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辟邪之刺目
人過一萬,無邊無沿。
一炷香之後,鮮血將大地染得血紅。還活著著七千西夏士兵,將為數不多的丐幫弟子包圍得水泄不通。
殺戮依舊繼續著。
慕容復心中冷哼著:「等你們筋疲力盡、兩敗俱傷的時候,看你們拿什麼和我慕容復斗。當所有人都倒下去的時候,還有誰知道,你們最後是死在我的手裡。不!是死在西夏士兵的手裡!」
想到這裡,慕容復將悲酥清風的解藥分給了自己手下,冷漠地看著遠處的戰鬥。
修羅!
此時的喬峰如同地獄歸來的修羅一般。頭被敵人的鮮血染成的暗紅色。原本布滿了補丁的上衣,已經化成了碎片,間或幾片人類的內臟碎片點綴在喬峰的頭上和暴露於空氣中的肩膀上。
一個擒龍手,喬峰又將一個西夏士兵吸到了手中。五指一用力,腦袋連著鋼盔一起變成了一團廢紙樣的東西,被隨意的丟棄了出去。而腦袋的主人,依舊保持著猛衝的姿態,向前撲倒,之後倒在血泊之中。在血海中濺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浪花。
吳仁品停止了彈奏。
腎上腺的濃度已經幾近到達了這些人所能承受得極限了。再繼續提高下去,雖然繼續能增加戰鬥力,但是也不到五分鐘就會心力衰竭而死。但是為什麼這些西夏士兵還能繼續戰鬥?
恨一個人,絕對是有原因的。
但!愛一個人,卻不需要理由。
不知何時,阿朱痴痴地望著喬峰,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也許此時的喬峰,才是一個真真的英雄!
兩條黑色的飄帶,漂浮在血海的上面。飄帶的主人,緩緩地在血海上踱著步子。看上去異常的緩慢,但在吳仁品走過之後。大地又恢復了本來的褐色。
粉雕玉砌的一雙收,如蘭花般隨風搖曳著,這是外功練到極致的贈品。沒有一絲的殺氣,但每每隨風而動的時候,都讓一個敵人倒了下去。
「如果只是殺人,卻是不用那麼大的力氣的!」吳仁品像是在對自己說著。
只有樂夢欣知道,這是在對自己說。
陽光照射下,微弱的華光不時的在吳仁品的手上閃現著,只是兩個鋼針!
一彈指,一根鋼針正射進一人的眉心。恰到好處的力量,加上恰到好處的內力,正好在敵人的大腦里炸開,沒有任何的痛苦,也沒有任何的抵抗,他倒下了。
吳仁品將華山劍法中的蒼松迎客這一招連使用了二十遍。但每一次的角度都不同,每一次的力量也都不同。
因為敵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快、有慢。同樣的一招,卻有著無窮的變化。
從恐懼的顫抖,到提劍反抗,再慢慢地麻木,現在的慕容冰巧也好,周語蝶也好,只剩下了深深的絕望。
內力用去了大半,體力用去了大半,用去最多卻是精力,她們的精神在無窮無盡的敵人面前,即將垮掉了。動作也隨著受傷時間的延長也越來越慢。
也許……一切就這麼的結束了吧……
但下一刻,絕望的眼睛卻突然出現了希望的光芒。
惡魔!那個惡魔一樣的人,突然擋在了她們的前面。
惡魔的背影是一道無形的牆。所有的敵人,都在這道無形的牆面前止步。
一分鐘后。
無形的牆,變成了一道有形的牆。
那是一道屍體堆積成的防線。
那殘缺不全的屍體,可以讓慕容冰巧嘔吐三天不止。但這一刻,她就背靠著這堵牆,喘息著。卻只剩下了安全感。因為現在所要面對的敵人少了一半。
惡魔的背影,不知何時,在鄒語蝶的眼裡成為了一個可以依賴的對象。
吳仁品沒有停下他的腳步。凌波微波和葵花身法整合到了一起,身形飄渺不定。這時需要的不是什麼招式,需要的是等待。等待著敵人撞擊到自己的鋼針之上。
對!
就是靠著敵人的度,將敵人殺死。
一具具屍體堆積著,又被吳仁品的踢飛了出去。
一道牆,慢慢的變成了堡壘。
喬峰練武可以將一套太祖長拳練到天衣無縫,做官可以官至南院大王,說明他不是一個蠢人。
這個只有一飲之交的人所做的事情,他卻看的明白:「難道『她』想要用屍體將剩下的人保護起來,只靠著一己之力,將近萬的西夏人殺光?」
荒謬還是實力?
也許是瘋狂!
暮然回,那曾經並肩過的弟兄只剩下寥寥數人。
也罷!
我喬峰是契丹人還是宋人,都不再重要了!是不是丐幫的幫主更加的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這些願意陪著自己同生共死的弟兄!
驀地,喬峰雙拳收在腰間,幾乎同時,雙拳又同時以沖拳擊出。太祖長拳第五式--進步沖捶。又是兩個西夏士兵被打得腸穿肚爛。
喬峰沒有停下動作,兩具掛在雙臂的屍體被丟在僅剩的幾名丐幫弟子面前。
幾番連續的強攻,數十具屍體將丐幫不多的生者,與西夏士兵隔了開來。
丐幫現在還能活著的人,無一不是身手高強之輩,眼力自然也是不差。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那都是唬人的。佔據了地利,完全可以以少勝多。
靠著吳仁品和喬峰創造出來的間歇,一道弧形的防禦工程徹底的搭建完畢。
幾位長老佔到了屍山之上居高臨下,頓時氣勢就長了上來。
樂夢欣和宋長老把守得月牙形的出口,讓裡面的人暫時獲得了一個喘息的時間。
殺人其實只要不到五十焦耳的動能,也許更少。
樂夢欣回憶著師父所說著殺敵訣竅,一劍劍的刺了出去。只是刺!簡簡單單地一刺,卻只刺要害,讓人避無可避。
出手的時機和角度都是恰到好處,讓宋長老大吃一驚。這是何門何派的弟子,居然能化繁為簡年紀,既然到了這種接近了宗師的程度!
吃驚的不但是宋長老,還有喬峰!
吳仁品此時終於放來了手腳。
為什麼一定要殺死呢?
吳仁品手中的鋼針一晃,這只是由於度過快造成的視覺暫留,事實上這一晃卻是刺出了六下之多。
六下卻刺穿了三人的雙目。
辟邪劍法基本的,也是最最陰毒的基本招式――刺目!
吳仁品的身形猛然加。
動!
卻似乎未動!
出手!
如同尚未出手!
但實際上卻又練連連刺瞎了四人的雙目。
沒有任何的疼痛,卻只見到七色的彩虹突然在眼前出現。接著彩虹不斷的放大,慢慢的彩虹中開始出現黑色。黑色一點點擴大,一點點擴大,最後黑暗徹底取代了光明。
黑色的蝴蝶,帶來徹底的黑暗。
死亡只是解脫!
活著才能最好的體會痛苦!
死亡只會激起西夏士兵的血性。但是失明卻徹底的讓這些士兵開始出現混亂。
雙目失明之後,失去的不但是視覺,還有平衡,更有信心。
凡是被吳仁品接近的士兵都莫名其妙的雙目失明,繼而陷入了混亂。
而這混亂隨著吳仁品的移動,繼續擴大著。
曾經的戰友,此刻卻拿著刀胡亂的揮舞。那些沒有失明的包澤卻不知如何是好!是躲閃還是殺掉?這是一個問題。
一時間,攻擊的序列大亂。
「你往哪裡砍啊!」
「我是伍長,我命令向前沖!」
「敵人在前面!你想當逃兵嗎?」
吳仁品卻若有所悟:「殺人是解決敵人最徹底的方法,卻不見得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