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梁淺,這是我給你寫的第七封信,也是最後一封信了。
我殺了人。
也將為自己的罪惡受到懲罰。
你相信命運嗎?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就好像冥冥中自有天定,從我出生那刻起,命運已經寫好了。
無論我掙扎還是痛苦,它都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
走進宿命的輪迴。」
這是一封來自筆友的信,被夾在了我的一本舊書里。我叫常願,梁淺是我當時的筆名。
源起於前陣子母親打來電話說老家的房子可能要拆遷了,當時我還一笑置之。
由於近些年各地拆遷整改計劃在如火如荼執行,多少人靠著拆遷成了百萬富翁或者擁有數套房子,所以鄉村居民無不巴望著這個計劃能夠成功實施。
我老家這個「拆遷」的梗已經被提了至少八年,年年都在說拆,至今都沒拆掉。甚至前兩年都有派人入駐量尺寸,但是量完之後就沒了下文。所以聽多了就麻木了,也不當一回事了,但是老媽口中信誓旦旦稱這次一定能拆,還開始整理老房子里的東西起來。
隔了幾天她就給寄過來一箱我的東西,都是些我早年看過的書。
那天下午,我也是心血來潮,看那一箱子書擱在牆角想著不如收拾整理一下,沒料竟有一個泛黃的白色信封從某一本書里掉了出來。
我彎腰撿起,發現這信還是封口的,捏了捏厚度,顯然裡面還有信。而信封上的地址正是我老家的,收信人是我,不過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名字。
在互聯網互通的現代社會,信件來往早已被淘汰了。依稀間只記得自己曾在初中期間與人通過信,當時交過幾名筆友,都是通信了一陣,後來因各種因素慢慢都不聯繫了。
我撕開了信封並抽出裡面的信紙,然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第七封信,也是絕筆之信嗎?
我不知道。
但是在當晚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滿頭大汗地記得夢中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在盯著我,另外,腦子渾渾噩噩地晃蕩著那封信的內容,以及一個個詭異的圖案。
我並沒等到天亮就撥通了一個警校畢業的高中同學的電話,他聽完我所述后告訴我這多半是筆友的惡作劇。首先若筆友與我年齡相當,十二年前也不過十三四歲,不太具備殺人能力;其次若真的殺了人,又怎可能會將事情如此草率地寫在與筆友的書信中呢?
另外,他又說無憑無證,單靠一封來路不明的信很難立案。
事實上我也覺得很荒誕,一封未署名又記憶模糊的筆友的來信,從沒開封過卻夾藏在我的舊書里,內容還是這般驚悚。可問題是我在噩夢之後腦中滯留不去的奇怪圖案是什麼?
事情並沒得到解決,我經常重複做那同一個噩夢,直到有一天......
命運的齒輪正式開始運轉,我走進了一個不可抗拒的漩渦,從此越陷越深。
很多年後我再回首,竟然認可了筆友信中最末的話。
命運,它一早就寫好了,由不得我不去信。
無論我掙扎還是痛苦,它都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
走進宿命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