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眾叛親離
顧念這才收回了眼神,一轉身,就撞入了尉遲墨的眼神里,他看了她多久?
顧念的頭髮被吹得有些亂了,尉遲墨眸子里隱藏著某種危險的情緒,可他還是伸出手,欲將顧念的頭髮捋順。
她偏頭躲過,往屋內走去。
尉遲墨的手懸在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看著顧念的決然離開的背影,他還是收回了手,拳頭漸漸收緊握成拳。
「那個乘坐直升飛機回來的就是四爺嗎?」
「一看就是啊,這裡除了四爺在軍隊,還有誰在軍隊。」
「四爺這次回來是來祝壽嗎?那豈不是能知道他到底是老頭子還是黃金單身漢,天哪,我已經開始期待見到他本人了。」
周圍都是寫議論尉遲司禮的聲音,顧念往裡走,心中漸漸揚起了一抹不安的感覺。
像是要驗證她這種不安的感覺一樣,傭人忽然冒冒失失地從門外跑了進來。
「不好了,有孩子落水了,誰家帶了小少爺和小千金來的?」
這一聲,無疑跟一道晴天霹靂一樣落在了顧念的天靈蓋上。
她腿腳酥麻,滿腦子一片空白,機械般的動作,她用力握住傭人的手臂:「孩子,在哪裡落水了?」
看似鎮定的神情,也只有顫抖聲音泄露了她的不安。
「顧小姐,在後花園的泳池了。」
顧念撒腿就往後花園的方向跑了過去,提著裙擺,不顧眾人的眼光,不顧高跟鞋掉了一隻。
尉遲墨就一直站在原地,這樣看著顧念從自己身邊跑開,顧念那種不顧一切的勁,像是要脫離牢籠往外飛奔的金絲雀。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身邊失去一樣,心裡空蕩蕩的。
「墨哥哥,嫂子跑了。」
俞子美站在尉遲墨身邊,在他的身旁說上這麼一句話。
尉遲墨幽幽地看了俞子美一眼,然後邁開腳步,朝著顧念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
儘管傭人回去清理後花園泳池裡面的水,但那裡的泳池長期不使用,今天這個宴會上,又不會有傭人會去後花園。
按照她對童童和安安的了解,他們是絕對不會跑去後花園的泳池裡。
她跑到後花園的泳池后,已經變得氣喘吁吁了。
泳池外圍著一堆人,都是一眾持槍的軍人,他們防止外人靠近。
顧念雪白的赤足上沾滿了污漬,她提著自己的裙子走了過去,一樣被攔了下來。
尉遲司禮背對著她,正在對地上躺著的童童做心臟復甦,看不見他的臉,只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殺氣。
寒氣從腳底抵達五臟六腑,這裡只有童童,安安呢?
安安呢?
顧念欲往前,卻被人用力往後一推,她踉蹌著差點摔倒。
「這位小姐,禁止再往前一步。」
「四爺,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尉遲司禮那充滿暴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滾。」
「四爺。」
「把她從這裡拖出去,別讓我再看見她。」
兩個持槍的軍人,分別架住她的胳膊,欲將她拖走,顧念眼眶發熱,頭髮凌亂絲毫沒有名媛的氣質,她掙扎著:「四爺,我不要離開,你讓我看見童童安全我再離開,求你了。」
「四爺,求求你。」
不管顧念怎麼哀求,尉遲司禮頭也不回,抱著童童就上了救護車。
季凌安站在救護車外,那個一直對她笑嘻嘻的少年,此刻卻紅著眼眶怨恨地看了她一眼。
尉遲司禮抱著童童走了,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顧念感覺整顆心跌入了谷底,谷底里寒氣十足,冰封萬里,她無力地摔落在地上,架著她的兩位軍人也鬆開了她的手。
救護車從她的視線中遠去,她只是傻傻地坐在地上,眼淚橫流。
她的錯,這是她的錯,如果她不要帶著童童和安安來這裡,他們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或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三年前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現在也沒有保護好別人的孩子。
她絕望地哭著,身後都是看好戲的名媛,對著顧念指指點點,劉素琴站在人群里冷漠地看著顧念,然後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一道強硬的力道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還伴有男人強硬的氣息。
「起來,這麼多人看著,像什麼話?」
腦袋裡渾渾噩噩,根本就聽不清尉遲墨的話,顧念被攔腰抱起,她手指緊緊抓住尉遲墨的衣領,哭著說道:「對不起。」
「四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抱著她的手臂被收緊,彷彿有種要將她勒斷的勁,她知道疼,卻沒有喊一聲。
頭昏昏沉沉的,周圍議論的聲音都成了噪音,這樣的噪音吵得她耳鳴。
腦袋裡像是有針扎過的痛處,一刺一刺的疼著,她張開嘴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尉遲墨俯身,卻什麼也聽不清楚。
…………
醫院。
顧念受刺激過大,被送入醫院。
醫生說:「顧念小姐曾經出過車禍,腦袋裡有淤血,上次受到了撞擊,淤血有消散,只是會伴隨著經常頭疼,這次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才會暈過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尉遲墨坐在病床上看著顧念,這是他第一次好好的看著她。
當年,她挺著肚子,帶著玉佩來到他的身邊,他不承認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後來孩子流產,他甚至還開心了幾天。
只是……
尉遲墨掏出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尉遲家的每一個男性,都會有這樣的一枚玉佩,象徵著是尉遲家的人,可以繼承尉遲家的財產。
他的玉佩丟失過一段時間,最後找到了,那從顧念手裡搶過來的玉佩,又是誰的?
尉遲墨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如果顧念當年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尉遲家的,那她卻嫁給了他,這算什麼?
顧念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露出痛苦的神情,嘴裡一張一合。
尉遲墨再次靠近,隱約聽見的只有一個字,思?
思什麼?
說了這個字后,顧念再次陷入了昏睡中,尉遲墨拉起她的手腕,手腕纖細彷彿隨便一折就能斷掉,他微微眯了眯眼,還是將她的手放入了被子裡面。
「墨,太好了。」
劉素琴高興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了過來,顧念皺了皺眉,尉遲墨下意識也跟著皺起了眉。
「墨,太好了太好了,這次媽不用擔心沒有孫子了。」
尉遲墨聽到這句話,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劉素琴這才想起自己兒子的隱疾,頓時就收了聲,小心翼翼又喊了一句:「兒子啊,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