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清醒
司露微披衣開門。
石嫂心急如焚,事情說得顛三倒四,司露微卻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她穿著睡衣拖鞋,快步下樓。
沈硯山想要喊住她,她的身影已經在樓下的院門口了。
他沒辦法,對石嫂道:「你先去忙,別擔心。」
石嫂道是,轉身去追司露微了。她跑得氣喘吁吁,還是沒追上。
司露微速度極快,一溜煙到了徐風清的院子里。
令她意外的是,司大庄、晁溪以及瑪麗都在。
徐風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見到了她,晁溪和司大庄都瑟縮了下。
司大庄還記得她惱火起來打人的模樣,真怕她動手,並且下意識把晁溪往自己身後藏了藏。
小鹿打人很疼的,自己皮糙肉厚,挨一下沒什麼,晁溪可受不住她一巴掌。
「小鹿,你別生氣啊,也許一會兒他就醒了。」司大庄急忙解釋。
司露微看著他們,又看了眼徐風清:「到底怎麼回事?」
晁溪伸出腦袋:「姐姐,是我的錯。」
「閉嘴吧你。」司大庄按了她的腦袋,把她往回按,「有你什麼事?明明是那個傻狗撞的。」
司露微聽著司大庄顛三倒四,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徐風清早起時,想要去後院坐坐。
石嫂勸他,說前面還沒有去過,都是自家的副官,別人不會打他,可以去玩玩。
徐風清這些日子跟石嫂很親近。
他骨子裡就愛聽話,石嫂讓他往前面去玩,他果然去了。
不成想,晁溪正好領著瑪麗從街上回來。
晁溪每天早上都要帶著瑪麗出去逛,因為瑪麗愛上了喝街頭那家店鋪的豆漿,而大帥說它喜歡喝就讓它喝。
瑪麗吃飽喝足,興奮得四蹄生風,溜溜達達往回走。
一看到徐風清,也許是因為陌生面孔,也許是因為徐風清瞧見大狗時候的驚駭表情讓瑪麗誤會了,它撲向了徐風清。
瑪麗已經八十多斤了,跳起來能勾到司大庄的肩膀,瘦弱的徐風清哪堪一擊?
他又嚇住了,不知道躲。
瑪麗把他撲倒,他的頭撞到了青石板上,當場昏死了過去。
「對不起姐姐,我當時手裡拿著東西,而且瑪麗一直很乖的,我是……」晁溪快要急哭了。
她也買了份早餐回來,是司大庄愛吃的油條。
她手裡拿著東西,又進了家門,知曉瑪麗從來不咬人的,她眼睛沒看到徐風清在那邊。
等瑪麗把人撲倒了,晁溪才瞧見,嚇得魂飛魄散;而石嫂見徐風清沒有穿外套,怕他凍了,追出來送衣裳,正好看到了,大叫出聲。
司大庄也出門。
見狀,司大庄把徐風清抱回了屋子,又讓石嫂去告訴小鹿,要不然小鹿會發瘋的。
「意外而已,不妨事。」司露微道。
這個時候,徐風清也怔怔醒了過來。
他頭暈得厲害。
他看了眼眾人,然後伸手要抓司露微:「露微。」
司露微握住了他的手:「你醒了?覺得怎樣?」
「頭疼。」徐風清還是暈乎乎的。
沈硯山把手放在司露微肩膀上,輕輕扶了下:「要不,送他去軍醫院?」
「沒什麼大事,不用去。」司露微說。
沈硯山就把眾人都遣了出去,別都擠在屋子裡礙事。
晁溪出來之後,還是不安心,低聲問司大庄:「姐姐有沒有惱了?」
「沒有。」司大庄跟她保證,「她要是惱了,非揍你不可。她沒打人,就是不惱。」
晁溪:「……」
她曾經跟司露微一起生活過兩年,她不覺得司露微是愛打人的。
可司大庄都這麼說了,晁溪只得把心放回肚子里。
徐風清的屋子裡,只剩下徐風清和司露微、沈硯山。
司露微攙扶徐風清坐起來,徐風清腦子裡一陣陣發黑。
「讓他躺一躺。」沈硯山道,「我打個電話,讓軍醫來瞧瞧。」
司露微說好。
軍醫很快就來了。
徐風清的頭沒有破,目前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只說多休息。
「我睡一會兒。」徐風清說。
司露微跟著軍醫退了出去。
她回去梳洗,吃了早飯,又把沈硯山還給她的那枚紅寶石戒指拿了出來,看了又看。
她放在口袋裡,去了徐風清那邊。
徐風清直到下午才醒。
他後腦勺一個包,司露微輕輕幫他揉,他疼得直吸氣。
「你想吃點什麼甜的嗎?冰糖核桃還要不要?我叫人替你磨成粉,就不用嚼了。」司露微問。
徐風清點頭說好。
他午餐就吃了一碗核桃粉。
下午,司露微和他坐在後花園的桂花樹下曬太陽。
空氣有點涼,司露微給他腿上蓋了個薄毯。
她拿出戒指,給徐風清瞧:「太太的戒指。」
「太太是誰?」
「就是你阿媽。」司露微道。
徐風清看著戒指,出了好一會兒神。
他出神的時候,司露微喊了他兩次,他也沒答應,目光直直落在戒指上。
突然,他問司露微:「露微,阿媽是不是死了?」
司露微一驚。
「你想起來了?」
「不是。」徐風清有點迷糊搖搖頭,「我看到戒指,心裡好難過。阿媽,一定是去世了。」
司露微心中發酸。
「對,太太去世了。」司露微道。
「為什麼會去世?」徐風清追問。
司露微就把徐太太生病的事情,都告訴了徐風清。
她生病之後,也沒過多少日子,人就走了。
「我好像記得那個院子,我們一塊兒吃飯,有你,也有阿媽。」徐風清又道。
司露微聽到這裡,感覺他正在慢慢恢復清醒。
他前幾天說話還不能這樣流暢。
特別是今天摔了下,他好像摔得更清楚了點。
「對,那是老家的宅院。」司露微說,「我們以前一起吃過飯的,我給你們做過飯。」
徐風清點點頭。
她不是個話多的人,為了幫徐風清記起往事,司露微一下午都在滔滔不絕,跟他講述從前的種種。
她自己很少這樣執著回想往事。
今天全部想起來,記憶是非常溫馨的。司露微的母親去世之後,唯一填補了母親位置的,就是徐太太了。
徐太太一直很照顧她,對她很好。
假如她沒有死,也許他們一家人會更好的。
「戒指給你,你幫我收著,想太太的時候,你就看一眼。」司露微道。
那是徐太太給司露微的聘禮,可是已經燒壞了戒指托。
司露微送給了徐風清。
如果太太在天有靈,希望能保佑徐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