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去他家住
「你該不會要我去你家住吧，不可以，我這幾天要留在醫院照顧媽媽。而且我有一個合租房，室友朱朱對我也挺好的……」安曉染明確地拒絕道。
「我說過了閉嘴你聽不到嗎？」顧琛皺眉。
「可是你不能這樣不經過我允許，就隨意安排我的生活吧。」安曉染不開心了，她不想住在顧琛的家裡，那樣讓她感覺既奇怪又不舒服。
顧琛的好心情算是全被安曉染給毀了，他伸出手，在安曉染的面前擺出了個「3」的手勢。
「第一，陸行川知道你在醫院，他會經常來找你，不想和他有瓜葛就少去醫院，有什麼事交給護工，沒有錢我幫你請，保證比你照顧得要好。」
「……」
安曉染沒有想過這點，被顧琛提醒，她才反應過來。沒錯，以陸行川的個性，他一定會以探望媽媽的名義，再來醫院找她的。她在醫院照顧媽媽，只會增加他們見面的頻率，還會讓陸行川誤會她也在等他。
陸行川已經結婚了，她不想再增加這樣的誤會，和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在醫院出現。
「第二，」顧琛繼續說道：「既然你做了我的女人，以後我會經常帶你出去，你應該還沒有把我們的關係告訴給你的室友吧。那麼你怎麼解釋夜不歸宿。」
安曉染驚訝地眨了眨眼，這點，她竟然也沒有考慮過。
是啊，她告訴朱朱她是因為拿到了T&G的代言，才搞定了媽媽的手術費。這是善意的謊言，她不想讓朱朱擔心她，卻沒想過，頻繁地和同一個男人交往，一定會引起朱朱的懷疑，到時，她又該怎麼解釋呢……
顧琛看著她恍然大悟的模樣，唇角微微勾起，他欠身慢慢湊到她的耳邊：「第三，你說過要用任何方式回報我，就讓你住在我家而已又不是讓你掉層皮，你那麼抗拒做什麼。還是……你擔心你會覬覦我的美色，把控不住自己和我發生點兒什麼，所以才有意避開……」
「我才沒有！」安曉染臉一紅，大聲說道：「去就去，誰怕誰啊。不就是去你家住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顧琛撥了撥被震得不輕的耳朵，又慢慢坐了回來，再次發動車子。安曉染害羞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啊，這是你的決定，我可沒有逼你。」
「對，是我的決定！」
安曉染賭氣地轉過頭去，撅起小嘴。奇怪，她怎麼覺得自己中計了呢。
……
落地窗前，一個身形高大，穿著運動衫的男孩兒，正抱著一個同樣學生模樣的女孩兒。女孩兒似乎生氣了，捏起拳頭，用力捶打男孩兒的胸口，可他只是笑笑，怎麼也不願意放手，放任她在自己的懷裡無理取鬧。
也是這樣一個夏夜的夜晚，也是這樣晴朗的天氣。
她獨自一個人，站在陸行川的家門前。緊閉的大門，宛如一扇阻礙在她和陸行川之間牢籠，不論她怎麼努力，都敲不開。
「行川哥哥，我求求你，你開一下門好嗎？我就是想見一見你，你不要不理我！你開開門……」
她拍打著大門，不停地叫喊著，鄰居不堪其擾，隔著灌木牆埋怨她太吵，她也毫不在乎，直到聲音嘶啞，喉嚨腥甜，回應她的，只有那扇冰冷的鐵門，和遠處家犬的狂吠。
她不明白，前一天，陸媽媽還對她視如己出，還要她做陸行川的媳婦，為什麼一夜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陸行川，就這樣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沒有留下一點原因。
女孩兒終於放棄了抵抗，她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想發泄一下不滿。他們最終和好了，安曉染拄著下巴，欣慰地笑了笑。
如果所有的感情都能這樣，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愛情的悲劇了。
比如她，和陸行川。
「在看什麼？」
顧琛的聲音，喚回了安曉染的思緒。
這是一家日料餐廳，VIP制度，安曉染知道這裡，餐廳是日本主廚世家開的，很是考究。從食材到配料，都是從日本直接空運過來，每天兩次，以保證食材的新鮮和美味。當然，價錢也很可觀。
從服務生對待顧琛的態度，就知道，他經常來這裡用餐。
顧琛夾起一塊生魚片湊到安曉染的嘴邊，「多吃點。」
這樣的姿勢，讓安曉染有些尷尬，她趕忙拒絕，「我，我自己來吧……」
可顧琛似乎並不打算放棄，還一直舉在那裡，安曉染不得不慢慢張開嘴巴，接受顧琛霸道的要求。顧琛報復似的，全部塞進了她的嘴裡。
安曉染嚼了幾下，深深地覺得這塊生魚片鮮嫩可口，簡直鮮美極了，然而，下一秒，她整個人忽然定住了。
「怎麼樣，好吃吧？」顧琛壞笑著看著她。
安曉染瞪了一眼顧琛，想要罵他，可芥末的味道已經衝上鼻腔，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呼吸和思考。
她只覺得一瞬間頭皮一陣發麻，接著，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鼻子就像決堤的水壩，接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只有一個人，如果是在家裡，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到衛生間吐個精光，可是現在，他們在公共場合，這麼做既不禮貌也不雅觀。看到她這窘迫痛苦的模樣，顧琛被逗得直接笑出聲來，在車裡的那些不爽，一下子就都變得很爽了。
「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你沒吃過芥末嗎？都不知道怎麼自救嗎。」顧琛扶起她的頭，然後一隻手緊緊地捏住她的鼻子，「別用鼻子呼吸，放輕鬆。」
安曉染的眼淚不自主地向下流。
「現在你有兩種選擇，吐出來，或者儘快咽下去。」
安曉染當然選擇後者，趕忙全部咽了下去。芥末火辣的觸感，從食道滑落，直接掉進胃裡，弄得胃也變得火辣辣的。
「是不是好一點了。」
他慢慢鬆開她，沒有了芥末的襲擊，安曉染的確覺得好多了。她抽出幾張紙巾，簡單地擦拭了一下，又喝了些溫水，過了好一會兒，才完全好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