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抬舉你做個侍妾

第七章 抬舉你做個侍妾

老太妃的住處自然是霓裳館里的寒酸不能比擬的。雕樑畫棟,香薰錦帳,陳設奢華,若是沒個見識的進來,怕是手腳都不知道哪裡擱。

她正在用早膳,嚴婆子就戰戰兢兢地守在旁邊,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沁出一層細密的汗。見到花千樹進來,斜著眼睛像刀子一般狠厲地剜了她一眼。

老太妃將霓裳館交給她打理,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這樣一檔子有傷風化的事情,被訓斥那是必然的。

而恰恰正是自己,揭開了遮羞布。

怕是禍不是福。

梁嬤嬤走到跟前,低聲回稟兩句,老太妃擱下手中粥碗,慢條斯理地漱漱口,揮手道:「都退下去吧。」

跟前伺候的丫鬟婆子上前靜悄地將碗碟撤下去,魚貫而出。

嚴婆子悄悄走到她身後,抬起手就朝著她腰間狠勁擰了一把,自牙縫裡低聲擠出兩個字:「跪下!」

花千樹沒有提防,猛然吃痛,情不自禁地「嘶」了一聲。

「罷了吧,規矩回去慢慢教。」老太妃用帕子擦拭了指尖,扭過臉來:「抬起頭讓我看看。」

花千樹依言抬起頭,大膽地撩了撩眼皮,見老太妃一臉和善,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今日倒是難得好臉色。

「生得有五分像你父親,不過這剛直的脾氣倒是隨了十成十。」

自己父親在朝為官多年,老太妃識得他並不奇怪。

花千樹沒有插嘴。

「你父親為官清正,剛直不阿,我與他當初也算是有點淵源。花家如今落難,放兒將你帶回王府,是不想讓你淪落到那種下賤地方受仇家羞辱。只要你安分守己,一輩子的衣食無憂,我王府還是給得起的。」

一提起夜放,花千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就是一顫。

她低頭道:「多謝老太妃。」

老太妃微微一笑:「淺月跟前的那個小丫頭,嚴婆子說她有點不靈透,昨夜裡一直胡說八道,一會兒尋個牙婆子將她打發出去。你便頂替了她的位置,暫時安頓在淺月的院子里,也不用你伺候哪個主子,我王府里也不差你一雙手。」

這個安排極周全,對於已經是奴籍的花千樹而言,自然應當感激不盡。但是趕走核桃,自己頂替她的位置,花千樹於心不忍,更不能心安理得。

雖然說,核桃被趕出府,另有緣由。

她不假思索地一針見血道:「稟老太妃,核桃性子淳樸,她對於這種男女之事還不曾開竅,什麼也不知道。還請老太妃開恩留下她。」

老太妃極為不悅地沉下臉來:「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教出什麼樣的奴才。淺月楊花心性,寡廉鮮恥,每日言傳身教,那個丫頭能守規矩?」

「淺月姨娘並非自願,而是被人凌辱,以死以證清白,絕非水性楊花之人。」

「大膽!」嚴婆子慌亂喝止。

老太妃倏忽間眯緊了眸子,定定地望著花千樹:「何以見得?」

花千樹深吸一口氣,認真坦白道:「我昨夜裡留心過,淺月姨娘手腕上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迹,而且丟棄的衣裙也被撕爛,可見是被人用強。再而言之,她若是心甘情願,又何至於不吃不喝一日之後懸樑自盡?」

「此事當真?」

花千樹篤定點頭。

嚴婆子想狡辯,又被老太妃狠狠地瞪了一眼。

姬妾不守婦道那是一回事,嚴婆子頂多也就是疏忽大意;但是夜半三更,竟然出了這種不堪之事,可是非同小可,而且嚴婆子竟然還知而不報。

她頓時雙膝一軟,就自覺地跪下了。

老太妃當著花千樹的面給她留了顏面,暫不做計較,不過是略一沉吟,一字一頓道:「無論什麼緣由,淺月既然已經去了,便一了百了,以後不要再提。而且我王府的臉面還要。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王府的淺月姨娘吧,王爺仍舊還是六房侍妾。」

花千樹頓時就懵了,前世里的噩夢令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不可!」

而一旁的嚴婆子見老太妃非但輕而易舉地就饒恕了花千樹,竟然還讓她做了主子,心有不甘,咬著后槽牙:「老太妃,她可是一輩子脫不了賤籍,而且昨日里……」

老太妃沉了臉色,冷冷地一眼瞥過去,嚴婆子立即訕訕地住了口。

她沖著花千樹斂了面上笑意:「怎麼,你還不願意?」

花千樹慌亂地緊咬下唇,委婉拒絕道:「我,我如今怕是高攀不上七皇叔。」

老太妃自鼻端一聲輕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如今已經是殘花敗柳,又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情來,鬧騰得眾所周知,的確配不上這個身份。

我能給你的,也只是一個主子的名分,好歹比你原本那狼藉的名聲要強上百倍。你最好安分一點,收斂起你的狐媚,千萬不要做出什麼異想天開的舉動來,王爺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老太妃這樣直白地說,花千樹便明白了她真正的用意,不過是想堵住她的嘴,再借著她,頂替淺月的身份,遮掩平息一些流言蜚語,周全王府名聲罷了。

花千樹對於夜放心中有愧,再也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因此斬釘截鐵地道:「千樹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太妃與王爺恩典,只是這名分,千樹委實擔當不起。」

「不是擔當不起,而是不願吧?」

聲音黯啞,低沉,透著冷寒。

花千樹愕然扭臉,見正是七皇叔夜放,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面沉似水地站在她的身後。

老太妃慌忙起身,滿臉關切:「放兒,你如今病體未愈,怎麼又四處走動?昨日昏迷初醒,便不管不顧地打馬出去,夜半又不知道去哪裡喝了一肚子冷酒。大夫說你傷寒更加厲害,需要卧床休養。」

夜放眼眶深陷,面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之色,從花千樹的臉上淡然掃過:「讓母親擔心了,今日服過湯藥之後,已經清醒了許多,便來給母親請安。」

花千樹略有慌亂地低垂下頭,心中七上八下。

他原來昨日里是病了,而且醒過來之後,便不顧病體打馬前去營救自己。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是嗎?

他還是三年前的七皇叔夜放。

昨日里,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一番糾結,夜放已經踱步至她的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嘲諷一笑,帶著黯啞:「花家大小姐與柳副將乃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情人,想來肯定念念不忘,至死不渝的。怎麼會屑於做我王府的侍妾呢?」

花千樹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駭得後退了兩步,牽強一笑:「昨日,是皇叔救了我的性命。」

前世里,她隨著夜幕青一樣稱呼他為皇叔,已經成為習慣,如今便脫口而出。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我以為你眼瞎。」

花千樹心中一凜:「以前可能是,如今不會了,謝過皇叔救命之恩。」

夜放意味深長地緊盯著她的臉:「看來你昨天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好。柳江權想要殺你,都不見你有絲毫訝異。」

這話一語雙關,帶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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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虐渣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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