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在整個社會的最陰暗面,往往有著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不管是哪個城市,都不可避免的存在這樣或是那樣的陰暗。當然,在上海也不例外。

尤其還是在上海西區那片龍蛇混雜的地方。

廢舊的油桶如今已經被半桶的黃沙填築,剩下的半桶空間不知道被人塞了什麼,然後點了火,在那上面竄著火苗,冒著青煙,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這樣的油桶被橫七豎八的到處堆放,雜亂無章卻剛好成為這一帶唯一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但是整個看來就是有夠陰森恐怖的。

在破敗的鐵門的深處,是一間看起來已經廢舊多時的倉庫。也許是廢棄的,也許是被遺忘的,總之,這樣的地方,真的是人煙罕至,寂靜的像是鬼屋一般。

不過,只有走近那間倉庫,才可以聽到裡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嘈雜的喧鬧聲。

那裡就是「魔域」的大本營。聚集了全上海將近三分之一的黑社會分子,為非作歹,作姦犯科,無惡不作。可是,就是這樣的惡勢力,通常偏偏是警方最為頭痛的。打黑的結果通常都是無疾而終。因為他們的勢力,真的不是幾個小小的警察可以鎮壓的。

久而久之,警方對於這些人也就採取了你犯事我抓人,不犯事我不管的手段。只要不危害社會,通常警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什麼殺人放火,走私販毒,其他的一點小打小鬧也就隨他們去了。

不過,今天「魔域」的大本營可真是熱鬧。幾乎一半的成員全部到場了。其間的喧鬧程度真是難以想像。

放眼望去,還真是不堪入目。

嗑藥的,打架的,賭博的,甚至是淫穢的場面都在那個廢棄倉庫里一一上演。大家都各忙各的,倒也沒有多在意別人在做什麼。不過,在一陣馬達的轟鳴聲之後,大家還是很有默契的停下了手裡的活,也關掉了差點掀掉房頂的音樂,齊齊的看向了門口走進來的一行人。

那是以森三領頭的一隊人馬。在大家的注視之下,森三頗有大將風度的走到了位於倉庫中央那張三人沙發前,輕鬆落座,而他懷裡的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也隨著他下坐而跌入了他的懷中,整個人呈蜘蛛狀,黏在了森三的身上。

「老大,據我們的小弟回報,望櫟塵那個女人好像受傷了。」

森三眯著眼睛,盯著前來報告的手下,突然像是發瘋一樣的笑了起來。

「那個婊子,終於讓我找到機會了。」森三在女伴的胸前狠狠的捏了一把,一臉淫笑的看著她,「你們算什麼?望櫟塵那婊子比你們厲害多了。不過,最後還是會落到我的手上。」

「大哥,你已經想到怎麼對付她了嗎?」

「我知道,她最近在『風雲』集團上班。那個婊子,居然去坐什麼辦公室。那正好,小武,找兩個人,今晚把那個婊子抓來。」

「大哥,聽說那個海軍時刻在望櫟塵的身邊,我們不好下手。」

「白痴。那個婊子受傷了。廢物一個,就海軍那個王八蛋,你們多帶幾個人不就行了?媽的,那個婊子,等我上了,我把她賣到非洲,讓她……媽的嘗嘗黑人的厲害……哈哈……」

他猥瑣的臉上儘是狂妄的笑容,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要折磨對方的辦法,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外已經進來多時的人。

「森三。」一句冷到心的聲音,頓時拉回了森三所有的七魂三魄。

森三抬頭,看到來人後竟是一臉的恐懼之色,「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通知我的人去接你啊?」

「不用。我是送錢過來的。」慕容鷹冷冷的注視著一屋子的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倒是倉庫角落裡的幾個太妹對他投來了欽羨不已的目光。

這樣的優質男在他們這個圈子中真是少的可憐。以前的「聖堂門」有一個幽瞳。可是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幽瞳不過是個植物人,而且他的身邊一直有一個叫望櫟塵的大姐頭,誰還敢對他有非分之想啊?

但是這個男人就不一樣了。他的外貌絕對不輸幽瞳,甚至看上去比幽瞳還多了一份憂鬱的魅力,真是迷死了大片的女人。而且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居然讓他們的老大都為之驚異。可見,這個男人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呢!

慕容鷹淡定的走到了森三的面前,拿出口袋裡的一張支票,冷冷的塞到了森三的手裡,「三百萬,那場賽點外圍的賭金。」

他一直知道森三那幫人無非是為了那點賭金才去賽車的。這次塵的受傷,而他又為了救她沒有把比賽進行到底,所以,損失的其實還是森三那些下了重金的賭徒。

依照他對森三的了解,他斷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他就想著自己拿錢,直接堵住森三的嘴,免得塵的人還要和森三的人起衝突。到時候,說不定那個小女人又要面臨什麼麻煩了。

而他剛剛站在門口,已經聽到了森三要對她下手的事情。他就更加不能坐視不管了。尤其還是聽到森三說了那麼齷齪的事情,光是用聽的,就讓他恨不得拆了森三的骨頭。更不要說是做了。他要是敢對他的女人動手,他發誓,一定要森三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但是,他不會和森三起正面衝突,這些雜碎無非是要錢。那他就給他們錢。只要可以避免那樣的麻煩就好。而且,他知道,只要是他出面,森三多少要有些忌諱。因為當初森三在英國販毒的證據,他的手上剛好有一份。

雖然從來沒有拿出來威脅過森三,但是如果是要牽扯到她,那他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也無所顧忌了。因為她是他唯一在乎的人,誰要惹到她,那可就慘了。

「鷹,不用。」森三眯著他那對本來就不大的眼睛,討好的看著他,「那筆錢,我會從望櫟塵那個婊子的身上賺來的,我會把她賣到……哦……」

森三被慕容鷹整個的拎了起來,拳頭狠狠的揍上了他的右臉,動作之快,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看清楚。

「不要做這種事情,不然下場你自己知道。望櫟塵是我的人。」

森三尷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揉揉有些發疼的右臉,譏笑的看著他,「鷹,你開什麼玩笑?望櫟塵那個女人被幽瞳上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也要?玩玩可以,我是想把她賣掉的。畢竟那個婊子的臉蛋不錯。」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慕容鷹從口袋裡拿出支票簿和鋼筆,「賣給我,開個價。」

他知道,森三這個混蛋無非是要錢。

「鷹,你不是玩真的吧?那個婊子……」

「多少錢?」慕容鷹再次開口,他的目光卻是殺人般的駭人。

「鷹,不必……」

「我給你一千萬,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不然,你應該知道我手裡還有你很想要的東西的。」

慕容鷹洋洋洒洒的寫下了支票,然後還是那種冷到凍死人的表情,扔下支票,轉身就走。

森三撿起腳邊的支票,一張臉上更加的陰森。慕容鷹,他惹不起,但是望櫟塵那個女人,他一定要弄到手。那個女人讓他面子全無,威信全無,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望櫟塵,他發誓要將她碎屍萬段。

「老大,那望櫟塵那個女人還要不要……」

「儘快找人,給我動手。那個婊子,我要讓她不得好死。」森三的眼睛里充滿了嗜血的光芒,在那一刻,恐怕讓他生吃瞭望櫟塵都願意。

離開倉庫的慕容鷹駕著他的車,飛快的駛到了瞳所在的醫院。他要去告訴望櫟塵,要讓他們當心森三那個混蛋。今天雖然他給了森三錢,但是就他對森三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就那麼算了的。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她提高警戒,不能讓森三那個傢伙得逞。因為天知道,那個混蛋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那些事情,他簡直想都不敢想,只要想到望櫟塵會受傷害,他就要發瘋的。

慕容鷹急匆匆的跑到了病房門外,卻被人攔了下來。因為之前大家都知道他是森三的人,後來又聽說是塵姐的老闆,所以大夥對他是一種很奇怪的看法,既討厭又敬畏。反正很矛盾就對了。但是,正因為這樣,才不能讓他進去,誰知道,他會不會對瞳哥不利。

門外的吵鬧聲引起瞭望櫟塵的注意,海軍告知她是慕容鷹。她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然後讓海軍把慕容鷹叫了進來。

「塵,我有事要說。」

望櫟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重新轉到了瞳的身上,一言不發。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和他的相處模式。她即使不開口,慕容鷹照樣會把所有的話都說完。所以,對於他說的話,她只要靜靜的聽著就好,根本就沒有要回答的必要。

「森三要對你下手。」慕容鷹有些焦急的看著她。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可以那麼的泰然處之,好像什麼事情都和她無關一樣。單單是從她的臉上,根本就看不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總是弄得他莫名其妙的擔心的要死。

望櫟塵淡淡的看著他。她不好奇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就她看來,慕容鷹不會和森三那樣的人同流合污,之前他們會合作恐怕是一些巧合而已。而現在,他既然已經擺明要追她,那麼也就不奇怪他今天會來告訴她森三的事情。

不過,那又怎樣,這五年來,森三有太平過嗎?還不是三天兩頭的找她麻煩?可是,幾時看到森三得手過?對於森三,她從來都不用擔心。那只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嘍啰,構不成威脅。

「塵,森三他想要……」

「謝謝你。」望櫟塵冷冷的開口。不管如何,他是出於一片好心。這個她知道。但是真的不用那麼擔心。一句「謝謝你」將他所有的關心統統擋在了身後。

「慕容先生,塵姐的安全,我們會全力保護的。」海軍上前一步擋住了慕容鷹想要伸出的手,成功的阻隔了他要的親近。

慕容鷹看著海軍忠心護主的樣子,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知道,他們的圈子,他走不進去,他們也不會讓他走進去。可是,他想要保護她的念頭卻絲毫不比他們弱。這個女人是他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人,但是明明就在眼前,卻感覺她好遠。

「你回去吧!」望櫟塵淡淡的說道。

在病房裡,在瞳的面前,她真的不想和慕容鷹有太多的交集。那會讓她有一種負罪感,她不想這樣。她是真的不能面對瞳。她曾經發誓要守在瞳的身邊一輩子的,可是一個慕容鷹,就把她所有的計劃統統打亂了,她好害怕。

「我……」慕容鷹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她堅決的背影后,只有頹敗的放棄。

他漠然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瞳,他發現,自己竟然是有點妒忌瞳的。為什麼他什麼都不用做,還能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可是自己那麼努力,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她愛的難道只是瞳嗎?

不!他不相信。她的吻是有熱度的,不是冰冷的。那說明她對他是有感覺的。所以,他不會放棄。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投奔他的。他也有耐性,一定要等到那一天,但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一定會時時刻刻的保護她,不管是森三還是哪個想要對她不利的人,都不會得逞的。

說了聲明天見,慕容鷹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聽著他的關門聲,海軍轉頭看向瞭望櫟塵,「塵姐,慕容鷹說的是真的,我們的人也收到消息,還說,慕容鷹剛剛出了一千萬,從森三的手裡買下了你的安全。」

望櫟塵驚訝的轉過頭,難以置信的盯著海軍,「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以為,塵姐不會在意森三那個傢伙的。」

「我……」

她確實一點都不在意森三那個傢伙。可是剛剛自己的冷漠,應該狠狠的傷害到慕容鷹了。她不知道,慕容鷹為了她會去找森三,更不知道,他那麼擔心她的安危。

她怕自己越欠越多,欠到後來,會還不起。慕容鷹對她的好,她到底要怎麼還?

「森三那裡有六成的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剩下的那點都是嗑藥販毒,有案底的,塵姐,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望櫟塵收起自己混亂的心,握起瞳依舊木然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喃喃道,「瞳,這樣擴張好嗎?還是應該收手?你醒醒,告訴我好嗎?」

森三手下的人多數都是一些有過不良記錄的小混混,望櫟塵早就讓海軍找人逐個感化,領著他們走正路,但是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人還是死忠森三。她沒有要他們全部反叛,但是,她想著要讓他們從良。混,真的不是一輩子的事情,他們都有要老的一天。不走正路,早晚要橫屍街頭的。

如今,森三手裡的人其實大部分都已經是她的人了。森三有什麼舉動,其實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對於森三的舉動,她根本就無需在意。

可是,慕容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和他根本就沒有關係。他幹嘛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那不是自討苦吃嗎?還居然給森三那麼一大筆錢,何苦呢!

她已經想要收手不幹,想要另外找接班人了,可是眼下的收購行為又是迫在眉睫的。她真是糊塗了。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明明想要抽身的,但是卻還要那麼大手筆的進行整頓。

難道,她真的和幫派扯不清了嗎?可是,這真的不是她想要過的日子。

「塵姐,如果還不動手的話,森三真的要行動了。他已經找好人對你下手了。據說明天一早在你上班的路上……」

「海軍,通知各堂口兄弟,連夜收網。」

望櫟塵戴上那條鏈子,認真的注視著海軍,「嗑藥的吸毒的,直接送進去,森三的幾個心腹多少有問題,統統送進去,把森三帶來。」

「塵姐要森三過來?」海軍不可思議的問道,「為什麼?」

「我要他給瞳磕頭,還要你們當著瞳的面廢了那個雜碎。」望櫟塵冷冷的說道。

她脖子上的鏈子在她的胸前異常的閃亮和刺眼,讓海軍都忍不住打起了冷戰。他知道,等了五年了,塵姐終於等到時間可以將森三那幫傢伙一網打盡了。

之前他們所做的準備就是為了今天的到來。終於可以給瞳哥報仇雪恨了。

海軍向她行了個至上禮,然後轉身出了門。

望櫟塵怔怔的望著病床上的瞳,兩行清淚終於從她的眼中滑落下來,「瞳,你會滿意我做的嗎?我等了五年才等到。我終於給你報仇了,你會開心嗎?換做你,你會怎麼做?你告訴我好不好?瞳,你醒來告訴我好不好?

我該接受慕容鷹嗎?知道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我還可以拒絕嗎?可是我要拿你怎麼辦?你為什麼不醒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嗎?為什麼讓我一個人撐那麼久?你怎麼那麼狠心?瞳,你醒來好不好?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你的櫟塵啊!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欠我的環球旅行到底要什麽時候兌現?瞳,我好累,你醒來好不好?幫幫我,不要把責任都丟給我好不好?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你的世界,讓我很疲倦,我把它統統還給你,好不好?

過不了多久,海軍會把森三帶來,我要他給你磕頭,然後要讓他們當著你的面廢了他。這是你期待已久的事情了,不是嗎?他曾經那樣對待你,我會在他的身上加倍的討回來的。

但是瞳,你至少睜開眼睛看看,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如今都不會有好下場,你至少睜開眼睛看看我的努力,不要這樣不理我,瞳……你怎麼忍心,怎麼捨得……」

她真的累了,趴在瞳的病床邊,竟然睡著了。

心裡壓抑了許久的苦悶,今晚居然在瞳的床邊統統說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隱藏了那麼久的東西,竟然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說了出來。難道真的是因為慕容鷹給她帶來的震撼嗎?還是因為今晚就可以給瞳報仇了?

她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過了今晚,她或許可以給自己放個長假,好好休息一下。

輕輕的撫過她的長發,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對不起,櫟塵,我害了你。」

「瞳?」望櫟塵驚訝的抬起頭,這五年來,她早就練就了即使睡著,只要聽到一點點的聲音都可以讓她醒來。

瞳的聲音,瞳的話,讓她整個人跳了起來。

當四目相對的時候,望櫟塵哭了。真正的哭了。那麼凄慘,那麼哀傷,但是下一秒,她被瞳緊緊的擁入了懷裡。

「我的櫟塵。」瞳眷寵的吻著她的長發,「為什麼把頭髮染成栗色?」

他挽起她的長發,輕聲的問道。記憶中她的頭髮是黝黑的,會閃著光的,狠狠的吸引著他,可是,現在的她,居然和他一樣是栗色的。他的栗色是天生的,但是她的,那要多少化學藥水去殘害她啊!他捨不得!

「和你的一樣。」望櫟塵緊緊的窩在他的胸前,欣慰的和他依靠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靠在瞳的懷裡,她第一次大大的鬆了口氣。心裡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竟然統統得到了釋放。

「我的櫟塵。」瞳還是重複那句話,將她緊緊的抱在胸前。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是醒來之前聽到她的話,讓他為之震撼了。他不知道那個慕容鷹是誰,但是,他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是不容忽視的。

他也似乎感覺到她的疲累和痛苦,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些什麼。

「瞳,我去叫醫生,你醒了,終於醒了。」

望櫟塵興奮的站起來,可是腳還沒站穩,就整個的跌倒在地上,右腿更是鑽心的痛,逼的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櫟塵。」瞳驚呼著跳下床,一把抱起她,擔心的看著她的右腿,「天啊!你是骨折了嗎?你怎麼綁著石膏?」

「沒事,」望櫟塵忍著痛,靠在瞳的身上,「瞳,你躺著,我叫人去找醫生。」

「外面的人呢?」瞳怒氣橫生的狂吼出聲。

門外的人聽到聲響統統沖了進來,但是,看到幽瞳后,全部傻愣在原地,什麼表情都沒有。他們簡直難以相信,他們整整等了五年的期待,竟然在今天實現了?

「再看,去叫醫生過來,櫟塵的腿受傷了。」瞳暴怒的吼著,完全無視他們的目瞪口呆,他指著其中一個,「去,找人,不然我砍了你。」

「瞳哥,瞳哥,你醒了。」

手下單膝跪地,一臉虔誠的望著病床上的瞳,還是沒有任何舉動。

「阿雄,去找醫生來。」望櫟塵輕輕的說道。

阿雄馬上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鞠躬,「是,塵姐。」

幽瞳難以置信的看著走出去的阿雄,再次回頭看向望櫟塵,「他竟然只聽你的?他叫你塵姐,櫟塵,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他眼底竟是溫情的疑問,望櫟塵不懂,為什麼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麼霸道強悍,可是對待她的時候,卻是那麼的深情款款?是因為愛她嗎?是的,她知道,那是無容置疑的。可是,她要的不是他那樣的愛情。

「瞳,你已經睡了五年了,這五年裡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望櫟塵一語帶過的說道。

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五年來的一切,豈是三言兩語說的完的?她確實有很多很多的話要對瞳說,但是,不是現在。現在他剛剛醒來,不應該有那麼多的刺激,更何況,醫生還沒來,她不知道瞳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隨著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大群的醫生統統擠進了門,望櫟塵靜靜的由阿雄攙扶著退到了一邊,默默的看著醫生給瞳作著這樣或是那樣的檢查。

幽瞳狠狠的推開了身邊的醫生,一步跳下了床,狠狠的將望櫟塵攔腰抱了起來,然後惡狠狠的轉身,盯著之前的醫生,「受傷的是她,快給她看,不然我炸了整間醫院。」

「瞳,我沒事。」望櫟塵小聲的抗議,看著滿屋子的醫生各個擔驚受怕的樣子,她真擔心自己的腳會不會傷上加傷。這些醫生哪裡還有膽量給她看腿啊?嚇都嚇死了。

「櫟塵,你受傷了。」瞳難掩心中的擔憂,可是語氣里儘是溫情的不舍。

望櫟塵無奈的搖頭,算了,還是乖乖的聽話吧!而且自己的腳好像真是有點問題,確實需要看一下。「好,那你抱我去床上,你等一下坐沙發上,等我看完了,你也要叫醫生看一下,知道嗎?」

幽瞳點點頭,之前的暴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臉擔心卻也聽話的坐到了沙發上。

望櫟塵任由醫生替她檢查,她的眼睛卻一直定格在瞳的身上。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瞳,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瞳在這個時候醒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不知道。但是,瞳剛剛的眼神,她沒忘。還是五年前那種痴纏,愛戀的眼神,可是,為什麼她還是不喜歡。她以為,她可以無愛的陪著瞳一輩子,什麼雜念都不要,可是為什麼剛剛的擁抱還是那麼牽強,對她而言沒有一點溫度。

現在,瞳醒來了,那麼她可以和瞳說分開嗎?天啊!她在想什麼?她曾經發過誓,要跟隨瞳一輩子的。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想到要分開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她和瞳是註定要糾纏一輩子的。現在瞳醒來,以後她肩上的負擔可以減輕了,那並不代表自己可以完全脫離。她和瞳是分不開的。永遠都分不開的。

結束吧!所有對慕容鷹的雜念都可以結束了。她有瞳,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能想,她只要好好的呆在瞳的身邊,以後的事情統統讓瞳去處理,她只要安心的做一個大哥的女人就好。

望櫟塵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生命中難以逃避的一切,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私心,完全的接受瞳的到來。這是上天註定的,是宿命,她逃不掉……

回想起剛剛慕容鷹說的「明天見」,他們還有明天嗎?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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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老闆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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