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聞的背後
晚上吃飯的時候,薛讓把吳思貴找他的事跟秦瑟說了一下。現在他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到底能不能成,還要看吳思貴的能力。秦瑟很不高興,碎碎念的咒了吳思貴好半天,不過最終還是只能無奈的作罷。薛讓決定的事,她根本沒有辦法改變,與其為這事大吵大鬧,不如留點精神頭趕快把藥廠弄好,到時候也能多抽點時間出來去鄉下看他。
吃過飯,秦瑟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跟薛讓念叨:「我可先說好了啊,如果你真的去了那個什麼縣,可要想著點我的藥廠。我也不白占你便宜,到時候省下多少原料錢,我捐一半給你修路。」
「修路還不是為了給你往外運藥材,說到底還是你佔便宜。」薛讓很是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坐到沙上打開電視,找到東陵電視台,看起了新聞。
「也不知道這新聞有什麼好看的。」秦瑟洗過碗,端著一盤葡萄走了出來,挨著薛讓坐下。
「要說內容,確實沒什麼好看的,不過要是把這些新聞都聯繫起來,卻能看出來不少東西。」薛讓笑笑,捏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裡,耐心的解釋道:「比方說今天關於個公路建設的那段差不多播了一分半,這就說明東陵省最近很有可能會把公路建設作為重點,那麼跟公路建設有關的那些企業、單位這個時候就應該開始磨拳擦掌了。」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秦瑟翻了翻眼睛:「別以為我在廚房沒聽到,那段新聞說的最近三年內的公路建設總結,怎麼到你這裡就成了下階段的重點了?」
「很簡單啊,你看總結大會上省長不是做了言,對三年來的公路建設成果給予了肯定嗎?」薛讓無奈的搖了搖頭,耐心的解釋道:「可是他有沒有提到什麼慶功,或是勝利之類的詞?」
「好像沒說。」秦瑟想了想,搖頭道。
「不是好像沒說,而是肯定沒說,所以這就說明公路建設還要繼續。而且省長親自出席總結大會,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省里對公路建設的重視程度。」薛讓說到這裡,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所以說看新聞要注意新聞後面的東西,要不然看也是白看。」
「故弄玄虛,有什麼好得意的……」秦瑟輕輕捶了薛讓一拳,忽然指著電視興奮的叫了起來:「薛讓,你快看,我上電視了。」
「我說你今天怎麼非要在家裡吃飯,搞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幾秒鐘的鏡頭啊。」薛讓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看到了,路人甲……不對,看你的出場順序應該是路人丙,別說,你運氣還算不錯,總共才三輛車,那編輯竟然沒把你剪下去。」
「討厭啊你!」秦瑟氣的又捶了薛讓幾拳:「我這可是第一次上電視,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好,算我錯了。」薛讓笑著說道:「不過你運氣還真不錯,沒讓警察把你扣了。」
「我又沒喝酒,憑什麼扣我。」秦瑟瞪著薛讓,小牙輕咬著嘴唇,嘴角兩個淺淺酒窩若隱若現。
「誰讓你這麼漂亮,萬一別人光顧著看你,出車禍了怎麼辦?」薛讓笑嘻嘻的說道。
「討厭吧……你。」秦瑟那雙圓圓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常坐辦公室的人大多都愛聊天,女人尤甚。吳大姐就是其中的佼佼,現在多了小趙和小許,更是如魚得水,連每天去其他辦公室打探消息的時間都少了很多,不過小道消息依然及時準確,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唉,我聽說咱們處還要來個大學生。」這天中午剛吃過飯,吳大姐就神秘兮兮的公布了一條最新的小道消息。
「真的啊?男的女的?」積極響應的是小許,辦公室里只有她學歷最低大專,如果人事變動的話難免當其沖。
「據說是韓副廳的兒子,也有說是侄子的,不管是什麼關係,反正這事基本上已經定了。」吳大姐說到這,故意停了一下,隨即小聲說道:「我聽說咱們處里的編製可是已經滿了,不知道鄭處長能不能再要來一個編製,要是要不來,搞不好就得從咱們裡面挑一個調走。」
「我是無所謂。」小許嘴裡說著無所謂,臉上的表情卻多少有些不太自然,轉過頭看了看埋頭看書的薛讓,大聲問道:「薛哥,你覺得咱們鄭處還能再要來個編製嗎?」
「希望不大。」薛讓頭也不抬的說道:「不過挑誰也不可能挑你,咱們辦公室的這點活全都指著你呢。」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小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插話道:「薛哥你這麼說可是太偏心了啊,你今天喝的水還是我給你打的呢。」
「啊,對!也不可能挑你,你可是咱們鄭處特意帶過來的。」薛讓抬頭看了看小趙,笑著說道。
說無心,聽有意,薛讓不過就是那麼隨口一說,安安兩個小姑娘的心,沒想到吳大姐聽他這麼一說還真覺得挺有道理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了許多。
「小薛,你說咱們鄭處不會把我調走吧?」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吳大姐的聲音也變得沒有那麼自信了,看著薛讓的目光里明顯有些忐忑不安。
薛讓心裡嘆了口氣,笑著說道:「應該不會吧,吳大姐你可是咱們處的老人了,你要是走了,咱們處可就是鄭處一個人領導一群小年輕。沒有個穩重點的,你說她能放心嗎?」
「你這麼說好像還真有些道理……」吳大姐有些懷疑的看了看薛讓,遲疑著說道:「可現在不是要求幹部年輕化嗎。」
「呵呵,吳大姐,你算幹部還是我算幹部?」薛讓笑著安慰道:「放心吧,就算再年輕化也得考慮新老搭配的問題。」
「要這麼說的話,看來也不會挑我了。」吳大姐覺得薛讓的話可信度比較高,多少放下了一點心,但很快又擔心的說道:「小薛,要是像你說的我們都不可能,那不是就剩下你了嗎?」
薛讓微微一笑,心說可不就是我,怪不得吳思貴那麼肯定能把我調走,原來是為了給領導家的孩子讓地方。
辦公室里一時靜了下來,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門,一個讓薛讓有些似曾相識的聲音問道:「請問鄭處長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