人丁單薄為由,接二連三的給魏英娶了幾房夫人。
雖然那些夫人身份沒有何映雪尊貴,但是因為她嫁過來幾年都無所出,更因為她生冷古板的個性,不討老爺夫人歡喜,又不會利用自己大夫人的身份做事,因此她雖為魏英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卻在將軍府里倍受欺辱與冷落。
加上那些後來進門的妻妾各個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她依然孤身一人,這讓府里那些攀高踩低的下人們都對她視若無睹,她在將軍府里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當然了,要不是她娘家父母有錢,自己花錢給她送了幾個粗使的丫頭,並時不時給她送些日常用品與銀兩,她在將軍府可能過得不如下人。
雖然當時魏英的其他夫人生的都是女孩,但是身份已然高過她許多。
老夫人以其他妻妾都有孩子,將軍府院子狹小,無處安置孩子為由,讓她騰出自己的主院,然後堂堂將軍大夫人就被安排在了將軍府最簡陋的錦園裡。
錦園在將軍府最偏遠的角落裡,漫說一年回不了一趟家的將軍魏英了,就連家裡的下人也極少來這裡。
於是將軍府大夫人不光院子被人侵佔,丈夫被人侵佔,就連那個名頭,也已經被人給侵佔了!
無論將軍府大小事物,都有平妻出面,而她漸漸的也就被別人給遺忘了!
當然了,遺忘她的不只是外人,也包括難得回府,回來以後又被各房夫人包圍著的魏英。
即便偶爾想起來,也會被別人各種搪塞過去,漸漸的,沉浸在溫柔鄉里的魏英,也習慣了沒有她的將軍府。
她成了將軍府可有可無的存在。
而她自己這些年似乎也不願與前院那些女人爭風吃醋,更不屑於她們計較,被趕出前院以後很是心甘情願的在錦園安置下來。
遣回去多餘的下人,只留一個婢女,兩個人在錦園安家落戶了!
不過福伯知道大夫人搬到錦園以後似乎比在前院自由,因為再也沒有老爺夫人的明朝暗諷,也沒有其他夫人的挑釁滋事,她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讓福伯內心稍微安撫了一點。
因為當初見魏英對何家大小姐一見鍾情,作為魏英隨侍的福伯沒有少慫恿魏英娶她回將軍府。
只是,早知她過得如此凄慘,福伯打死都不會讓她跳進這個火坑的。
因此當她托他給娘家人送口信的時候,福伯總會瞞著老爺夫人去給她傳話,然後就幫著她三三兩兩的讓娘家人給錦園送來各種花草樹木的種子,然後與自己陪嫁來的婢女們把錦園給整治的鳥語花香,溫馨愜意。
在沒有任何人打擾的的錦園裡她與世無爭的住著,並且一住就是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