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懸案(二十三)
「李大廚,天地良心,我是借用過冰庫的鑰匙,可是你都是同意的。再說,大家不都是知道的嗎?你們看不慣少東家,這才決定一起把他關起來教訓一番他的,鑰匙之後我就還你了,沒準是何三哥後來拿走的,你怎麼能就因為害怕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劉起本來耷拉著腦袋,一副不管與他無關的樣子,如今李大廚把苗頭指向他,他當即就站出來推脫,把責任甩給了已經死了的何三身上了,而且句句在理容不得人反駁什麼。
門外,千鶴聽著裡面的對話越發的糊塗,「什麼鑰匙?少東家又是誰?」
常憶忘了,那段時間千鶴是缺席的,就簡單的陳述了他不知道的內容,千鶴聽的一知半解,「這麼說,李捕頭這是在詐那個胖子的話呢?劉起,是那日給我們指路的夥計?你說的幫凶,難不成是那個夥計?」
「恩,也只有他最可疑。畢竟,當初是他把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何三身上,昨日他又偷偷的去了冰窖,不知去裡面消滅了什麼證據?而且,屍體也是他第一時間發現的,種種巧合湊在一起就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了。」常憶沒有在門口久留,而是和千鶴繞到後院,進了院子忽然扭頭盯著千鶴,意外的笑了,「呦呵,真開竅了。」
千鶴不好意思,「這得多虧先生教了我點敲門,我才能開竅,阿憶,你說,你師父如果沒失憶他會是什麼人啊?」
常憶淡淡的搖頭,「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們這種一事無成的人就對了。」
她隱隱覺得,凌徹身上的氣質很特別。
另外,一塊玉佩隨隨便便就當了一百兩銀子,會是什麼人?有錢人唄!偏偏這傢伙智商又高的離譜,顏值又好,看穿衣品味舉止談吐,別說她和千鶴了,就是李三才都能被甩掉幾條街去。
只是,哪個大人物會半夜穿著夜行衣還帶著一身傷溜達?
而且,她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再凌徹是以前他好像還說了一句,現在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撬開冰庫的鎖,讓千鶴把藏在裡面還未被銷毀的證據取出來,悄悄地從後門進入正廳,不動聲色的站在知府衙役後面。
這時,傳來了馬蹄聲,幾聲嘶鳴,隨著常憶的視線轉過去,馮順的身影從馬背上跳下來,身後還跟著沈仵作。
常憶用手肘碰了下千鶴,提醒道:「哎,差不多了哈,別光看戲,幫凶的罪證被定下來,估計兇手就該出手了,這就看你的了。」
「恩,放心交給哥們,先生的苦不能白受。」
常憶給他點了個贊以示鼓勵,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包裹,眼底的笑意逐漸消失。
馮順一進來就把手裡那滿是泥巴的包袱交給了李捕頭,「師父,東西都在這裡,這便是我們從劉起的家附近找到的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掉的證據。」
打開包袱,一條濕噠噠的麻繩掉在了地上,沈仵作用手帕撿起麻繩指著上面一些異樣的地方,「這裡有幾處掛著死者的皮屑,應該是勒死死者時,用力過度繩子卡在了皮膚上撕扯下來的。這繩子濕噠噠的,就是因為屍體被處理后,沒有辦法及時處理這個,就把繩子藏在水裡凍在冰窖的關係。」
劉起在看到滿是泥巴的包裹時就有些慌了,看到繩子從裡面調出來,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不是,不是用這個繩子,不,不對,我沒殺人!你們冤枉我!」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劉起立即改口。
「沒用過?」始終看熱鬧的常憶緩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笑呵呵的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用過別的東西殺了人?」
「不,我沒有殺人,常捕快,你不能誣陷小的!」
常憶笑意加深,「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我,大家不是都這麼叫你嗎?」劉起理所當然的回道。
「是嗎?」常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隨意的把手裡的包裹放在了李捕頭身後的桌子上,包裹略微鬆散,漏出了白色的一角。
劉起無意間掃了眼,心下一沉,無辜的神色閃過異樣。
這一幕剛好被常憶捕捉到了,笑意更加明顯卻也越發陰沉了,靠著桌子望著劉起,又問:「我怎麼不記得,大家是都這麼叫我?在外我的朋友可從來沒有這麼稱呼過呢,除了陳掌柜,外人沒有人知道我姓什麼,你又是從何處得知?」
「我,我無意中聽到的。」
「無意?哦,無意間。」常憶把玩著茶杯,「我記得,昨日陳掌柜與我閑聊了幾句,只有他這麼稱呼過。上午我也來過,我師父和我朋友都是喚我阿憶,從未提過我的姓氏,你這無意是在何處何時呢?」
「我……」
「你是在我和陳掌柜聊天室躲在某處竊聽到的吧!既然沒做虧心事,為何要躲在外面偷聽?那時你去哪了?為什麼不敢進來而是躲在外面,可是因為手裡有此物,不敢拿進來?」說罷,把桌上的包裹摔在地上,一條雪白帶著血跡的白綾散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