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逼宮行刺
良妃沒想到皇帝還留有後手,素白小手緊握成拳,隨後又緩緩鬆了開來,笑道:「皇上不愧是皇上,連我也差點兒中計,這世上根本沒有第二道聖旨!」
她已經將這皇宮內外查得清清楚楚,絕不能還有第二道秘密聖旨,一定是這狗皇帝在騙她!
皇帝看著良妃,眸中寒光閃現,似笑非笑地道:「良妃不信,那朕也沒有辦法。」
良妃看著他成竹在胸的模樣,突然一陣心慌,難道真的是她有所遺漏?
儘管心裡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可良妃心思縝密,寧肯殺錯一千也不肯錯放一個,於是她手腕輕翻,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出現在她的手中,下一秒就緊緊抵在了皇帝脖頸上,輕輕劃出一道血痕,良妃冰冷的警告聲緩緩響起:「想活命,就說出第二道聖旨的下落,否則,我就殺了你!」
「呸!」皇帝歪頭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絲毫不懼良妃的威脅,冷聲道:「痴心妄想,無論如楠會不會是南胄的下一任皇帝,登上皇位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是柳如陽!」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良妃氣急,卻也保持著理智,手中匕首瞬間收回,反手一掌狠狠打到了皇帝的胸口上。
皇帝中毒,內力渙散,全身發軟,沒有半分反抗的能力,猛然中了良妃一掌,胸口氣血翻湧,一股腥甜湧上喉嚨,但他強忍著沒有吐血,這個時候絕不能露怯,皇帝驚訝地看著良妃,「你居然會武功?」
同床共枕十多年,他從未發現,良妃居然是習武之人,武功高強,內力渾厚。
「我是丞相府嫡女,從小在杜丞相的調教下長大,將門之女怎麼可能不會武功!」良妃目光挑釁,笑容嘲諷,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裡,「要不怎麼說你愚蠢呢?連這都沒有發現!」
良妃繞過皇帝,來到案桌旁,一本又一本奏摺現於眼前,幾乎都是彈劾杜啟輝的,良妃看也沒看,揮手將所有奏摺打落在地,快速地翻找著什麼。
「這麼多年,是朕小看你了!」皇帝看著良妃的動作,心中已然明了她在找什麼,語氣低沉地道:「良妃,這裡是南胄的皇宮,你如此膽大包天,逼宮行刺,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去?」
良妃嗤笑一聲,回頭望著皇帝,手中動作不停,得意洋洋地道:「皇上,實不相瞞,其實從一開始丞相府就知道你對沐知然和她那個賤種兒子的心意,原本想著你能回心轉意,真心實意地立如陽為太子,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但皇上偏偏執迷不悟,先是立下密旨,而後又派人徹查丞相府,說到底,這一切都是皇上你逼的!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
「剛剛本宮已經收到父親的消息,父親已率兵起事,本宮的人也在悄悄肅清皇宮,如今這南胄的天下,已經不再是你們柳家人的了。」
「好你個杜素金,好你個丞相府!」皇帝目光比之前更深更冷,他們蓄謀已久,逼宮謀反,真是膽大包天。
「走到這一步還不都是拜皇上所賜,皇上就等著看這柳氏江山如何被我牢牢掌控在手中吧。」
案桌和書架都被她翻了一遍,良妃沒找到她想要的東西,眉頭一皺,蓮步輕移,眨眼間來到皇帝的面前,鋒利的匕首再次抵上皇帝的脖頸,厲聲問道:「玉璽呢?你把玉璽藏到哪裡去了?」
就知道她在找玉璽!
玉璽是一國之君身份、地位的象徵,只要有了玉璽,即便沒有旨意,柳如陽也能登基為帝,良妃一直沒有動手殺了皇帝,除了在拖延時間,好讓她的人能肅清皇宮之外,她也希望皇帝能改變主意,主動將位置讓給如陽。
皇帝冷著一張臉,傲然道:「你不是能找到秘旨嗎?那又怎麼會找不到玉璽呢!」
「你說是不說!」良妃手中的匕首更近寸許,已經有鮮紅色的血液說著匕刃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皇帝高高仰起脖頸,根本不在乎是否受傷,冷聲道:「你這輩子也別想知道!」
皇帝說著,犀利的眼眸輕蔑的睨著良妃,裡面的嘲諷、無情深深刺傷了良妃,良妃玉手一橫,就要劃破皇帝的脖頸,不過在下一秒,她又突然笑了起來,鬆開匕首,道:「皇上,真不知該說你是天真還是愚蠢,難道沒有玉璽,本宮就掌控不了這南胄的江山了嗎!」
良妃說著,輕輕轉身,向左走了三步,又向上走了五步,而後向右走了七步,來到一塊地磚前,這塊地磚乍一看與其他地磚並沒有什麼不同,可只要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塊地磚顏色深了一分,良妃抬腳輕踩地磚的邊緣,只聽「咔嗒」一聲,原本好好的地磚突然彈了起來,射出一塊小小的東西,良妃眼疾手快,伸手握住了那塊東西。
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良妃鬆開手掌,只見一塊兵符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
這是守衛整座皇城軍隊的兵符,只要有了它,何愁掌控不了南胄皇城?
皇帝面色黑沉,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難怪良妃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知道了兵符所在的位置。
「良妃!」
皇帝暴喝一聲,凝聚起全身的力量朝著良妃沖了過去,哪怕是死他也要和良妃拼個魚死網破,絕不能讓南胄的江山落到這群心狠手辣的宵小之輩手中!
只可惜皇帝內力被封,武功盡失,良妃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看著狠衝過來的高大身影,良妃嘴角彎起一抹譏諷的笑容,道:「不自量力!」
良妃說完,猛地抬腳踢向皇帝,正中胸口,傷上加傷,皇帝支撐不住,頹然落地,喉嚨間那一股血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躺在地上猶如一條奄奄一息的魚,再也蹦跳不得。
確認完手中的兵符是真實的之後,良妃將它收進懷裡,朝著虛空喚了一聲:「來人!」
「娘娘有何吩咐?」兩名暗衛從天而降,恭敬地道。
良妃看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皇帝,淡淡地道:「去通知父親,本宮這裡已經收拾好了。」
「是,娘娘。」暗衛說著,就要飛身離開。
「等等。」良妃故意拔高了聲音,道:「去把柳如楠帶到這裡來。」
既然皇帝如此疼愛柳如楠,她就把柳如楠抓來,讓皇帝好好看著柳如楠到底是如何死在她的手裡的!
另一邊,楚博衍跟著飛蟲一路兜兜繞繞,來到華羽宮停下,只是看著空空如也的華羽宮,楚博衍眉頭一皺,道:「阿澤,查查這殿里有沒有什麼密道?」
剛才飛蟲飛到華羽宮就一直盤旋不停,說明葉安歌絕對是被人帶到了華羽宮,只是她到底在哪裡呢?
楚博衍擔憂葉安歌的安危,在搜查暗道時不慎打翻了桌上的茶壺,看著金磚墁地的滿地茶水,林雨澤連忙過來,問道:「公子,您沒事吧?」
楚博衍搖了搖頭,道:「沒事,還是快些找暗道吧。」
時間越長,葉安歌的處境就愈發危險,楚博衍想著,走到一邊繼續搜尋機關,剛打算走向另一邊的林雨澤腳步突然一頓,指著地面朝楚博衍驚呼道:「公子你看!」
楚博衍轉頭,說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方才倒於地面的茶水竟然沒有積在地面,也沒有說著地磚流動,而是盡數漏下青磚全部不見,彷彿地底有一隻張著大嘴的巨獸,吸去了那流水。
「你去看看。」
楚博衍輕聲吩咐,林雨澤出去打探,果然發現青磚底下有一條密道,那密道的出口就在華羽宮外一處枯井之中。
兩人順著密道一路走了下去,卻沒有發現葉安歌的蹤影,定是已經被人轉移了位置,楚博衍重新放出飛蟲,看著兩隻飛蟲向著另外一座宮殿飛去……
楚博衍的猜測沒有錯,葉安歌和柳如楠已經被良妃的暗衛一路押送著送到了豐和殿,剛到殿中,柳如楠就看見皇帝躺在地上,面色蒼白如紙,嘴唇青污,眼睛緊緊閉著,嚇得他連忙撲了過去,著急地道:「父皇,父皇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皇帝聽到柳如楠的聲音,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用力睜開了疲憊的眼睛,目光焦急擔憂,唇瓣開開合合,用盡全力吐出幾個字:「快……快走……」
「父皇,你怎麼樣?」皇帝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柳如楠大概已經猜出發生了何事,抬手拉開皇帝胸前的衣服,一個黑紫色的掌心赫然出現在眼前。
「咳咳咳……」皇帝心急如焚,想要告訴柳如楠不要管他,快些離開……但他身受重傷,胸口就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上來氣,只能重重咳嗽著卻說不出話來。
「呵呵,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伴隨著嬌俏的聲音,良妃從他們身後緩緩走出,妝容精緻,高貴優雅,可她那雙閃著寒光的眸子就已經顯出了她的無情,「二皇子,原本本宮是想讓你在華羽宮裡慢慢餓死,沒想到皇上對你念念不忘,本宮也只好成全了這一番父子情深,命人將你帶到這裡來了。」
「妖妃,你對父皇做了什麼?」柳如楠怒目而視,目光猶如利箭猛地射向良妃,恨不得將她除之後快。
良妃呵呵一笑,道:「本宮不過是成全了皇上的心愿,送他去與沐知然那個賤人團聚罷了……哦,對了,想來二皇子應該也十分思念你的母后了吧,本宮這就送你們下去,一家團聚!」
話音剛落,數十名侍衛突然從良妃身後竄了出來,手持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攻向柳如楠,招招凌厲,取人性命。
柳如楠擋在皇帝的面前,手腕一翻,強勢的內力對著侍衛們打了過去。
侍衛們都是良妃精挑細選之人,武功高強,快速避開了柳如楠的攻擊,目光陰沉,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朝著柳如楠快速攻了過去……
柳如楠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迎著侍衛們猛烈的攻擊飛身而上,左手化掌為拳,重重打在其中一名侍衛的胸口,將他震出七八米之遠,右手翻飛如游龍,劈手奪下一柄長劍,銀光閃過,兩名侍衛被划傷了手臂,手中的長劍頹然落地。
好厲害的內力,好強勢的武功,看著已經倒下的幾名侍衛,良妃眸子一沉,難怪皇帝如此器重他,柳如楠的文采、武功的確樣樣都在如陽之上,要想讓如陽順利登基為帝,柳如楠必須死!
良妃站在角落裡靜靜看著一切,柳如楠手中的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每次出手都會有一名侍衛重傷倒下,血腥味慢慢變得濃烈,不一會兒,地上就滿是侍衛的屍體,而柳如楠穩穩立於中央,分毫無傷。
最後一名侍衛倒下,柳如楠長劍垂於身側,猛然側目看向良妃,目光沉凝,語氣低沉,一字一頓:「妖妃,現在輪到你了!」
話音未落,柳如楠手中的長劍橫飛,凜冽寒光閃過,柳如楠高大的身影瞬間來到良妃面前,閃著寒光的長劍沒有絲毫猶豫便直直地刺向良妃的胸口,若是她中了這一劍,必死無疑。
「想殺本宮可沒那麼容易!」良妃面色沉靜,纖細的身形像一片羽毛輕盈快速地向後飄去。
柳如楠目光灼**人,手持長劍,運起全身的內力朝著良妃追去,劍尖直指良妃的喉嚨,只差一寸的距離就能割破她的脖頸,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長劍距離良妃始終都保持著一寸的距離,不多也不少……
皇帝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看向柳如楠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擔憂:柳如楠是他的兒子,柳如楠的武功從小就是請南胄最厲害的武師來教授的,柳如楠的武功到底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柳如楠和良妃相差的那一寸距離,根本就是良妃在故意戲耍柳如楠,只怕她的武功要比柳如楠高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