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藏鋒入鞘
「陛下,這些摺子都是狀告張麟的。」
魏賢捧著一摞奏摺對宋世安說著,宋世安往旁邊桌上指了指,一點要看的意思都沒有。
收了張麟送上來的二十多萬兩銀子,宋世安自然沒有吐出去的意思,大梁國庫本來就不足,他這個當皇帝的手頭也沒有錢,現在終於手上能夠擁有點屬於自己的閑錢,怎麼可能把張麟給賣了呢?
盛京城裡幾十個商戶就能榨出二十多萬兩銀子來,宋世安都有些想對天下的大商戶動刀子了!
可惜這個念頭,也只能想想,要是真這麼幹了,天下就亂了!不過想到張麟這一手敲詐的本事,宋世安都有點想將他培養成大奸臣了!
台前立著一個靶子,他坐在背後收取漁翁之利,簡直是美事一樁啊!
不過這個想法,也不太可能成!好事不可能常有的!
「魏賢,你說我需不需要把張麟給藏一藏,或者將他罰上一罰,以消眾人的怨氣?」
「陛下,張麟是您的臣子,您如何處置他,他自然不敢有半點怨言。」
魏賢的話,讓宋世安微微搖起頭來,張麟這小子為了打擊背後黑手,都敢明目張胆的把賀家的大門給拆了,逼急那小子,指不定那小子能夠干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算了,先擱著吧!到時候再說。」
張府,張威遠書房。
張威遠拿著毛筆在靜心的練字,張麟站在一側,有些犯困的打著哈欠,他都站了小半個時辰了,老爺子半句話都沒有說過,說是叫他過來說話,卻到現在都沒有說過半個字,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床上躺半個時辰再過來呢!
東漢名將竇憲勒石帖最後一筆,被張威遠寫完,張威遠細細打量一番,覺得不錯,將毛筆置於筆山上,接過唐堇飴送過來的手帕,邊擦手邊說道:「小麟子過來。」
終於聽到張威遠叫他,張麟精神一震,笑著跑過去攙扶。
張威遠輕哼一聲,對於張麟的殷勤並不理會,他還沒到那種需要人攙扶的地步。
坐下后,唐堇飴奉上一杯參茶,至於張麟,似乎被她給忽視了。
張威遠喝了一口溫熱的參茶,對張麟說道:「小麟子,拆了賀德鳴家裡的大門,你做的有些過了。」
「過了?孫兒並不覺得!」要是賀堂堂家中不是朝中為官之人,膽敢在背後下黑手,他可不會只是把他家大門給拆了,而是會像對待童驥和柳宗青一樣,充軍流放!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弄死你!
張威遠並沒有訓斥張麟,眼底深處反倒是有些欣慰,張家的男兒還是有血性的!
「單單隻是拆了賀家的大門,爺爺並不會說你什麼!好歹我張家也是有頭有臉的門戶,還容不得有人對咱家揚沙子!不過你強收了那麼些人的銀子,又將賀家的大門給拆了,得罪了那些商戶背後的勢力,他們又有你拆賀家大門的借口,自然會把你定為紈絝之輩,這對你今後的路不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保護好自己,才是首要選擇。」
原來張威遠說的過了,是這個過了啊!張麟嘿嘿一笑,回答道:「爺爺,這不正好嗎?我就想當一當紈絝子弟!都被人欺負這麼些年了,也得我欺負欺負他們才是!」
唐堇飴聽到這些,猛翻起白眼,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張威遠自信的看著張麟,滿眼笑意。
張麟被看的,微微側過目光,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至於心中是何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你已經嶄露頭角了,那就暫且藏鋒入鞘吧!」
張麟有些不明白張威遠說的,有點困惑的望著他。
「明日去西營校場報到。」
「西營校場?」張麟更加不解的望著張威遠。
西營校場,算是天子近衛金吾衛的後備人才基地,其中充斥著各家將門子弟和官宦之後,西營校場最著名的是兩營,天字營和『虎皮營』,前者多是將門子弟,後者則是各家官宦子弟鍍金,撈官身的地方,兩營誰都看不起誰,誰都瞧不上誰!
現在張威遠讓張麟去西營校場報到,著實有些讓張麟困惑不解。
「對!就是去西營校場的山字營。」
「虎皮營?」張麟脫口就說了出來,虎皮營正式的營號則是山字營。
當初袁紹有跟他說過一嘴,要是混的不好,混不上一個文臣官職,他就上山字營里掛個名,砸些銀子進去,混個校尉噹噹。
「爺爺,你沒有說錯吧?應該是天字營吧?」張麟有些迷惑的問道,他好歹也是將門子弟,去那山字營,是不是有些掉價了?
「你能受得住?」張威遠眯眼問道。
一說到這裡,張麟立馬搖起頭來,天字營出去的人,大多都是進了金吾衛,是皇上的近衛,身手兵器,自然沒話說!相對應的那就是所受的訓練了!
有摸魚的地方,張麟自然不會自討苦吃的去什麼天字營,更加不會去給人當什麼侍衛!
前世干多了這種當侍衛的事情,現在有大好的生活不要,非要去干前世的那種活,除非腦子被門給夾壞了!
「爺爺,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同那些紈絝子弟們搞好關係的!當然我也會好好操練好那些紈絝子弟的。」
張威遠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張麟一眼,這小子還想去操練人?
「你的身份是伍長!誰告訴你你能去操練一營人馬了?」
張麟聽后如遭雷擊,伍長?開什麼玩笑?手底下就十來號人的伍長?他可是張威遠的孫子啊!
張威遠見到張麟這個樣子,還猜不出這小子心裡想的是什麼嗎?
「好了,明日你去報到便是,我乏了,要休息了!」
張麟看著精神奕奕的張威遠,哪裡有什麼乏困的樣子,為了爭取最後的機會,張麟說道:「爺爺,指揮使,我就不奢求了,副指揮使,好歹給我一個唄!」
張威遠不說話的看著他,張麟在張威遠的目光下敗退下來,只能應好稱是了。
出了書房,張麟仰頭一嘆,似乎美婢佳肴,都要離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