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些話夏柔蔓簡直是挑明了說的,本來簡單的姐妹情誼,摻和上朝堂的事自然不一樣,也怪不得梁支蘭會生氣。
但話不說明白,自己跟梁支蘭他們的交往總帶著膈膜。
原本夏柔蔓並未打算今日說起此事,只是剛剛在宴會上挑撥了茂正秋的情緒,又見支蘭姐姐真心相對。
夏柔蔓便想著立刻說了此事。
畢竟朝堂上的站隊跟內宅院婦人跟人交往是一致的,今日不說清楚,等哪日知道了梁家是站在三王爺的對立面,自己又跟支蘭姐姐是好友,這又讓兩人該如何自處?
現如今,單單有證據的,大王爺跟二王爺都不止一次對自己暗下殺手,此仇自己跟三王爺是非報不可。
若是梁家站了大王爺或者二王爺的隊伍,自己跟支蘭姐姐不來往也罷,若是繼續交往,以後成王敗寇,都要兵戎相見。
梁支蘭定也是明白這回事,才會眼神複雜主動提起這件事。
夏柔蔓嘆口氣,梁支蘭也是一臉無奈。
沒有他法,她二人都是朝中官眷,各有各的陣營,各有各的立場。
恐怕今日一別,就再難相聚了。
說實話,梁支蘭也不知道自家站的是哪邊,但不管哪邊,總歸不會是三王爺,三王爺什麼名聲什麼地位?如何跟前邊兩位相爭呢?
皇宮正殿里,陛下坐在書桌前沉思很久,他在想是什麼讓自己的兒子變成現在的樣子。
是時候了,拖到現在還不立太子,是自己的失誤。
難道要學許久之前的一個皇帝,看著自己的子嗣相爭,最後落得朝廷上下黨派爭奪,敵破八座城?
不管是哪個兒子,必須要有所定奪。
陛下覺得最近自己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朝中也開始有所動作,不應該這樣下去。
至於到底要立誰,陛下也很為難,大兒子跟二兒子各有不同。
大兒子是自己真心疼過養過的,二兒子聰慧異常。
三兒子,陛下想起那天三兒子長安匆匆趕到皇宮,就怕自己欺負他的未婚妻。
當時長安跟茂溫的女兒站在一起,似乎有自己當年的影子。
跟大家猜的不同,陛下是不會管什麼市井謠言,什麼惡名遠揚,要是當皇帝真的事事聽那些傳言。
那也太沒用了,傳言只在該信的時候信。
想起三兒子久久沒有實職,又想起最近黃河水患頻發,大兒子,二兒子都推脫不想去做,讓陛下十分失望。
若是遇到好做的差事搶著做,為難的東西就扔下去,那還怎麼做好一個皇帝?
想到這裡,陛下又有些不滿三兒子,自己不給他任派職務,他就不會自己來要嗎?
如果他手中有些權勢,三兒子的未婚妻還會被人這麼明目張胆的暗害嗎?
三王爺此時也在想,自己現在來努力晚不晚?
輪人心,自己不如大王爺,輪才智,不如二王爺,這爭還是不爭。
坐在三王爺面前的正是烏雪卉的父親,烏將軍。
烏雪卉的長相性格並不像他的父親,烏將軍此人,眼睛狹長,目中有神,跟烏雪卉的秀麗完全不同。
三王爺喝了茶,氣定神閑的對著烏將軍說道:「我以為烏將軍是來替烏二小姐道歉的。」
那邊烏將軍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傷了夏小姐的是大王爺的女兒茂正秋,跟我可沒什麼關係,今日便是想要三王爺一句準話。」
三王爺知道烏將軍問的是什麼,四年前烏將軍的大女兒訂婚給三王爺,不到一月就離奇死亡。
這是當時三王爺第一個未婚妻,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冬天的晚上。
三王爺是見過烏將軍的大女兒,性格爽快活潑,頗似烏將軍,長得也是鍾靈毓秀。
那時候三王爺覺得娶誰都一樣,便也不甚在意,烏二小姐的死三王爺覺得是意外。
一直到一年前第二個未婚妻沒了之後,烏將軍在一個雪夜找上了門,說是共商大計。
跟一個皇子能商量什麼大計?
烏將軍這麼久以來一直對他大女兒的死耿耿於懷,直到三王爺第二個未婚妻去世后,這才讓烏將軍找出了破綻。
大王爺與二王爺,為了給三王爺定下惡名,殺了他的女兒。
這個真相烏將軍只能對三王爺說。
想報仇,想讓殺了自己女兒的人俯首。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也是烏將軍三番兩次,甚至默許二女兒烏雪卉接觸三王爺的原因。
有了自己的兵權相助,三王爺未必不能有一爭之力。
以前怕的是三王爺不入伙,現在的烏將軍則是慢悠悠的說道:「你若再不站出來,也不知道你那未婚妻在武定侯府的虎狼窩裡又能堅持多久。」
說完烏將軍還不算完:「夏大小姐都能在宴會上直接跟大王爺的女兒對峙,直到如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還要再暗中做事嗎?」
三王爺默然,他當然不會放過傷害未婚妻的人,也沒有放棄大位,只是總想著其中利害關係,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想了想最近夏柔蔓受的委屈,想想自己暗渡陳倉的計劃。
算了,什麼暗渡陳倉,什麼韜光養晦。
總不能最後真的一舉拿下太子之位,但這過程中讓蔓蔓成為靶子吧。
三王爺把杯子重重一放:「聽說最近黃河水患嚴重,今日我就寫奏章主動去黃河一帶主持賑災。」
原以為烏將軍以為自己還要費很多口舌,沒想到一提夏小姐,三王爺馬上就同意了。
他們茂家的男人啊都一樣。
至此,三王爺終於要從幕後走出來,走到朝堂上,讓人知道大茂的三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跟三王爺這裡的風雲暗涌相比,夏柔蔓則是好好的在家中養傷。
屈英慧新婚沒多久,就寫了帖子來看夏柔蔓,不住的道歉。
夏柔蔓則是拉著屈英慧的手道:「不管你家的事,她們若是想找事,不管什麼時候總能來給我一鞭子,再說我不是討回去了嗎?」
聽此,屈英慧還是氣道:「可是聽說茂正秋回家,大王爺只當沒發生過此事,根本沒有罰她!」
夏柔蔓搖頭笑了:「不罰最好,現在若是大王爺狠狠打茂正秋一頓,我反而覺得不好。」見屈英慧不解,夏柔蔓繼續道:「小錯多了就成了大錯。」
說到這裡,屈英慧懂了什麼意思,現在陛下大度,不計較這些事,倘若日後清算,這都是再好不好的話柄。
不是不罰,是罰的時機不對。
更別說,繼續縱著茂正秋的脾氣,養的她無法無法,那才有意思呢。
屈英慧捂嘴笑了,轉而又道:「支蘭姐姐還是沒來找你嗎?」
夏柔蔓點頭:「雖說朝堂是朝堂的關係,你我是你我的關係,但梁家不同,梁閣老是朝中重臣,他的態度,幾乎決定了一半文官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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