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個學員
「李姨，我又來蹭飯來了，嘿嘿……」
房門外，武天裝作有些害羞地和開門之人打著招呼，就像是沒有聽到剛剛他們的對話一般。
李姨也是瞬間放下了心中的事情，露出一副歡迎的姿態，對著武天笑道：
「你可算來了，本來打算你再不過來，我就去找你了！
話說回來，小天啊，你也該買個手機了，現在一個智能機也沒有多錢……」
「啊！？……啊！是啊……過兩天我就去買一個好了，啊哈哈……」
口袋裡已經一分不剩的武天，有些尷尬地對著李姨回應著。
「行了，飯也快好了。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石頭，過來！」
說話間，李姨一揮手，將他的兒子叫了過來說道：
「這就是我總和你說的，我的驕傲大兒子，大名石皓，你叫他石頭就可以了……」
說完，又拉起石皓的手介紹道：
「石頭，這是武天哥哥。你武天哥哥可是一位網球教練，你們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聽到網球教練幾個字，石皓的眼中突然亮起一道精光，可是一想到自己此時的狀況，又再次暗滅了下去。
畢竟……
他以後和網球，可能就沒有什麼聯繫了啊……
網球教練，是這個世界的一種即普通又不普通的職業。
一般都是由成績不好，沒有當上職業選手被刷下來，可以一生又只會網球這一門手藝的人擔任。
有的網球教練有足夠的比賽經驗，可以教授給他學員，哪怕是失敗的經驗。
而有的網球教練，最多也只能算是陪練，會很輕易就被資質好的學員們超越過去。
比如和石皓一樣，在資質上被判了死刑，卻還是不死心，一門心思紮根與網球的人，最終的出路也不過是「陪練」而已。
在李姨他們一家看來，武天就是後者的一員。
用全部資產開了家道館，卻完全吸引不到任何的學員。
一個堅持著夢想的可憐人。
被同情的武天，輕輕坐在沙發上，和小石皓簡單的寒暄著。
就算石皓的心志再怎麼成熟，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小子，在武天的有意引導下，兩個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
……
「啪，啪，啪……」
就在武天與石皓閑聊之際，一陣稀稀拉拉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石皓突然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是爸爸回來了！」
說著，光著的腳丫穿上鞋子，啪啪地跑去開門去了。
果然，門一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從門外走了進來。
「石頭啊，小天也來了啊……」
「又來麻煩你們了，大牛叔！」
「嗨，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們先玩，我去換身衣服。」
壯漢一臉的疲憊，卻強撐著笑臉，向裡屋大踏步走去。
武天鼻尖微動，聞道了一股濃濃的煙味。
看得出來，石大牛剛剛在外面，應該是抽了很多的煙。
畢竟小石皓的事情，足以讓一個家庭的美夢破碎掉。
武天站在客廳的茶几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已經走進卧室的石大牛，又望了望臉色逐漸低沉的小石皓。
說實話，要是石大牛夫婦同意的話，武天倒是很想讓石皓到自己的道館來學習。
他可是有系統傍身的人，區區天資而已，沒有什麼是外掛打破不了的。
雖然就連武天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迷之自信。
其實要說到網球，武天並不陌生。
儘管不知道以這個世界的資質測評水準，他的資質會被定為多少，但在前世，武天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運動天才！
無論是籃球，足球，排球，乒乓球，跑酷，街舞……
哪怕是第一次接觸到新鮮事物，在熟悉了規則之後，他也能很快地得心應手。
而網球，幾乎是他堅持時間最長的一個運動了。
小學六年級，畢業的時候大家填同學冊，他發現班花在喜歡的東西上寫的是——【網球王子】。
之後武天就報了一個網球培訓班，學習了幾個月後，那個培訓班甚至開始不收他的學費，只希望他能夠一直來。
因為在一次訓練賽中，他把教練打贏了，而且還是完敗!
半年後，他再次遇到那個女孩，得意地問她喜歡什麼……
然後他得到的答案是——【海賊王】。
從那以後，他開始專心學習，心無旁騖。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特么塵埃！！！
……
……
飯桌上，因為武天的原因，石大牛夫婦也沒有再去說關於石皓的問題，只是說了一些家常，聊一聊工作和八卦。
片刻之後，酒足飯飽的武天向身後的矮腰椅子上一靠。
看了看突然陷入沉默的飯局，略微思考了一番，武天開口說道：
「大牛叔，李姨……
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看著一直掩飾著，其實內心早已經焦頭爛額的兩個一直幫襯自己的好心人，武天還是決定如果可以的話，盡其所能地幫助他們一番。
他相信，如果系統開啟后，他完全有能力，將石皓培養出來！
畢竟這個網球道館系統，可是他前世玩過的手機遊戲。
「唉……」
石大牛默默地在心中嘆了口氣，可武天還是從他的眉宇之間看到了他的無奈。
「也沒什麼事，就是石頭他網球資質沒有通過。
這不是正在考慮，讓他去上哪個學校嗎……」
……
……
其實，這確實不算什麼大事。
因為每一年的這個時間，都會有無數個像石皓一樣的孩子，在網球的道路上被人趕下來。
只不過這一次，是自己家的孩子罷了。
「網球資質嗎……」
武天輕輕呢喃了一聲，接著又將頭轉向石皓的方向問道：
「小石頭，你喜歡網球嗎？」
「…………」
被問到的石皓突然沉默了下來，似乎是覺得現在說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一般，過了一會，還是從口中惆悵地嘆出了兩個字：
「喜歡……」
畢竟是堅持了好幾年的東西，不喜歡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只是現在，喜不喜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得到這個回答的武天卻是沒有在意他氣餒的語氣，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再次將目光轉向了石大牛夫婦。
眼眸之中，射出著一股極其自信的微芒，這還是武天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發出這樣的眼神！
這代表著！
他認真了！
「李姨，大牛叔，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不如再給石皓一次機會吧！」
鏗鏘有力的話語，從武天的口中說出。
明明世界已經為石皓的網球路下達了死亡通知書，可是在武天這裡——不予簽發！
「如果你們相信我，就讓石皓到我的道館來吧，我有自信，將石皓打造成一個職業網球人，也許不會太強，但絕對可以讓他繼續從事網球方面的事業！」
說著，武天緩緩從口袋中掏出來那個黑色的小冊冊——【網球道館資格證】繼續說道:
「雖然我的道館級別還不高，但是……」
砰！！！
砰！！！
還不待武天的話說完，石大牛夫婦突然站立了起來，過猛的衝擊，直接將兩人身後的椅子撞飛了出去，發出兩道響聲，在木質的地板上砸出來幾個小坑。
可是石大牛夫婦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反而是將眼鏡瞪得滴溜圓，驚訝驚恐驚慌的眼神，不可置信地看著武天和他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小本子。
「這，這，……這這是你的嗎？」
李姨顫抖地伸出手，指向桌子上的黑色小冊，不可思議到嘴都有些發瓢，震驚地對著武天問道。
武天有些納悶地看著兩人此時奇怪的樣子。
難道說……
這個冊子是假的？？？
卧槽！！！
亂貼小廣告都差點被拘留，這要是私造證件被抓了！
不會被槍斃吧！！！
石大牛夫婦的樣子，讓武天瞬間慌了起來！
手掌微微地挪移，似是想要把冊子拿回來一般。
然而！
石皓卻是突然跑了過來，大眼睛仔細地看著桌子上的冊子，就如同是見到了什麼聖物一般。
尷尬的武天眉頭微微一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額……
大牛叔，李姨，這個東西，怎麼了嘛？」
「你……你不知道嗎？」
石大牛也是瞪著像燈泡一樣的牛眼睛，望著武天，卻是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小上了一番。
李姨這時在一旁突然開口說道：
「網球道館資格證，由華夏網球協會統一頒發的資格證。
全國只有不到一千家的網球道館有資格被授予這個證件。
能拿到這個證件，是一所網球道館畢生的榮耀！
石頭以前上的晨朝道館，在今年的資格評選中，又一次落選了。」
李姨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盯上了武天的雙眼，將武天看得心悸不止。
「小天，這個東西……」
石大牛夫婦此時此刻的心情，簡直複雜到無法形容。
就好像是你在路邊救濟了一個乞丐，然後和乞丐隨便的聊了幾句天，突然發現他姓馬名芸一般。
武天這時候反而有些不敢開口了，連忙在心中對著系統問道：
「系統！系統！這個證件怎麼了！？為什麼他們這麼大的反應？你這該不會是假的吧！！？」
【叮！請宿主放心，該證件絕對真實有效，符合華夏國法律，具有法律效應。】
「呼~」
雖然還是不知道石大牛夫婦為什麼這樣的反應，但聽到系統說沒問題后，武天還是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下來，接著對石大牛夫婦笑著問道：
「這是武天道館的網球資格證，雖然只有F級，但是我有信心能夠將石皓培養成一個優秀的網球選手。
希望李姨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撲通！！！
撲通！！！
武天的話音一落，不懂得表達感情的兩個普通百姓唰地一下跪到了地上！
那兩聲巨大的響聲，足以說明這一跪，是有多麼的實誠！
「誒誒誒！！！」
「大牛叔，李姨，你們這是做什麼啊！？
快，快！快起來！！！」
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的武天連忙跑到二人的中間，拚命地想要將兩人扶起來。
然而……
這個時候一心只想著石皓的二人已經是淚流滿面，說什麼也不可能站起來，反而低下了頭來，痛苦地說道：
「武……武天老師，你一定要救救石皓啊！」
「武天老師，請您務必收下石皓，求求您！！！」
這一刻，就連二人對武天的稱呼，都開始發生了改變。
「誒誒！！快起來！快起來！！
李姨，大牛叔，你們放心吧，我剛剛不是說了嘛，只要你們信得過……」
「信得過！！！信得過！！！」
還不待武天把話說完，石大牛夫婦就連連點頭應和。
說話間，在武天的再三攙扶下，二人也是終於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們根本就沒有懷疑過這個證件的真假，因為在這個世界，還沒有人敢在這上面作假！！！
【叮！】
就在武天想要說，系統卻是主動提示說道：
【提醒宿主，道館招收學徒，需要學費十萬元。】
「十萬元！！？你怎麼不去搶啊！」
武天立刻在心中大吼道！
【因為搶錢太慢了。】
「妹的！！！」
好不容易可以騙來一個學員，系統竟然又給他來這麼一出！！！
……
……
待到二人起身，正要拉著石皓過來拜師的時候，武天突然發出一道略顯尷尬的聲音：
「呃……」
兩夫婦的心臟，瞬間被這一道聲音搞得提了起來，生怕武天反悔似的。
在二人緊張的目光下，武天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還有一個問題……」
武天微微停頓了一下，看著大牛叔和李姨那緊張的眼神，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就是學費的問題，我的道館，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收費可能貴一點點……」
說到最後，武天的臉都快紅得發紫了，人家兩夫婦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居然還說出這種話。
到現在為止，武天還是沒有發現，自己的道館究竟是如何高等的存在。
「沒事！沒事！」
石大牛夫婦瞬間點頭。
「我們都懂，都懂！！！
我一會就去房產中介，把這個房子置現！然後再去借點錢！武天老師放心！我們一定可以交上學費的！！！」
「額？？？」
聽了石大牛的話，武天瞬間懵逼了，這個世界的房價這麼便宜嗎？
湊十萬塊居然還要賣房子！？
可是……
為什麼辣條和饅頭都漲價了呢？
「不……不用這樣，大牛叔，你要是有什麼好朋友，只要湊夠學費的十萬塊就可以了……」
「十……十萬塊！？」
二人再次發出驚呼聲。
武天羞愧地低下了頭道：
「嗯……雖然有點多，但是……」
武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再一次被李姨打斷道：
「小天！你真是個好人！！！」
「？？？」
武天一臉的問號。
這個世界究竟腫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