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玩大了
「大人此話何意?」凌徹微微挑眉。
李三才眉頭緊鎖,在意的問:「難道,先生不是為了那件事讓陛下不滿,才來監視老夫?」
「沒有命令,凌某無權審判任何人。您要查之事,凌某隻是個旁觀者自然也不會插手,不過還是要提醒大人一句,今日之朝堂絕非往昔,你用大好前途賭上一切,結局可能未必是你想要看到的,還有可能,把自己也連累了。」凌徹嘴角輕微上揚,黑眸深邃的望向他,既然被看穿了,也沒有必要再裝什麼。「不過,不管大人要做什麼,有件事我必須醜話說在前面……」
李三才歷經官場二十多年,自認為見識了不同的嘴臉,能夠應對自如。可面對凌徹這個年輕人,他卻覺得有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了他,完全不敢對凌徹小覷。
背在身後的手攥著拳頭,面上保持鎮定,正面迎戰凌徹的施壓,「先生想說什麼?」
「宿州的事,凌某不希望再次發生。不然,大人只能好自為之了,凌某告辭!」很簡單的一句話,卻透著強烈的不滿,還有威脅!
李三才認真思量一番,明白了凌徹指的是什麼,「且慢,凌先生!」
「大人還有吩咐?」
「凌先生說不會插手此事,若是老夫懇求先生相助,先生可願意?」
凌徹的手放在門上,微微側頭,「大人若是不後悔,凌某無所謂。」
凌徹走後,李三才額頭的冷汗才滑下來,他用袖子拭去。
轉過身望著凌徹慢步遠去的身影,無意間掃到了月亮門處那探頭探腦的小個子。
常憶看到凌徹平安無事的出來,欣喜地跑了過去和凌徹打招呼,而後緊張的東張西望,說著什麼。
那一刻,李三才看到了很新奇的一幕,凌徹笑了。
不管是他今日見到的凌徹,還是從別人口中了解到的凌徹,他都是不苟言笑之人,可是面對常憶,他卻笑了,笑的毫不掩飾。
難道,他是沖著常憶而來?這丫頭又是何人?
「師父,李大人和你說什麼了?」常憶很在意,她把府衙上下探了個遍,並沒有發現任何埋伏的跡象,大家依舊各忙各的。這就讓她想不通了,李三才到底在搞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問我有沒有興趣來他手下任職罷了。」凌徹無甚興趣的提了句。
任職?
瞧著凌徹懨懨的提不起半點興趣樣子,「師父拒絕了?」
「你希望我做嗎?」瞧著常憶帶著些許失落的問他,凌徹很不忍。
常憶凝視著凌徹很久,最後搖頭,「不希望。」
「哦?為何?」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師父不該局限在一個府衙中做個執事之類的職務,你,不屬於這個小天地。」這是常憶的真心話,從跟著凌徹一起查案開始,常憶就發現凌徹不管是查案看事透徹還是遇事的沉著冷靜,絕對不是她那般局限小聰明而已。
「阿憶!」
「啊?」常憶回過神來,不解的對上他的目光。
「不管是多大的天地,除了會些功夫傍身之外,字也很重要,你最近,有點懈怠了!」凌徹目光閃過淡淡的波動,在常憶察覺之前恢復如初。
能不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常憶那張寫滿了我不想,我不願,我不聽,正想著如何逃避這個話題時,千鶴從遠處跑來,「阿憶,頭讓咱倆去趟書房,說是大人有安排。」
千鶴的到來彷彿救星降臨,簡單的和凌徹知會了一聲,就跟著千鶴跑了。
凌徹站在原地望著書房的方向,惋惜的長嘆:「話已至此還是這般,無藥可救。」
常憶和千鶴來到書房,瞧著書案前方的那本熟悉的賬簿,二人先是彼此對視,立即就明白是什麼任務了。
這種時候,千鶴一般都沉默不語,讓常憶打頭陣,常憶磨著牙斜了眼他,在李三才批改完公文抬頭之前立即端正態度。
李三才合上公文,瞧著兩人示意他們可以把賬簿拿走了。
常憶也不拖沓,走過去撿起賬本,「大人,這次又查這個?」
「恩。」李三才抿了口清茶,「上次讓你帶著去研究,回來忙其他事情忘了問此事,看出什麼門道了?」
「您沒看上面的標註?」面對李三才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態度,常憶多少有些點不爽。
李三才提筆在宣紙上寫出了他的推測,和凌徹給出的答案是一樣的,「老夫看出來一點,只是不甚明白。」
我也不懂啊,別說你,凌徹也沒弄明白呢!
常憶心裡嘀咕了句,如實回答道:「不瞞大人,這些也不是卑職看出來的,是高人指點。」
「那這位高人可還說了什麼?」這小丫頭倒是誠實,李三才心下好笑。
「他說,這賬本不完整,還需要知道下半部分的內容,才能有真正的答案。但我們目前只知道城隍廟和一些奇怪的數字線索,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啊?」常憶現在看到這個賬本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有點小聰明,推理方面還可以,可是賬簿她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而且經歷了宿州的事之後,她多少也有些后怕了,「大人,這麼奇葩的賬本,您是從哪得到的?」
「你猜?」李三才饒有興趣的考她。
「又考我?」常憶不是很情願的分析道:「大人讓卑職去宿州帶上它,查的是林安的案子,難道,這賬本是林安他們家搜出來的?」
「不錯!」
呵呵……
這就難怪了會被人盯上了,林安那老東西和宮裡的人有勾結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就是說,要奪賬簿的其實就是一直按兵不動的宮中人。
這麼說,李三才這次要查的不是普通的案子,而是在和宮裡的某些大人物較勁?呵呵,這下子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