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犯人跑了
來人是這城南派出所的所長張傅,半個小時之前,他正就掃黑出惡這個話題在市總局內開會,可這會議剛開到一半,他的電話幾乎就快被打爆了,其中不乏包括上面的數十個電話,說的大多都是城南所亂抓人的現象,甚至還有人質問一人對戰八名混混,為什麼被抓的僅只一人?
諸如此類的話題在電話內就如同洶湧潮水般朝張博襲來。
說句實話,張博根本就不認識葉誠,更不知道葉誠是誰,他也覺得這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以葉書國為首的百川市商圈在他趕回所里的這段時間內,更是給他施加了不少壓力,直至他趕回派出所,在所外見到了葉書國及百川市內所有知名媒體,甚至還有醫界,軍界的人,自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處理的不好,或許整個百川市都要震一震。
只是讓張博沒有想到的是,他在打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了不起的人物,更讓他憤怒的是,自己的人,還正拿著手銬準備拷上這名老人的手腕。
這一記巴掌,並不是張博欺善怕惡,而是對這位老者的敬畏之心。
張博的爺爺是軍人,父親是軍人,叔叔伯伯都是軍人,他如果不是當年因為特殊原因,或許現在也是一名軍人。
尹天豪的事迹他當然聽說過,當年G省淪陷,尹天豪帶著三個營的兵力誓死守護G省四十九天,他是被人從死人堆裡面拖出來的,是張博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兵王,而他,又豈能容忍有人這麼侮辱自己的偶像?
「這……所長,您這是幹什麼?」男人捂著自己的臉頰,一臉詫異的看著張博,似是沒有想到,這位平日里平易近人的所長,居然會當眾讓自己下不了台。
「幹什麼?我倒要問問你在幹什麼?誰允許你胡亂抓人的?」張博頓時怒火噴張,指著那男人的鼻子大聲呵道。
隨後,張博穩定了一下情緒,直走到了尹天豪的面前,工工整整的敬了一個軍禮:「首長,我是南區派出所所長張博,那是我的下屬沈智,首長,您放心,基於沈智的行為,所里會……」
張博話還沒說完,尹天豪隨即冷笑了一聲,擺了擺手,道:「一個小小的行動隊隊長,卻也是一副好大的官威,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局長呢。」
「所長,這……」沈智愣了愣,饒是有再多的話,卻也沒有再說出來。
他不是傻子,首長……
能被稱為首長的人是他得罪的起的?
剛剛那一巴掌張博不是在羞辱他,而是在救他。
「這什麼這?快把你抓的那個人放了。」張博一個皺眉,猛地轉身,直朝沈智說道。
沈智聽罷,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放了?
要把人放了,這事輕而易舉,可他該怎麼跟G省的那位先生交代?但如果不放,他的下場顯而易見,得罪了軍方的首長,以後他在警界的日子還能混么?
「可是,所長,那個人的的確確是打傷了刀疤,現在刀疤還躺在醫院,現在正是掃黑除惡的嚴打期,這樣……不合適吧?」沈智緩緩地起身,連看都沒敢看尹天豪一眼,小聲問道。
「哈哈哈哈,好大的一頂帽子,羽柔,把那個叫刀疤的人的檔案拿過來。」這時,葉書國恰巧進門,又恰好聽到了沈智的這句話,隨即一個伸手,就從葉羽柔處拿來了一疊檔案袋,而其身後,更是跟著百川市各行各業的龍頭老大。
身為百川市的人,又怎麼可能不認識葉書國呢?
沈智一見到葉書國,那臉色頓時就白了起來,刀疤的檔案?他這種貨色哪裡還需要什麼檔案?是個人都知道他是社會的渣渣,這要是讓媒體知道他們南區派出所在為刀疤撐腰,那整個百川不都炸了?
「刀疤,本名李常德,百川市人,十五年前因搶劫罪判處入獄三年,期滿釋放同日,又在百川市某酒吧陷入一起涉毒案,被判六年,六年之後又被放出,不久,警方又以強J罪判處其有期徒刑三年零六個月,之後……」
「行了行了,不要讀了,我倒要問問張所長,李常德一行八人,對峙一個年輕人,倒被那個年輕人打進了醫院,這到底是欺人太甚呢?還是覺得這個年輕人背後沒有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葉書國的那一雙眼睛猶如鷹眼般的瞅著張博。
在葉書國眼中,老爺沒有殺了李常德,倒也是李常德的造化,這也說明,老爺的身份並沒有暴露,不過像李常德這樣的人,他倒是有些奇怪,老爺這一次,怎麼會對這種艱險小人手下留情?
「葉書國,這裡不是你的辦公室,這裡是派出所,你帶這麼多人來幹嘛?興師問罪的嗎?我告訴你,不管你說什麼,也不管李常德之前有多少罪責,單就這件事情來看,葉誠的確是打傷了李常德,他的確是犯了法,難道你要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徇私舞弊?」沈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直接就走到了葉書國的面前,大聲呵斥道。
在他看來,他是占理的一方,他葉書國是百川市首富那又怎麼樣,比的上G省的那一位?
「是么?」這時,白鳳臣和沈古稀以及劉光秀也緩緩地走進了會客室,和之前不同的是,白鳳臣這一次是坐在輪椅上,被白城緩慢的推進來的。
張博一見是白鳳臣到訪,馬上就慎重上前,直將白鳳臣的輪椅從白城手上接過,並關切的說道:「白老,您怎麼來了?您這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見您,您還好好的啊。」
白鳳臣和張博是舊相識,不為別的,就為白鳳臣治好了他媳婦的不孕不育症,張博就一直感恩戴德,逢年過節第一件事就是帶著自己的媳婦去白鳳臣住處恭賀,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沒事沒事,就是我的一個小友被人抓來了這裡,所以啊,我就來看看我這小友到底是犯了什麼罪。」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鳳臣的那一雙眼睛,饒是盯著沈智從未遊離。
「白城,你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過一會兒,白鳳臣抬頭看了一眼白城,輕聲說道。
白城點了點頭,直走到了這會客室內,對著在場的眾人,大聲說道:「那天下午,我正要回家,刀疤那一群人就把我堵住,說是要我引葉老師出來,我不肯,刀疤那些人就打我,這場面正好被葉老師看到,所以,葉老師是為了救我,這才打的刀疤,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查清楚啊。」
此時,白城的臉上還有當日被白建打傷時的印記,再一聽白城的這些話,周圍眾人頓時心中再次激起了怒火。
人民教師為了救自己的學生,以身涉險,卻不想竟被警方抓走審問。
這一爆炸性的消息要是傳了出去,想來,不光百川市市民坐不住,就連上頭,也得關注這件事。
想到這裡,張博頓時瞪大了雙眼,直接就讓身旁的一名民警將葉誠帶了過來。
只是,五分鐘后,那名民警這才匆匆趕回,身後還跟著身穿警服的婁青。
張博看了一眼民警身後的婁青,頓時皺眉,低聲問道:「我讓你把人帶來,不是把他帶來。」
民警看了一眼張博,隨即說道:「張所,犯人跑了,是婁青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