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主動出擊（36）

火光把山洞兩側都照得清清楚楚，洞壁上生滿了青苔，顏色青碧，有的青苔還結出了碧色的圓形小果，跟外面的穿心果一般大小。

曲小白疑心道：「這玩意兒不會也有毒吧？楊凌你小心些，別碰著。」

「這個倒是沒有毒，可以放心。」

再往裡走，洞中道路漸漸變寬了些，可以容兩人通過，楊凌就把曲小白給拉到了身邊，和她並肩往裡走。

「腳底下是什麼東西？」曲小白忽然感到腳下軟綿綿的，嚇得往後一退，楊凌及時抱住了她，把她攏在懷裡，另一隻手拿著火把一照，只見腳底下盤著一條綠花巨蟒，顏色跟牆壁上的青苔一模一樣，所以剛開始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曲小白踩到的是巨蟒的尾巴，巨蟒感覺到動靜，肥碩的身子慢慢移動了起來。

大概是洞太窄，它的身子過於巨大，所以移動的速度並不是那麼快，楊凌出手極快，手中的匕首直奔巨蟒的七寸之處飛出，匕首閃著寒光，沒入蟒蛇身上，蟒蛇吃痛，龐大的身子纏卷了起來，龍捲風一樣朝著兩個人卷了過來，楊凌把曲小白往後一推，把火把塞在她手中，身形縱起，朝著巨蟒的腦袋飛了過去，化掌為刀，朝著巨蟒劈去，一掌下去，巨蟒的身子被攔腰劈開了一刀半尺深的口子，一下子血肉橫飛，楊凌往後一掠，腥臭的血肉濺得滿洞都是。

楊凌掠到曲小白身邊，確定她沒事，放了心，低眉看見地上有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飛起一腳，把石頭踢了起來，石頭挾著凌厲之勢直飛向巨蟒張開的血盆大口，從下頜骨直穿腦袋，巨蟒的一半腦袋就被石頭給打爛了。

曲小白看得目瞪口呆，只覺胃裡邊翻江倒海，差點就吐了出來。楊凌把匕首拿了回來，斬下身上衣裳的一角，把匕首擦乾淨了，才帶著她回到了洞外，曲小白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強壓下胃裡的翻騰，「我去，怎麼會有這樣的龐然大物？比我在小白山南側遇到的還要可怕。它是吃什麼才長這麼大的啊？這周圍也沒有什麼野獸供它吃啊？」

楊凌道：「必然是這裡有野獸供它吃食，只不過，可能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這裡的野獸都沒有了。」

曲小白眉心微蹙，「發生了什麼事？」

「附近走走看看，也許會有什麼發現。」

洞里的血腥味很快就散發出來，楊凌怕曲小白受不住，就沒有再打算進洞探索，四周掃了一圈，把曲小白攬在臂彎里，也不再慢慢走，施展輕功飛檐走壁，朝著峰頂掠去。

不多時，懸崖峭壁就都被甩在了腳下，兩個人上到了山頂，山頂樹木參差，怪石林立，一條溪流自眼前流過，在不遠處的斷崖一飛而下。

這就是瀑布的源頭了。

山頂冷氣略盛，曲小白不由抱了抱肩，楊凌看見，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也只有一件半大的褂子，但還是給脫了下來，披在了曲小白的身上。

曲小白愣怔地看著他赤著的上半身，眼睛都有些傻了。雖然這山頂無人，雖然眼前的人身材太養眼，但……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是看慣了這個世界的人們太保守，被同化了嗎？這擱現代也不是什麼事兒呀。

楊凌玩笑：「怎麼，看我身材太好，瞧太入迷了？」

曲小白撇開臉，嬌嗔：「去你的吧。」

楊凌笑笑，握住了她的手，沿溪流而走。

「你覺得，這兒有問題嗎？」曲小白偎在他身邊，四外張望，看不見一絲人氣兒，倒是看見一些小型的飛禽走獸，也不知道怕人，一隻小畫眉還從曲小白肩上停了一下，曲小白一動胳膊，它才驚了一下，撲稜稜飛走了。

「這裡看見活物了。」

楊凌正望著一株古樹出神，隨口應了一聲：「嗯。」

曲小白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你在瞧什麼？」

楊凌瞧的那棵樹，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了，直徑要有丈余，一半都已經枯死，另一半卻是獲得新生，從枝椏上又生出一株新樹來。

「這樹長得好生奇怪。」

楊凌攬住她的腰，突然一個飛掠，躍到了好幾丈高的大樹上，上面的樹杈很平整，像平地似的，兩個人在上面站定，就看見樹杈上爛出了一個大窟窿。

「那裡有個大窟窿。」曲小白指著那個有三尺方圓的窟窿，喊了一句。

話音剛落，忽然一陣風嘯聲，像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楊凌急忙把曲小白往懷裡一護，往旁邊一躲，一樣黑色的物體從身邊飛過，墜入了樹洞里。

曲小白到底眼力不及楊凌，沒有瞧清那是什麼，問道：「是暗器嗎？這裡有人？」

楊凌道：「有沒有人不知道，不過剛才不是什麼暗器，是一隻鷹隼，看樣子是受了傷。」

樹洞口有幾滴血漬，驗證了楊凌的話。

楊凌攬住她的腰，飛身朝樹洞跳了下去，曲小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墜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周圍有潮氣撲面而來，還有一些腐朽的氣味，像是腐木，但這種腐木氣味里還夾雜了隱隱的香氣，曲小白剛要深呼吸幾口，想聞聞這到底是什麼氣味，一隻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口鼻，讓她無法呼吸。

手當然是楊凌的手。這大概是楊凌覺察到這氣味有異，她忙屏住了呼吸，但樹洞像是無底洞一樣，好久都沒有到底，她憋得厲害，感覺腦子都要脹暈了，口鼻上的手忽然拿開了，她禁不住要張口呼吸，忽然楊凌溫涼的嘴唇覆了上來，吻住了她，本來快憋死的曲小白，忽然感覺口中有些清涼的葯香，脹暈的腦子也似乎一下子就清涼了。

片刻之後，腳底終於有了堅實的感覺，像是踩在了石頭上，眼前也不再儘是黑暗，有些微的亮光入眼，能藉以視物。

眼前是一座龐大的山洞，甚至都看不見山洞的邊緣在哪裡，曲小白往前邁了一步，楊凌拉住了她，「小心。」

她下意識站住腳步，低頭一看，是那隻墜下來的鷹隼，借著細微的光可以看見，鷹身上都是鮮血。楊凌掃了一眼，道：「是箭傷。」

曲小白只瞧見那隻鷹隼身上都是血，沒有看見箭頭，但楊凌說是箭傷，她自然是完全相信的。

楊凌一腳把鷹隼的屍體踢開，牽著曲小白的手往裡走了幾步。

山洞裡的光來自於散落於地面的一些發光的植物，那些植物的葉子呈藍色，散落得並不集中，一小片一小片的，都是幽幽的藍色，曲小白看清之後，不敢再動彈，「楊凌，這是什麼植物？有毒嗎？」

「第一次見，不知道有沒有毒。」

楊凌也很無奈地嘆了一聲，「你跟我走，注意別踩上那些植株。」

他拉著曲小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洞中空曠，說話都會有回聲，曲小白問：「這裡的香氣似乎是濃郁了些，是這些植株發出的香氣嗎？你剛才捂住我口鼻不讓我呼吸，是因為這氣味有毒嗎？」

楊凌道：「也許吧。這氣味應該是有微毒，頭有點昏，不過我喂你吃過葯了，問題不大。」

曲小白鬆了一口氣。

往前走，地上濕滑得很，還有水滴的聲音從岩壁上傳出，偶爾還會有水滴落，但地上除了藍色葉子的植株，沒有苔蘚之類的，「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也沒看見有什麼東西。」曲小白詫異地說了一句。

楊凌停住腳步，俯下身，仔細瞧了瞧那些植株，「這不是植物，只是很像植物的鐘乳石。」

「鐘乳石？那這洞是天然的嗎？」

「即便是天然的，也早已經被人發現並利用起來了。」他環視了一眼四周，嗤笑了一聲，「這裡到處都是人的痕迹。」

「啊？我怎麼沒瞧出來呢？」曲小白四下里張望，除了空曠的空間里奇奇怪怪的鐘乳石，什麼也瞧不出來。

楊凌把火摺子打著了，周圍被火光照得亮了一些，曲小白這才看見，洞壁上有一些鑿刻的痕迹，楊凌拉著曲小白的手，朝著洞壁走了過去，在洞壁上，有一個蓮盞，盞中有燈油燈芯，楊凌把燈芯點著了，再往洞壁上看，有許多這樣的蓮盞，他依次點了幾盞，四周被照得亮了起來，此時可以看見，在洞壁上刻著許多壁畫，都是些武功招式，但不是什麼高深的招數，都是些實用性很強的招式。

曲小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一處練兵場。」

「看來是的。」

「那這是很早以前的練兵場還是現在的？」這是個關鍵問題。若是前人遺留，那就不過是一處遺迹罷了，若是現在的，那就說明，有人在這裡練兵，其心叵測。

楊凌道：「洞壁上沒有苔蘚，說明不是以前遺留。」

曲小白心裡咯噔一下，手心跟著冒出冷汗來，「那……現在這裡會不會有人在？我們……」

楊凌把她往臂彎里攬了攬，輕笑著安撫她：「不用害怕，有你夫君我在，怕什麼？」

「嗯。」

雖然嘴上說著不怕，但曲小白的心裡還是跟著噗通噗通跳了起來。要知道，他們只有兩個人，萬一對方有很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