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章[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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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瑜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卻越發冰冷：「那大哥呢？」

林修言笑了笑，將捏在手中的摺扇看了又看，漫不經心道：「我心術不正，暗生嫉妒，自己沒有的也想讓別人沒有。這樣，你還打主意同我合作嗎？」

「彼此彼此。我這人生來心思歹毒，扭曲至極，自己過的不好也不想別人好。」

「呵，如此來，你倒像我親妹子了。」林修言挑了挑眉，越發覺得顧懷瑜有趣起來，「既要合作，也總該透個底，你究竟從哪裡知道的這些？」

著實有些好奇，自己暗中的切，連江氏和林織窈都暫且不知道，顧懷瑜如何得知的？

「大哥可信莊周夢蝶？」顧懷瑜沉默了片刻，尋了個合適的辭。

不欲透露太多，顧懷瑜半真半假隱去了半，只把林修言生平，和自己往的境遇了個大概。

林修言聽了沒話，半眯著眼睛打量了眼，不知信還不信。

「樁樁件件的重合，證明了我所夢不假，為免以死的太慘，我只能尋求大哥庇護。」

「二皇子？」林修言把玩著摺扇的手頓，像做了個重要的決定。

「既然你我夢中都死的那慘，現下便好好活著吧！」

……

尚未立夏夜風有些微涼，卷落半樹殘花，顧懷瑜半倚在靠窗的軟塌上，叫了紅玉支開半扇窗楹。衣著單薄，卻很享受這種冷意，只有看著眼前的切，感受著周遭的溫度，聽著耳畔蟲鳴鳥叫，才能感覺到自己真正活著。

「姐，這春寒料峭的，您這吹著仔細著涼。」紅玉取了條薄毯，替顧懷瑜蓋上。

顧懷瑜擺了擺手，「不用。」

窗楹下輕微聲響動，被聒噪的蟲鳴掩蓋。

紅玉不太放心，瞟了窗外眼，暗想著不得往窗上裝個帘子。視線剛轉了半，餘光就瞥見顧懷瑜頭頂處條烏漆嘛黑的東西，順著鏤空的雕花盤蜷而下。

忙側過頭，仔細瞧去，便見條三尺長的扁頸蛇尾巴卷著窗沿，吐著黑黑的信子，支著腦袋來回搖擺，陰寒的三角眼被燭火照成了紅色，渾身鱗片蠕動，正已極快的速度向著房間內爬來，在發現目標，張大了嘴露出尖長的獠牙。

「姐，心！」紅玉心中震，強忍著周身泛起的雞皮疙瘩，把將手中的毯子扔了出去，砸向毒蛇，邊將正處蛇口下的顧懷瑜從軟榻上扯下來。

扁頸蛇咬不中，又被毯子襲擊，將脖子撐得老大，露出下腹黑白相間的紋路，不停發出嘶嘶的聲音。

窗外矮樹從中有窸窣聲響傳來，顧懷瑜虛著眼瞧了下，立刻向外喊道：「把人給我抓回來！」

綠枝剛巧端著著銅盆走到門口，不知房內出了何事，只聽得姐命令便把丟下盆子，抬腳閃了出去，速度居然比般人快了許多。

樹叢閃動，竟有東西在裡頭，綠枝忙喊：「趙福，堵住大門！」

蛇沿著軟榻蜿蜒爬下，就堵在出門的必經之路上，高昂著三角腦袋搖搖擺擺，隨時準備撲咬上來，紅玉最怕這些個東西，卻依舊擋在顧懷瑜前頭，嚇得快要哭出來。

「姐，怎辦？」

顧懷瑜神色無波，嘴角揚了揚，取下肘間的披帛在手腕上繞了數圈，在紅玉不解的眼神中，將牆角那盆蘭花搬起用力砸了過去。

刻意錯了方位，蛇頭避卻被砸了個正著，有堅硬鱗甲做保，這擊並未將它砸死。巨蛇吃痛，漆黑的蛇身在地上翻轉扭曲，纏繞成了麻花。

顧懷瑜順手抬起那張花幾，還得感謝張氏，沒用太名貴的木料，入手不算太重。在蛇還未停止翻轉時飛快將凳腳杵在了它的頭上，然腳踩住尾巴，探出手捏住了毒蛇的七寸，將三尺上的身軀提了起來。

「……姐！」紅玉咽了咽口水，看眼這長蟲都會起雞皮疙瘩，姐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抓住它的。

顧懷瑜冷聲道：「去拿個罐子來！」

紅玉轉身取罐子的空檔，綠枝和趙福已經將那人抓了進來。

腰間掛了個碩大的竹篾，想來便裝這長蟲的工具。顧懷瑜倒有些意外，來的還個熟人。

手中還捏著那條扁頸蛇的七寸，蛇身盤繞在的手肘之上，泛著青光的鱗片與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跪下！」綠枝反扣著的手，抬腳便踹上王奎的腿窩。

「吧！」

顧懷瑜轉身坐回了榻上，扣著蛇腦雙指錯，便將蛇口張開，露出尖銳的獠牙。抬手摸了摸冰涼的蛇身，似乎絲毫不介意手肘上越纏越緊的力度，嘴角噙著笑意，額心的花鈿在燭火下散著妖異的光，看起來像個索人性命的妖精。

「這好的東西，也難為你能找來。」

王奎渾身震，趴俯到了地上：「姐冤枉！這蛇並非奴才找來，奴才來捉拿這東西的！還望姐明察。」

「你打量著蒙我呢？」紅玉取了罐子交給顧懷瑜，指著王奎道：「花房離棠梨院如此遠，你旁的地兒不去，怎的就偏來了這！」

「姑娘冤枉啊！的怎敢。」王奎將身子伏的更低，解釋道：「前些日子花房管事便有人在府里看見了長蟲，奴才曾與人學過些本事，便自請了命令。下午……下午奴才送花過來的時候，在花台處看見了此物的尾巴，未免嚇著姐，因此沒敢聲張，就想著等晚間來悄悄弄走。」

顧懷瑜冷笑聲，慢騰騰道：「那為何，聽到房內動靜，見蛇已進來，你便想著溜走？」

王奎剛想要辯解，就聽得腳步聲靠近，顧懷瑜陰冷似鬼的聲音在耳側幽幽響起：「這扁頸蛇長南方潮濕之地，北地並不多見。最喜晝出夜伏，毒性極強，被咬之個時辰內必定窒息而亡，你，我用這毒牙咬上你口，你能堅持多久？」

王奎渾身打了個寒顫，忙抬起頭來頓時僵立當場。顧懷瑜已然屈腿蹲到身旁，緩緩將手湊近，蛇口大張著在身上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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