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紅字條案八
李愛春看著沈心雲,一臉狐疑地問道:「你們找誰呀?」
沈心雲亮出警察證道:「我們是杭東刑偵隊的,關於柳躍剛之死,有些問題希望你們能積極配合我們調查。
「什麼,老柳他死了。」賀玉容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在屋內聽到噩耗后,反問一句,反應過來,旋即暈死過去。
「愛秋快來幫忙,媽媽暈了。」李愛春焦急地喊著。
戴東傑只見從裡屋走出來一個與李愛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
如若不細看,她二人穿上一樣的衣服,一定分不清誰是誰的,這兩人顯然是一對雙胞胎。
這個女人身穿一襲天藍色長裙,戴著閃閃發光的扇形耳環,整體給人流光溢彩的鮮亮感,相比穿米色套裝的李愛春,臉色要從容甜淡不少,她叫李愛秋,是李愛春的妹妹。
「打120。」
戴東傑一聲令下,沈心雲馬上拔通了120。
王天可第一眼見到李愛秋便對她產生了好感,因而自告奮勇,跟在了救護車上。
戴東傑、沈心雲、張偉,馮高宏則坐在警車裡,緊隨其後。
在去醫院的路上,沈心雲看著一直沉思不語的戴東傑問:「你覺得賀玉容是真暈,還是裝暈,憑我的直覺,這家子人一定有問題。」
「真暈還是裝暈,去了醫院就清楚了。」
戴東傑雖然判案時,總會產生許多直覺,但他向來嚴謹細心。
任何事最後能用證據證明的,他一定會等證明了再下定論。
「這賀月容長得真漂亮,昏迷著都那麼精緻迷人,怪不得兩個男人為她大打出手,而前夫又死活不肯跟她離婚。」
沈心雲說著見戴東傑沉默,不無遺憾地再補加了一句:「不過她的兩個女兒,可沒有得到她優質的遺傳,她二人的容貌不過中等偏上,耐看倒是挺耐看的,就是沒有她們母親那種過目不忘的震撼驚艷美感。」
「你覺得,她兩人不是賀月容的親生女兒?」這時,坐在後座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偉發言了。
「李愛秋的爸爸該長得多難看,最終才會將她們中和成那樣。」馮高宏也開始發表他的見解。
「那也未必。」
沈心雲倒是沒有馮高宏解說的那層意思。
她的母親與父親都是精緻的瓜子臉,而她卻是圓潤些的冬瓜小臉,畢竟還有隔代遺傳,隱性顯性基因嘛。
車子抵達醫院后,戴東傑讓王天可與張偉去查李尚楓,沈心雲極想見表哥一面,忙道:「我跟王天可一起去。」
「這些天你別跟李尚楓接觸。」戴東傑當即看穿了她的心思,嚴肅警告。
沈心雲見戴東傑俊臉陰沉,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等王天可帶著張偉離開后,戴東傑道:「以後辦案,不要讓個人感情蒙蔽了你,自己知道避嫌,別讓我提醒,否則我不保證你能一直呆在警局。」
沈心雲有臉因做錯事而有些發燙。
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行了一個軍姿回了聲好了,內心卻對戴東傑的嚴苛、不近人情,與不信任感到不滿。
沈心雲有五年沒有見過表哥,不過是想看看他。
如果柳躍剛的案子真的跟表哥有關,她斷然不會包庇,定然秉公查辦。
戴東傑能力是強,工作是嚴謹,不過就是過於高傲冷漠。
他一天到晚板著一張冰山臉,像有人欠了他一百萬似的難道不累。
反正她一看到他就想到高處不勝寒的成語,跟他在一塊,很多時候都覺得寒氣沁心,讓她莫名的壓抑。
這面,沈心雲對於這位上司很不滿意。
沈心雲與戴東傑趕到病房的時候,賀玉容已經醒了。
賀月容見戴燕傑與沈心雲走進病房,緊忙坐了起來,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有氣無力道:「讓你們見笑了,我這人就這樣,只要愛到一點打擊就會暈眩,十幾年前患下的老毛病了,改不了。」
戴東傑沒有回她,而是邊走邊問:「現在能回答問題了吧?」
賀玉容的主治醫生搶先回了:「病人現在身子很虛弱,不宜經受過大刺激。」
「謝謝醫生,我沒事,警察先生,我的身子我清楚,您問吧!」
賀玉容想現在還有什麼刺激能比柳躍剛死於非命對她打擊更大。
戴東傑犀利的眸子緊盯著賀月容,似想透過她的外貌看透她的心靈,讓她毫無機會說謊一般。
「你與你的丈夫為什麼要分開?現在拿到離婚證了嗎?」
「我們性格不合,辰龍與戌狗相衝,在一起家裡總是不順,至於離婚證,我每年都催他好幾次,可他始終不肯和我見面,離婚協議書我列印了放在柜子里,但他一直沒有簽字。」
戴東傑眉頭緊鎖道:「不順,能否舉些例子?」
「我們因為一點小事就會吵架,而且越吵越凶,還有家裡的東西總是莫名其妙的壞掉,孩子也很愛生病,隔三岔五就病上一場。」
戴東傑心裡想著荒唐,但臉上卻未表露絲毫,繼續問他關心的話題:「既然他不肯離婚,你有沒有想過去法院起訴他?」
「想過,也說過,但愛春不讓,說他再怎麼說都是她們的父親,將這事鬧到法庭太丟人現眼。而我本人也一直在糾結中,怕惹得女兒們不高興,還是一直寄希望於和離,希望李冬陽某天想通后能同意下來。」
「那你跟郭建軍還有柳躍剛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同時跟兩人交往?」
沈心雲佩服戴東傑的果敢,他問這種令人感到尷尬難堪的問題時,從來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直白而爽利。
賀月容的臉卻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她略微思考後,回道:「我誠心想跟老柳生活,對於老郭一直都拒絕。後來之所以答應老郭,也都跟老郭說清楚了,只是想氣氣老柳,氣他為什麼一定要糾結於那兩張證,沒想到我還沒有知道答案,老柳就這樣沒了。」
賀月容說話間大大的雙眼皮眸子里盈滿了淚水,還有一句話她只說在了心裡。
或許柳躍剛跟世人一樣,到死都以為她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那他就完全錯了,誰讓他……?唉,只是她心中的苦,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知道,懂得。
「賀阿姨,您節哀順便!」沈心雲見用衣袖擦淚的賀月容有些心酸,忙安慰。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如果母親還在,大抵也是這把年紀,母親氣質雖與賀月容完全不同,卻也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尤其是她那雙晶亮,會說話一般的眸子,一直美麗的深刻在她心上,至今她都沒有見過誰的眸子比她母親的更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