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章
相處多年,孫神醫大概明白一些,對著房內的人使了個眼色,待所有人退出后關上了門。
顧懷瑜依舊迷茫地坐在床上發獃,她腦子裡被塞進了好些東西,關於宋時瑾。
可能連孫神醫都不知道,這隻蠱,不止會吞噬生機,還會吐出回憶。她許久醒不過來,是因為,在兩蠱相鬥之時,從宋時瑾身上引來的那隻,會不停讓人想起過往,擾亂宿主的思緒,以求尋找生機。
見她沒有反應,宋時瑾伸手就想拉過她的手看看,蠱毒發作有多痛,他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宋時瑾。」顧懷瑜忽然出聲,將宋時瑾喊得一怔。
「怎麼了?」他看著她掌心長長地一條傷口,心疼到了無以復加。
顧懷瑜抽回手,整個人往前一撲,雙手環上宋時瑾的脖子,緊緊地摟住。
「我好想你。」浮生若夢,她能見宋時瑾所見,消化掉蠱蟲釋放的記憶后,再見到他,心裡說不出是何滋味。
沒有人知道,宋時瑾陷入昏迷之時,顧懷瑜心裡是多麼的害怕,或許有人無法理解,這種即便是失去生命,也要換來對方安好的做法。
但於顧懷瑜而言,一切都是值得。
宋時瑾伸了一半的手,頓在半空僵了一會,才緩緩擱上她的後背,輕聲道:「我知道。」
顧懷瑜埋首在他的脖頸處,摟著他的手還在顫抖,便聽宋時瑾又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做什麼!」
「我知道。」
宋時瑾嘆了口氣,將人從懷中扯出來,聲音帶著懊惱,后怕,「若是蠱引不出來……」
顧懷瑜心知他要說什麼,乾脆往前一撲,捧著他的臉,將半截話堵了回去。
溫軟的觸感從唇間傳來,宋時瑾整個人一頓,蹙了蹙眉,他覺得有必要和顧懷瑜好好說說,隨即摒去那一絲旖旎,再次將人拉開。
「我沒有和你玩笑,若再有下次……」
也不知道是顧懷瑜中了蠱力氣變大了,還是宋時瑾經此一事,消耗了太多精力,只見她輕輕一扭,便掙脫了他的鉗制,從床上跪坐了起來,一把攬過他的脖子,再一次親了上去。
宋時瑾偏開腦袋,「顧懷瑜!我在認真和你說,你不可以……」
有些事,那股子勇氣過了便就不敢做了,顧懷瑜一鼓作氣,乾脆將人一推,翻身騎到了他身上。
「所以,你以後,可要保護好我,看緊我……若再有下次,我還這麼做!」趁著他發愣的空檔,顧懷瑜輾轉至他耳邊,低語道。
宋時瑾的心一悸,瞬間柔軟得一塌糊塗,接下來的話,便是再也開不了口了。索性雙臂一緊,將人扯至懷中,扣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上去。
位置在不知不覺中交換,唇舌相接,如一團沸騰起來的火焰,幾乎將理智吞沒,情至濃時,那些驚怕,蹉跎,與深情,只能通過抵死的纏綿,來釋放。
灼人的氣息帶著些許濡濕輾轉至耳旁,在脖頸處流連,每一次的輕吻接觸,都如同落於水面的羽毛,寸寸漣漪自心底蔓延、盪開,擠走曾經的過往。
在這一刻,不論眼前心底,他們只有彼此。
歡愉似潮,沖刷掉往生荊棘,填補上種種遺憾。
宋時瑾摟著顧懷瑜,如同抱著易碎的稀世珍寶,小心翼翼,不敢多用半分力,卻又死死禁錮著她,用溫柔且火熱的吻,斬斷她理智的後路。
無怪乎他這般熟練,因為在無數個肖想她的夢裡,這種場景已經學習過千百遍。
他吻過她的耳垂,粗重的呼吸蓋住了低聲呢喃,顧懷瑜還沒有聽清,他已經重新尋到了唇,輕咬舔舐然後深入交纏。
扣在腦後的手緩緩下滑,指尖帶著薄繭摩挲過她白嫩的後頸,顧懷瑜僵了一下,仰頭承受的同時,心跳如擂鼓,悸動到酸麻。
輕閉著眼,看不見周圍,感官放大之後,顧懷瑜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要陷進柔軟的床榻之中,她只能抬起雙手,繞過宋時瑾的脖頸用力摟住,學著他那般樣子,伸出指尖在他後頸出輕撓慢畫。
陰沉的天和磅礴的大雨,也澆不滅來自心底的火熱。
宋時瑾忽然撤離,手肘撐在床上,重重地喘了兩口氣,渾身的血液還在下涌,額間是憋出來的汗水。
身上壓力暫消,迷失的意識漸漸回攏,顧懷瑜睜眼,昏暗不明的光線里,他眼神像是一頭狼。
小腹之間頂著的東西,讓她有些許不自在,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別動。」宋時瑾聲音有些粗啞,低沉到磨耳。
顧懷瑜乖乖點頭,甚至連懸在他後背的手都不敢輕易放下,雙眼水潤,聽話的像一隻被叼進狼窩的兔子。
自找罪受,大概形容的就是,此時的宋時瑾。
只要她在,光是聽到她的呼吸,聞到她身上的香味,身體里的血液便翻騰著開始叫囂,那股子火不止半分未退,還有朝著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
偏偏他又捨不得離開,只能帶著她翻了個身,看著帳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屋子外就是嘩嘩作響的雨聲,帶著水氣的風從隙了一條縫的窗戶間鑽了進來,吹散些許情迷。
陡然襲來的涼意灌進脖子,顧懷瑜這才真的清醒過來,默默從他身上滑到一旁,表情有些古怪地迅速將衣領扣上。
身中蠱毒之後,為了方便散熱,宋時瑾穿的很是輕薄,這般毫不遮掩地躺在床上,身體的異樣看得一清二楚。
人是她先撩的,火也是她點的,一想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顧懷瑜就有些羞惱。
「你身體好些了嗎?」她想,她得說些什麼,轉換一下氣氛。
宋時瑾看著她,眼神莫名深邃起來,有些灼人。
「……」
「……」
相顧無言,宋時瑾挑眉,眼角尚帶著情與欲。
顧懷瑜愣了一下,慌忙擺手:「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還難受嗎?」
「嗯……」宋時瑾意有所指視線瞟了一眼下方,低啞道:「你說呢?」
顧懷瑜白皙的臉霎時染上紅暈,趕忙偏過腦袋,她原是想問,解了蠱之後他身上還痛不痛,可話到嘴邊怎麼都有歧義,於是心虛地轉開話題:「你方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宋時瑾唇角勾起,支起身子,像是不經意撞至她耳邊,「我說,你何時才能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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